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曾是非常狡诈之人,因为二十年前,逼着郭靖背诵九阴真经,结果被郭靖改了内容句子,颠倒运气法门,使他练功误入歧途,如果换做其它人,早就走火入魔,崩溃经络,轻则全身功力废掉,重则身亡。
但欧阳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当时又是天下罕有的大宗师,一身功力和见识炉火纯青,所以参照郭靖的九阴真经修炼,即便一些部分是错的,也被他逆行练成,功力大增,只不过,脑子时好时坏,有些神经病了。
这一晚,他虽然擒住了叶子晨和小龙女,但狡猾谨慎的本性,使他匆匆离开,因为他觉得这里战斗声很大,会引来别人参与,节外生枝,另外,这对年轻人武功不俗,只怕二人的师父更厉害,所以再不知对方背景情况下,当然是提着人,一路远遁,逃得越远越好。
不得不说,这欧阳锋时傻时精,思维不同于常人,做出的事,自然让人哭笑不得。
以欧阳锋的脚力,足足奔跑大半个夜,早已出了终南山,天亮的时候,来到一处荒野山丘的破庙里。
叶子晨粗略估计,至少也有数百里之外了,看来∮,这欧阳锋并非全疯,做事倒是有些小心,生性狡猾,自始至终。
也许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缺少自制力后,最本性的一面,往往没有遗弃,反而更凸显了。
欧阳锋把小龙女和叶子晨扔在了地上,冷喝道:“快说,我儿子是不是被你们害死了?”
叶子晨的伤势,经过后半夜的修养,稍微有些好转,但是暂时无法运功疗伤,所以不时地咳一口血。
小龙女见了兀自心疼,眼眸不停转泪,吧唧吧唧落个没完,眼睛哭的有些肿了。
在途中,她尝试潜运九阴真经上的解穴秘法,想要冲开封闭的穴道,但岂知两处穴道不但毫无松动之象,反而更加酸麻,不由得又惊又骇,暗自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叶子晨一路咳血,重伤在身,而且还是为保护她才硬接对方全力一掌蛤蟆功,芳心欲碎。
原来欧阳锋的手法刚与九阴真经逆转而行,她以王重阳的遗法冲解,竟然是求脱反固,试了几次,但觉被点处隐隐作痛,被迫放弃,心有不甘。
“我已经说过了,杨过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开了终南山,一个人下山去了。”
“你们怎么认识他的?”欧阳锋询问。
叶子晨娓娓道来,把杨过如何被全真七子欺负,如何被小龙女救入古墓,后来又是因何离开的,说了一遍,解释道:“这杨过,早就离开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名动一方,欧阳前辈不如放了我们,自己去找杨过去吧!”
“谁是欧阳前辈?”
“你啊,你不是欧阳锋吗?”
“欧阳锋是谁?我是谁?你究竟是谁?啊……我究竟是谁?”忽然间,欧阳锋越说越激动,竟然又发疯了起来,双手抱着头,身子乱摇乱摆,然后冲出了山庙。
叶子晨和小龙女面面相觑,苦笑不得,两人被个精神有病的大高手抓住,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子晨,你怎么样,伤的厉害吗?”小龙女哀伤着问。
“没有大碍,如果能运功调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叶子晨摇了摇头,虽然内伤有些重,却不想让她担心。
“都怪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连累了你受伤。”小龙女低头自责。
“龙儿,千万别这么想,当时那种情况,即便同时逃走,也未必能逃脱他的追击,只要有一人落于他的手里,另一人肯定乖乖回来,谁让我们是相爱的恋人,不可能单独逃生的,还是会落个这样的结局。”
小龙女听着他的安慰,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心中的内疚感也就减弱不少。
叶子晨微笑着说:“我们就像一对鸳鸯,任何一个受伤,另外一只绝不肯独活逃生,始终都是成双成对,生死不渝!”
“生死不渝!”小龙女默默念着,心中一荡,含笑点头道:“子晨,你说的真好,我们就做那鸳鸯,一直成双成对,好不好?”
“呵呵,当然好了,我们一直在一起。”
小龙女听了,心中激动,嫣然一笑,说不出的欢喜,她爱着叶子晨,当然也希望一辈子得到他的爱。
过了片刻,仍不见欧阳锋回来,两人心思都活起来,心想他难道发疯,一去不复返了?
小龙女勉强坐直了身子,试着运转内功,但经脉阻塞,两处穴位被封住,越冲越牢固,无法运转真气,摇摇螓首,示意不行。
叶子晨手捏九阴真经法门,同样身体要穴被点,全身真气阻塞,根本无法运转出半点内劲来,大失所望,知道这欧阳锋看似疯疯癫癫,但内功外功均是达到了金刚不坏的层次,要冲开他点的穴,难比登天。
就在二人气闷失望的时候,忽然山庙的门扇被一股力量撞飞,一个身影倒挂着,跃入了这座破旧山庙殿宇内,竟是欧阳锋去而复返,人影落地后掉转过身子,一把扯住叶子晨的衣领喝道:“小子,别给我耍花招,赶快背出九阴真经来?”
哦靠,这欧阳疯子又不疯了,而且还念念不忘九阴真经呢?
叶子晨愣了半晌,轻怒道:“你要干什么,什么九阴真经?肯定是你记错了,快放手,我们是你儿子的朋友!”
欧阳锋冷笑道:“别套近乎!刚才你明明用的是九阴真经上的掌法和内劲,当我不知?说不说,不说我就扯断你的手脚!”
这一刻的欧阳锋不那么疯癫了,而且有些冷静,让叶子晨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说出来,死的更快,一时没有说,就能多周旋一时,他暂时没有服软道:“无可奉告,我看你是找错人了。”
欧阳锋推开了叶子晨,忽然抓起了小龙女的手臂,把她扯了起来,厉声厉色道:“你要不背出九阴真经,我就先杀了她,再杀你!”说着身手掐住了小龙女雪白如天鹅般的脖颈,后者顿时有些窒息。
叶子晨见状怒吼一声:“放开她,老毒物,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这辈子你休想再听到正版九阴真经上的一个字。”
欧阳锋闻言后把小龙女推向叶子晨身上,喝道:“现在就背出来,如果你敢胡乱编造经文,被我发现,就先杀了她。”
叶子晨抱住小龙女,转向欧阳锋勃然大怒道:“你再敢动她,我就跟你拼了,有我在,不许你这老毒物再碰她!”
欧阳锋嘎嘎轻笑,见这小子有所牵制,就不怕他不乖乖就范,催促道:“赶快背,否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会干些什么,也许是你,也许是她,被我掐死。”
真是疯子也有清醒的一会儿,叶子晨自认倒霉,说了九阴真经上篇的几句经文,他知道这欧阳锋曾让郭靖背过,不过一些关键之处被篡改了,欧阳锋强行修炼,才伤坏了脑子神经,但西毒内功精纯深厚,十多年下来,疯疯癫癫忽好忽坏的,不单没有丧失武功,反而更精进了。
“天下武学,九阴所在……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攫而宁……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好了,今天先背这几句,有伤在身,脑子不听使唤,明天再想想吧。”叶子晨心里不爽,背了几句故意停住,拖延到明天再说。
欧阳锋得到几句之后,与先前自己练习的一一印证对照,忽然觉得叶子晨背出的更加符合武学大道至理所在,顿时兴奋得手无足倒,嘎嘎一阵怪笑,人影蹿出来山庙,急着出去修炼去了。
叶子晨吁了一口气,暂时摆脱了欧阳锋,但他清楚,明天老毒物还会不依不饶回来,他坐在地上,皱着眉头,苦思脱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