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虽白纱遮脸,但那双比桃花还要媚的凤眸,闪着潋滟的光芒顾盼生辉,眉似远山不描而黛,眉心用一朵红色四瓣花点缀着,无一不让人觉得这绝对是个绝色美人。
白纱遮脸这种神秘感,让人自行想象这姑娘到底有多美,比露出真容更让人喜欢。
虞漫飞缓缓走向早已准备好的古琴桌动作优雅的坐下,轻拨着琴弦婉转轻松动听的琴声,悠悠传来。
没一会儿,朱弦玉馨,女子喉清雅韵的歌声也从台上悠悠传出:
水袖翻飞了流年
乱红模糊了眉眼
他在江南等一川 雨烟
那日她月白衣衫
戏台上红璧阑珊
犹是杯中琉璃蓝 打翻
斜阳落在了庭院
鸢尾开满了桥边
他随清风随流云 走远
远去了珠箔画船
远去了灯火河岸
远去了人间悲欢 离散
一缕红烟一缕纱
一回眸 一池的 鸢花
翩翩鸿雁去 他想起
那一世 她为他散尽年华
曲调曲风是众人没听过的,楼上楼下的众人都静静的聆听着,不少从贵宾通道想上楼的客人,听到这歌声也止步在原地看着台上聆听着。
这歌唱到一半,人也全部到齐了,大堂满满都是人。
虞漫飞抬头看向人群,刚好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她勾唇一笑,果然名不虚传,好音乐好到这种地步,连路都不走了。
赫靖宸早早在二楼雅间了,本想探一下醉里轩的底,奈何每间房门口都有小二等候着,不许随意走动他也就放弃了。
他亲眼目睹着虞漫飞从三楼走廊,轻点脚尖飞身落在一楼的,听着那空灵的歌声,他觉得有点熟悉。
那几天相处,那女人也经常唱歌,曲调也是他从未听过的。
会是她吗?
她说话的口音本就不是东赫国的,应该不是她,但那双媚眼,怎么看都有点相像。
或许自己太过想她了,导致一有个什么特别的女子,就会想到是她。
暗自懊恼自己太无用了,满心满眼都是那没良心的女人,她都这般无情了,这般玩弄于他,为何还牵挂着,执着呢!
待寻到她,定要亲手杀了她,方可解了心头之恨。
心思百转后,楼下又传来悠远空灵的歌声:
斜阳透过了窗纱
鸢尾酿成了苦茶
她等清风等流云 归家
等过了青丝白发
等过了笙歌喑哑
等过了人间几轮 春夏
一缕红烟一缕纱
一回眸 一池的 鸢花
翩翩鸿雁去 他想起
那一世 她为他散尽年华
苍茫间云海云生云灭 似飞沫
又一年 鸢尾花燃的萧瑟
我坐在水边 静静地
仿佛前世曾跋涉
一缕红烟一缕纱
一瞬间 雪吹满 鬓发
翩翩鸿雁去 我归家
烟雨中 那枝鸢尾可是她?
虞漫飞弹唱完这首《南有鸢尾》,楼下大堂到店铺门口围观的人群,都拍手叫好,还有不少人欢呼再来一首。
这时三楼又飘下一位,大红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妖艳美人,一身红衣如火曼妙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姿容妖孽异常,化着妖治撩人的妆容耀眼狐媚。
手执一支碧绿的长笛,这红衣配碧绿的玉笛,颜色反差让人觉得惊艳,但又不显得违和。
人群中一下子就炸开了,有讨论着妖艳女子的,有谈论这碧玉逍遥笛的。
红衣女子看向面纱女子,轻点了下头,后者从后面的红纱中退了下去。
这一幕或许别人没看见,但一直注意着楼下的赫靖宸看见了,他可以肯定面纱女子在这绝对有话事权,不然红衣女子的姿态也不会放低。
虽然只是轻点头,但那神情绝对是恭敬的,这种神情只有下人对主子才有,这面纱女子或许就是这醉里轩的幕后之人。
红衣女子执起玉笛,整个阁楼扬起清脆悠游柔转,飘渺悦耳的笛声,宛如天籁之音。
这就是传说中的碧玉逍遥笛,果然名不虚传,与普通的笛子别具一格。
一曲终余音缭绕,今天的拍卖会也就开始了,红衣女子也是虞漫飞四大美婢之一的梦竹手里转着玉笛,看着台下的人群笑颜如花,嗓音婉转动听语气不卑不亢。
“诸位安静,听我说!”
待到大家都静了下来,梦竹才开口,“感谢诸位的到来,今天的拍卖会正式开始,先从本姑娘手上的碧玉逍遥笛开始,低价一千两白银加价一次十两起,价高者得!”
三楼某间窗口传来一声兴奋的男音,“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接下来就是碧玉逍遥笛的竞价时间,而虞漫飞从暗道上到二楼的某间小房,里面顾兮兮和杨念兰早已坐在那看热闹。
顾兮兮磕着瓜子问刚进来的虞漫飞,“你打算把这破笛子卖多少钱?”
虞漫飞到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回答,“东赫举国上下都知道宫里那位痴迷音色,我在台上弹唱时,他刚好进来,听着我那歌声走都走不动了。这破笛子他绝对势在必得,不坑他一把,我都觉得对不起他。”
站起身后头也不回的说:“等着,我换身衣裳出来,跟他来场叫价大战,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杠价。”
虞漫飞换好衣裳出来时,楼下已经叫价到尾声喊到八千两了,梦竹刚好喊道,“八千两第二次!”
她已经尽量拖着了,自家公主还没出声,再眨眼就到三了,这怎么不按剧情走呢。
焦急着要不要喊‘八千两第三次’时,二楼南面的一个窗口传来黯哑嗓音,“八千零十两。”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自家公主独特的男音了,梦竹松了口气露出了个勾人心魂的媚笑。
楼下又炸开了议论纷纷,本来是七千五百两的,东面一个雅间直接跳到八千两,众人肯定没人敢叫价了,这下好了多出十两,这不明摆着杠价吗?
赫靖宸一直注意着楼下,梦竹这细微的放松肩膀的动作,他没错过,墨黑的眸瞳眼波流转。
转头扫了眼两位好友,嗓音低沉隽永带着丝兴味,“看来本王的好侄儿,这次要花不少冤枉钱了。”
“哦,此话怎讲?”尚嘉一副虚心求教的狗腿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