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恢复清醒了的陆川，跟洛璃对坐在一起的时候......
场面一度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洛璃抬手揉了揉脸，又揉了揉脸，在当她第十次想要抬起不是爪子的手做出逃避现实的举动的时候，陆川终于出声了。
“你别再搓了，再搓脸上的皮都要被揉掉一块儿了。”
洛璃把手放下哼了一声，“怎么，不嚷嚷着找你的晨希解释去了。”
陆川眼神深邃了些许，笑容仍旧未变，“解释还是要的。”
他彻底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出来，是在师父来过之后，洛璃当时紧张兮兮的看着柳茹月从陆川脑袋中似乎抽出了什么，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她只听到了一句，陆川的灵魂貌似因为断契而不完整了。
灵魂残缺却没有修为的生命体，只会慢慢变得痴傻。
陆晨希说的没错，陆川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了，也许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她们都不知道而已。
洛璃不知道可能还有就，但是连柳茹月的脸上都因此出现了沉重的表情，想必情况不容乐观。
再说那本破书，只要有事儿要用到它，保管处于不在线状态，洛璃已经决定了，等她回去之后，一定得向上面反应，不把这本破书回炉重造，她这个任务还就不做了！
“你怎么总在走神？”陆川手指磕了磕桌面，将洛璃不知道走飞到哪儿的魂儿给唤回来。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想想就能有结果了么？”陆川表情无辜，“这也不算太坏吧，至少本源带给我的困扰没了，我现在身体里没有了灵力，它反而无法作妖了。”
“但是你只能活一年了好吧。”
“那就活好有限的时间呗。”陆川显得十分豁达，“其实我最想跟你说的事情是，我们能不能不吃苹果了。”
他从清醒过来之后已经连啃了十几个苹果了，这姑娘尴尬的时候，除了揉脸就是修苹果，而且回忆他大脑罢工的那几天，洛璃也是一直在喂他苹果吃，再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下去——
“可是我不会别的啊。”洛璃回答的十分坦然，“你可以下地做饭了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洛璃脑袋里想的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强忍着不舒服带她到野外强行动用灵力给她做吃的的陆川。
只是现在的陆川，脸皮明显比那时候要厚上不少，而且也懒了不少，旁边有人伺候着，怎么可能现在下地做饭。
“就算你换个梨也行啊。”
“想吃自己去。”洛璃翻了个白眼儿。
她还怨念呢，这几天都没人做饭了，她翻出来的肉干已经快叫她给吃完了。
陆川摸了摸鼻子，刚待说话，柳茹月便推门走了进来。
洛璃识趣的退了出去。
“恢复的怎么样了。”
陆川点了点头，“多谢师父，我之前真的感觉迷失在回忆里了。”
陆川微微皱眉，“而且这次清醒之后，我感觉脑海里多了些——”
“你感觉是你的，但又似乎跟你无关的记忆对吧。”柳茹月了然道，“那可能是你本源里的记忆被唤醒了。”
“不是，跟师父你讲的不一样。”陆川皱着眉，“是我经历过的记忆，但是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就像是，在那段幻境一般的时光里，我重活了一次一样。”陆川表情严肃，“我不是现在的自己，却也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那你是什么样子的，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见了，秋叶山庄被覆灭，幻术师受到世人绞杀，师父也为了我死了。”陆川眼神多了一抹狰狞，这些记忆让现在的他轻易就陷入了疯魔的状态中。
柳茹月手掌覆在他额头上，淡淡的清凉瞬间抚平了他内心的杀意。
“师父，我刚刚，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你已经很出色了。”柳茹月低叹了一声，将手掌收回来，“你灵魂被陆晨希抽离了一部分，你尚且活着，那些灵魂无法完全被她吸纳，这些奇怪的记忆，可能是她对你的影响。”
“那这些，会是真的么？”陆川眼神中带上了一抹恐惧，“在记忆里，我现在认识的人，全部都曾经出现过，师父您，还有那位魔兽山脉的前辈，甚至是沐风。”他没敢说那些人都成了他的师父，最后却全都因他而死。
要知道，沐风的身份可是神使。
那个妄图清缴所有幻术师的势力，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陆川想着边感觉有些心惊，这样看来，如果是真的，陆晨希此刻的表现更像是在跟那个势力公然叫板，或者说，让幻术师在整个世界变得强大起来。
所以他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关于他脑海里记忆的解释，一个关于现在状态的解释。
“不管那些记忆是真是假，现在陆晨希是我们的敌人。”柳茹月几乎瞬间就想通了陆川此刻纠结的什么，“你要清楚，你自己是谁，你经历的是什么。”
“师父，我感觉你了解的更多些，真的有那样一个世界么？我们都是另外那个样子的世界。”
“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通的，每一个人，在一瞬间的决定多种多样，一念之间，延伸出的枝节能够导致不同的结果，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此刻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什么有时候冥冥之中会感觉到惶恐而逃避某些选择。”
“也许，某一个你曾经做出过这样的决定，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也说不定。”
“......师父你讲的好高深。”陆川尴尬的笑笑。
“所以呢？”
“我听不懂。”
“不需要你听懂，以后你会知道的。”柳茹月摇了摇头，坐到了陆川身前，“你先进入以往的修炼状态，我看看你体内法力的回路，这次情况也未必太坏，她刚好废了你修为，却并未毁你经脉，重新修炼也许是个契机。”
“师父说的也正是我想的。”
“你倒是真应该感谢一下那只狐妖，若不是她，你只怕真的废了。”
“我知道，只是，狐妖？”
“上古遗种，那些灵兽完全无法比拟的存在，居然能瞒过沐风，也不简单呢。”柳茹月勾唇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跟这些同类打交道，最起码，谁都骗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