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再再次准备反转(1/1)

春花的死到底隐藏了什么?

真的值得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构陷周长久吗?又或者说到底又是谁能够指使大理寺和京兆尹互相合作,在短短时间之内构造出这么多人证物证。

这些人……

所谓的镖师、镖局主人、目击证人、还有那将民房租给周长久的房子主人,一个个的跪在地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可信。

完全不似说谎的样子,可事实他们确实是昧着良心在说谎,他们定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叫周长久的青年即将因为他们的证词被判刑,但他们依然这么做了。

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

沈含章曾经深刻的领悟过上位者的心冷和可怕,而现在她却也很清楚的看到,这底下的民众也并非全是纯善。

她忽然想起杜太傅曾经所说的一句话,民可以爱护但更多的却是要压制,让他们怕了你,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敢反驳,之后再好好的护他们。让他们生活富足,安居乐意。

彼时她虽然很尊敬杜太傅,可作为底层小少女,她对这些话呲之以鼻。

但现在她却深刻的体会到了。

若是所有的百姓都和这些人一样,不尊律法不尊轮回不尊君王,那将如何去管制他们。

沈含章唇角抿住,眸中难得的闪过深思之色,无论是死胖子还是王太后,又或者她身后的梦中情人,她们之间的立场或许各不相同,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厉害。

她即便再崇拜王太后,再羡慕她的气场强大,究其一生恐怕也成不了那样的人。

顿了顿。沈含章忽然摇头,笑自己胡思乱想。

她一个普通的小百姓,就关起门好好的过自己日子好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作甚。

这些离她太遥远了!

不能因为曾经短暂的淌入过这个洪流,就永远的沉在其中无法脱身了啊!

在她脑子想七想八时,听了方守靖话的周长久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狠狠的摇头。在一片谩骂声中说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他呐呐自语了几声。忽然猛地放下双手,抬眸癫狂的看向方守靖,“是因为高叔叔一家,一定是的。”

“是你们合伙害了他们。你们不想让我爆出来,你们故意的害我。是你们……”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你这个骗子……说什么大理寺为民为法,到头来还不是蛇鼠一窝,你们所有的人全部是刽子手。是你们害了高叔叔,你们现在还想要害我。”

他的手粗粝蜡黄,不断颤抖着在方守靖、季传胜、高义以及那些所谓的证人之间来回移动。“你们全部不得好死,我周长久生生世世的诅咒你们。死后将下十八层地狱。”

周长久一张脸涨的通红,嘴唇也在微微的发抖。

他这番话,让围观群众忽然全部沉默下来,虽然之后有那么几个人再次发出了鄙夷的声音,但更多的却都是凝眉看着周长久。

方守靖脸色难看,他冷冷的说道:“证据确凿、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不但偷窃还意欲栽赃陷害的事实。而现在,本官恐怕要给你扣上一顶诬蔑朝廷命官的罪责了。来人呢……”

他抽出手边的令牌,不带一丝感情的丢在地上,判道:“数罪并罚,本官宣布即刻将周长久受压,三日后流放黔州,三代以内不得离开。”

“我不服……”

听到这个所谓的判决,周长久呵呵的笑了两声,他眸光灼灼的瞪向方守靖,高呼道:“我有冤,我不服。”

说完他微微垂眸,嘴角轻轻翘了翘,手心向下猛地用劲,在官差上来压人之前,猛地朝着桌子腿扑撞而去。

头狠狠的撞在桌腿上,直撞的整个桌子都在剧烈摇晃,几乎要翻到的节奏。

方守靖脸色骤变,他快速起身离开桌前,怒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将人带下去。”

随后他对围观群众说道:“这等穷凶极恶之人,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简直可恨!

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流放不好吗?非得要伸冤要告人,看来不能将人留到明天呢。

他眸光冷幽幽的,带着三分狠戾。

“慢着。”

季传胜撩撩袍子站了起来,忽然出声道。

官差顿住脚步,停下来看向季传胜。

方守靖皱眉看向他,不悦的说道:“季大人什么意思?”

季传胜淡淡的笑了笑,摇头朝着方守靖欠了欠身子,道:“不敢,只是……本官发现这其中有几个疑点。”

“什么疑点?”方守靖问道。

问的时候他在脑中快速的回想了一番,所有的证据都毫无破绽,哪里来的疑点。

更重要的是这季传胜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已经明确的说出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了吗?现在又忽然之间站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京兆尹那边的报案记录,并非是直接通过的季传胜,心里便不是那么紧张了。

季传胜刚坐到京兆尹这个位置,还对什么都不清楚呢,并不怕他忽然反水。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这个人真的脑子犯蠢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恐怕也是留不得了。

方守靖眸光更添狠毒。

季传胜缓慢的来到周长久的身边,待看到地上之人的惨状之后,他眉心蹙了蹙,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和一方锦帕,慢条斯理的给他清理额角的伤口。

“季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方守靖十分的不满。

季传胜不甚在意的回道:“自然是先救人了,总不能真的让他去地狱里诅咒我们不得好死吧。”

这话让方守靖脸色更不好看了。

但却让围观的群众不自觉的发出一阵轻笑,当然了,他们在看到方守靖的脸色之后。又全部收了笑容。

摒心静气的看着季传胜的一举一动。

只除了个别的几个脸上略带着焦虑的男人。

柴熙侧眸,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莫离。

莫离抱臂站在人墙之外,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柴熙的一举一动,待她回眸的时候,清楚明白的接收了她眸中的深意。

