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看着矛盾又难受的虞漫飞,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她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也知道她为何问不出口。
所以顾兮兮主动开口跟她说:“凤翔门的人到了深渊时,清扬和择城已经不在了。”
“啪嗒——”一滴泪滴进茶水里,漾出细细的波纹,接着便一滴接着一滴掉落下来。
虞漫飞从见到众人,就是没看到清扬时,已经猜到了结局,可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心还是很痛很痛。
虽然说,他是自己的侍卫,保护自己的安危,是他的职责和使命,可他到底是因为自己而丧命的。
还有择城,他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但就是因为结识了她,结果却丢了性命,如果自己不去千缠居多好!
这一刻,虞漫飞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选择逃避,为什么要大爷自己选择,而不是跟他一起面对。
如果她选择留下,如果她挨过那次病发,如果她不走这断情路,那他们也就不会死!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做作也罢,这一刻的虞漫飞哭得像个小孩一样。
顾兮兮坐到她身边,把人搂进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哭。
清扬的失去,不仅仅是她伤心难过,她相信四卫四婢中的任何一个都伤心难过。
她听说玉菊知道这事后,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关了两天两夜。
而梦竹到离开定州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她小产大夫说不能哭,怕以后眼睛不好,所以她是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来吧!
行云内疚得经常夜里哭,流水从那之后就没提过清扬的事,一心扑在寻找虞漫飞的事上,把自己忙得没时间想这事。
而跟清扬一起长大的挽风,更是因为思虑太重,吃不下而暴瘦,远走赫城的雅兰和艳梅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也不比他们差。
他们八个有的从小跟在虞漫飞身边,有的后来到的,但感情都一致的好。
他们八个和虞漫飞还有顾兮兮,不仅平时日常在一起,前往龙岩岛,虞城两地跑,甚至去游玩时也一起。
他们之间的相处,不仅仅是主仆,更想是一家人,所以感情更加的浓厚。
失去任何一个,他们都不想,都舍不得,都会难过伤心。
虞漫飞哭了半个时辰才平息好心绪,带着哭腔和沙哑问:“他们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择城送回北邬皇室,上个月已经风光大葬了,追封为从一品亲王凌王。
因为他没有子嗣,所以没人继承他的爵位,也就没有赐封地。
他母妃也被追封为,皇考从一品丽妃,他和他的母妃都葬入北邬皇陵。”
顾兮兮说到这抬头看向虞漫飞,见她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接着说:“清扬已经火化了,但还没下葬,您看看下葬在哪比较好?”
虞漫飞吸了下鼻子,低垂着头说:“清扬从小就在龙岩岛,不知父母是谁,不知家乡在哪?
我既然是他的主子,那他墓冢就我来负责,以后就由我来祭拜吧!
我们以后肯定是在赫城定居的,那就回到赫城,再找个风水宝地给他。以后过年过节什么的,还可以经常去看看他。”
虞漫飞一想到那么有才华,那么帅气的一个男人,以后就变成一个冰冷的坟墓了,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好,听你的。”顾兮兮应声后,站起身往寝房的水房走去,出来时,拿着一条湿布巾,“别哭了,擦擦脸吧!”
“嗯!”虞漫飞接过后,敷在了脸上,她发现自己今天真的哭得太多太多了,现在眼睛都是肿的。
这时,玉菊敲门推门进来传话,“王妃,王爷让你去正厅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虞漫飞依旧敷着布巾,她现在这模样一定很丑,她不想出门。
“说是王爷请赤云道长来府上了。”
“嗯,你去拿点冰块过来,我敷一下眼睛。”这下只能这样了。
虞漫飞没想到大爷既然把人请了过来,她猜赤云道长肯定是他请来绿州的,但道长又不知为何不来这府里,所以赫靖宸要亲自去请人,他才过来。
虞漫飞这时心疼赫靖宸了,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这会儿要低头请人,真的难为他了。
“不用冰块,擦点梅花膏就行了。”顾兮兮是医者,冰块太寒了,到底是对身体不好的。
虞漫飞差点忘了还有龙岩岛的圣药,但她不知为何,这些东西一开始她记不起,被人提起后才会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
虞漫飞到了正厅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 她走进正厅,便看到下首坐着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头。
她走过去从容的轻点了下头,“这位就是赤云道长吧,见过道长。”
虞漫飞的语气不卑不亢,既显得尊敬却又没有讨好的意思,声线清雅,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赤云道长见虞漫飞第一面就觉得喜欢了,他站起身回礼,“王妃娘娘折煞贫道了,贫道见过王妃娘娘,娘娘万福。”
“道长多礼了。”虞漫飞坐上正座,与赫靖宸并排着,这才问赤云道长:“道长,相信您也听我师伯说过,我的情况了吧!”
“回娘娘,药兄确实跟贫道说过娘娘的事,贫道当时也给娘娘占了一卦。
娘娘的命格属世间少有的凤凰命,十八岁到二十岁间有个劫数,若能安然度过,那必定能富贵冲天,但就算没逃过,也能大富大贵。
可就在贫道想要占一下,您是否渡过这个劫时,你十九岁四月四日一刻之后,你后面那些命数贫道都无法占卜了。”
赤云道长看了眼赫靖宸,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所以只是问虞漫飞:“娘娘,您能跟贫道说一下,去年一月份左右,您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漫飞沉默了,赤云道长说的和当初悟苍法师说的一模一样,这也就是说,他们都能算到原身死了,但是自己的命格他们算不到。
虞漫飞这一刻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说了,有些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