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居然掐着时间回来。”柳茹月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秀美的长腿交叠在一起,朝左侧微倾,红色的丝质裙摆从腿边垂至地上,手中拿着的还是去年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见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不愿意回来了。”
“师父说笑了。”陆川微微欠身,“我将八阶灵珠带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百宝囊中将东西取了出来。
八阶灵珠普一出现整间屋中便瞬间涤荡了浓郁的灵气,真正到手陆川才知道自己当初用幻术弄出的灵珠为什么能叫柳茹月一眼看破。
就如同这枚灵珠一样,八阶灵珠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晕。
“师父这样念旧的人,徒弟总差不到哪儿去。”陆川将珠子呈到柳茹月身前,后者神色舒缓的抬手接过。
“封印解开了?”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陆川表情迷惑。
“啊?”
这个疑问的语气词倒是让柳茹月神情之中晃过一道一闪即逝的愕然,并未继续刚刚的话题,“没什么,你是怎么得到这枚灵珠的。”
“这个......”陆川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朱兰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柳茹月眼神中带着无奈,只是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你这次离开,比我想象的要更成功。”
“成功?”
“没错。”柳茹月语音一顿,“对了,关于对方想要收你为徒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陆川此生只有您一位师傅。”陆川朝着柳茹月微微欠身,眼神之中满是坚定。
“那个小丫头水准的师傅,还是算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啊。”柳茹月叹息一边轻声道,眯着眼睛,眼神望向窗外,透过远处的窗能够看到一小块儿蓝色的天空,一只黑色鸟雀发出轻鸣猛然穿过那小片儿天空。
似乎还能听见其奋力煽动翅膀所带起的风声。
“如果有办法能够飞的更高,到底有几位师父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柳茹月说着看回了陆川的身上,“毕竟,想你也做不来欺师灭祖的事情。”
陆川狡黠的笑笑,“师父你可别这么说,也千万别松口,要不万一以后你徒弟变坏了呢。”
柳茹月拍了拍桌子,仍是笑着的,“你敢!”
“不敢,我哪儿敢啊,我一回来师父你就扯着我问东问西的,能不能让我先去休息一下,我可是将近一年的时候都没睡过床了。”
陆川一脸憋闷的抱怨出声。
柳茹月将团扇和灵珠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慢吞吞的拍了拍手,笑的一脸惬意,“好啊,只是一年都没进过人的房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发霉,再者,我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得还给我了。”
柳茹月一边说着一边朝陆川伸出了手。
“师父送给徒弟的东西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答应柳茹月的,答应朱兰的东西全都交代完了,再在这儿留下去除非他傻了。
话还没说利索,陆川就一个加速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遇到了几个结伴去庖厨的姑娘,怯生生的跟他打着招呼。
“小公子回来了。”
“小公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又俊朗啦。”
陆川心情不错的朝着每个人都挥了挥手。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人。
生活真是美好啊,陆川一边走着一边伸了个懒腰,他到底是多想不开要从这里离开弄什么八阶灵珠。
然而好心情才推开屋门之后看到一地狼藉迅速熄灭了。
真的是,造过的孽都是要还的。
他当初把柳茹月的屋子搜刮的有多干净此刻自己的屋子里就有多干净,以前他留的那些肉干不见了不说,他书架上的书,床上的褥子,衣柜里的衣服,好吧,不说这些,衣柜和床都被搬走了他计较这些纯属脑子有病!
还能不能给留点儿活路了。
他耷拉着脑袋去找柳茹月的时候对方仍旧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看见陆川丧眉搭眼进来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回来了?”
“师父我错了,你要啥我都还给你。”
“打地铺的话,你东西应该带的挺齐的吧?”柳茹月慢吞吞的晃着扇子,声音里带着终于解气了的畅然。
可想而知这到底是憋了多久的。
陆川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打死他都想象不到柳茹月这火居然能憋一年忍到现在再给他爆发一次。
“先将我东西都还给我,咱们现在一样样的理一下。”
“可是当初是您说的,我找到什么东西都给我了。”陆川试图再挣扎一下,企图将责任从自己身上甩开。
柳茹月眯了眯眼睛,笑的一脸温和,“哦,这样啊。”
“可是那是老娘睡觉的房间,什么是你能带走的,什么是不能的,你脑子那天是没带在身上么,还敢跟老娘狡辩,你是欠收拾了是吧?!”柳茹月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直接甩着扇子一下啪到陆川脑袋上。
“被子你都给我带走,还一带就是两床,老娘的被子是天蚕丝的,比你还金贵着呢,就看你平时半年晒一次被子的垃圾习惯,老娘两床被子都被你糟蹋够了吧,还有你是去千慕平原兽山脉么,你带老娘的女装和熏香是想作死么!”
扇子一下一下砸到陆川头上,砸的陆川恨不得能时光倒流。
当初带着被子是为了狐狸能睡的舒服点儿的,毕竟,他带着的似乎是只母狐狸——别想歪,只是那狐狸的叫声有点儿柔,再加上眼神。
凭借这些他足以判断出那是一只小母狐狸了。
想着离开了这里,怎么也是他罩着的狐狸,还是想让它呆的舒服一些,结果没想到刚到千慕平原,狐狸才醒过来就给弄丢了。
东西白带了不说,回来还要被柳茹月算总账。
陆川弱弱的举起了手,“如果我还没用过的话,师父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床还给我。”
“如果你能给带走我衣服做出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如果他说,这个纯粹是因为看见别的东西都被扒干净之后,觉得衣柜作为唯一免遭厄运的东西有些不顺眼,再加上在他离开之后更能气到柳茹月做出来的举动的话。
大概不光是没有床,而是他整个人都被扒掉一层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