他微微的颔首。

这几个人故意起哄的人的衣着长相他方才已经观察的十分仔细了,不管他们跑到哪里,他都能跟得上也捉的来。

柴熙便又重新回眸。重新打量了季传胜。

这个看着不过三十岁的男人。从容淡定,脸上没有一丝的焦躁和惊慌,他半蹲在那里的动作虽说算不得好看。但却应该是最舒服的状态。

她在脑中仔细的回忆这个人,好像是几年前的两榜进士,之后直接被派出去做了县令,于今年年初因为政绩突出。被调回盛京连升几级做了这京兆府尹。

然而在入京的这半年多,却十分低调。不拉帮结派也不和人多交往,每日里早朝完后便是回到京兆尹,日落十分更是直接回家。

所以这个人其实是在蛰伏吗?

为的是什么?

难道是今日一击?

可……他能够在半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预料到今天了吗?

所以这所谓的高家庄寻亲记也不过是一个局吧!

想通了这一切,柴熙唇角扬起三分笑意。

不过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围观。没想到却如此的有意思!连她都想知道这高家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了。

看来安逸日子过的太久,让她变得自负又自大,将所有人都低估了呢。

真是不应该啊!

敏感的察觉到柴熙愉悦的情绪。沈含章努力扬起身子去看她的脸色,小声问道:“公主殿下在高兴什么?”

柴熙将她往上托了托。笑着道:“本宫在感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笨人呢。”

都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

有啊!

譬如她!

沈含章很自觉的将自己套了进去,但转眸想了想,笨的好像不止她一个啊,于是她指向一旁的傅东明说道:“有啊,他不就是一个。”

傅东明:“……”

太坏了!

他连呼吸都是错的吗?

他又没有招惹她,这个坏女人怎么又来欺负他?太坏了,心机女,嘴巴坏,远离,必须远离。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刚才是他先故意说她流口水来着吧?

傅东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但他很快将心虚压下去,抗议的瞪了一眼沈含章。

随后便扭过脸去关注场上的情况,不想搭理她了。

一点都不可爱!

沈含章无趣的撇撇嘴巴。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柴熙眸光动了动,但却没有说什么。

很快,季传胜将周长久的额角收拾利落,他将药瓶重新放回怀中之后,手搭在了周长久的脉搏上。

嗯,很好,跳动的还是挺有力的。

他不着痕迹的在周长久肩膀上拍了拍,周长久便幽幽的醒了过来。

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眼季传胜,但很快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转身又想再次撞桌头。

被季传胜给拉住了。

周长久回眸瞪他,气怒的说道:“你个昏官拉我做什么?”

“你再将之前的事情重复一遍来听听。”季传胜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直接说道。

周长久疑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终于是将之前种种再次说了一遍。

包括他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到的盛京,什么时候直奔的高家村,什么时候被打断了腿,什么时候爬着来大理寺告状。

这些林林总总之前也都说了。

再说一遍,无非还是那样。

方守靖呲之以鼻,并没有抬手阻止,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季传胜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自从周长久醒过来之后,沈含章就傻眼了。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这事是柴绍干的,而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了。

不然这周长久怎么说晕就晕、说醒就醒呢!

你一个双腿被打断、眼看着快要咽气、头还撞了一个血窟窿的人,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叨叨叨这么久真的好意思吗?

她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

还好他们看起来完全不知内情的样子。

当然了,如果她不是因为知道春花,估计也猜不出两个人在演戏。

所以这个季传胜其实是柴绍的人了?

但证据真的还蛮严谨的,这个季传胜准备怎么再次反转呢?

首先,季传胜将案件记录丢在了桌子上,他无奈的勾勾唇道:“下官真的不想管这个,但是……”

他指着这本册子叹声道:“很不凑巧啊,文书的手烫伤了,所以这几日的报案册子其实都是下官写的。”

“很明显,这上面并非是下官的笔迹呢。”

方守靖一滞,他猛地将册子拿起来,上下翻了两遍,脸色难看的说道:“文书手伤了,怎么……”

这册子上面模仿的乃是文书的笔迹。

季传胜扶额截住方守靖的话,道:“是下官没有让他声张,毕竟也不算大伤,养几天就好了。”

方守靖胸口起伏不定,神色莫测的看着季传胜。

到了此时此刻,他再看不出季传胜是故意的,那他就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了。

他必须得制止季传胜继续往下说,可……面对着这么些人,他有些骑虎难下。

方守靖环视一圈,不料却看到了柴熙。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季传胜是她的人?又或者说……

方守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在他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季传胜再次蹲下身,他伸手捏了捏周长久的双腿,道:“下官不才,曾经学过几年医术,这位的双腿……腿骨几乎全部碎裂,很明显是由人由上至下多次击打所造成的。更何况,本官刚才观察了一下,周长久惯常用的是左手,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心狠手辣,那么两条腿上的淤痕轻重应该是这样的……”

他将周长久的裤腿拉起来,惋惜的摇着头在他腿上比划了一番,最后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受力如此均匀。”

“当然了,一般的人也许真的会狠下心会自己动手,可这么连续多次重击……这么些年来,本官还从未遇到过。”

他说完,再次站起来,直直的看向方守靖,道:“还有第三点……”

(未完待续。)

ps:马上搞定啦……计谋什么的,真不是我能擅长的。我就是小白文啊小白文……当然,这所谓的计谋也挺白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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