楼上。
司徒清峻大力推开书房门,整个人扑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弯着脊背,大口快速的呼吸着。
二十几年无牵无挂的生活,突然蹦出一个儿子来!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复杂的心情,他只知道他需要一个空间,他需要静一静。
他知道,喜悦和激动占了主导,但是心里的恨和不甘也像潮水一般涌来!
他想掐死那个女人!
怎么可以这样欺骗他!
怎么可以怀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叫他的儿子喊别人爸爸二十几年?
而他,孤独了大半生!
他本来可以有和和美美的家庭,可以有深爱的妻子,英俊的儿子,幸福的人生,可这些全被她任性的毁掉了!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就好像没有罪的人白白坐了二十几年牢,痛苦了二十多年,忽然一朝沉冤得雪,再见天日,虽然值得高兴,可是看着面前错失的爱情,错过那么多的生活,变了样的家人,他怎么接受这一切!
这口气咽不下去!
更更让他生气的是,她离开了他,却没有好好活下去,早早的就丢下了所有人,一个人解脱!
他想找她,骂她,打她都不能!
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能!
她对他何其残忍!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骨头再痛也无法转移心里的痛和恨!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胸腔里一团抑郁痛苦的复杂之气终于渐渐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还是喜悦和庆幸。
还好,他知道了,现在认回儿子总比到死都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少阡,他是无辜的,是缺少父爱的,想也知道,不是亲生的连茂齐又怎么会真正的爱他!
他的儿子本应该是天之骄子,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想到此,又想把牧青青从地底下拖出来打一顿,气死他了!
楼下,牧少阡的心情也渐渐趋于平稳,司徒清峻是他父亲就更好了,这一切都不用谈了,他直接带走九心就行。
如果不是,那就看他的态度好了。
阳九心悄悄问他,“他很可能是你的亲生爸爸,你要认他吗?”
牧少阡沉默的看着两个人相交在一起的手,说,“我只要能带走你就行了。”
司徒冽问阳九心,“到底怎么回事?”
阳九心道,“等下看你大伯说什么吧,我现在也不好说。”
司徒清峻回来了,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这一次,他面色平和,既没有往日那么清冷威严,也没有什么和蔼的表情。
但阳九心还是看出来,他看牧少阡的目光有了丝不一样的感觉。
而牧少阡却不看他,视线落在茶几中央的一大束鲜花上。
空气依然静默,阳九心看看老的,又看看少的,很是怀疑这两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吧?
于是,她先打破了沉默,“那个……伯父,您看用不用做个DNA鉴定?”
司徒清峻看向阳九心,头一次比较温和的说,“不是叫我爸爸了吗?怎么又改口了?”
“啊?”阳九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牧少阡忽然转头看她,那眼神不知道是高兴,生气还是揶揄,很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