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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喧闹的河岸边,瞬间险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何璟晅,因为在场的不少龙门府的人都已经认出了那位刘衙内,刘衙内的恶名,在龙门府可是鼎鼎大名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来路不名的男子,在这里连续把好几个人都扔进了河里,而且还打伤了人之后,居然还敢如此嚣张跋扈的对答。
这绝对是正面硬怼啊,虽然龙门府人都对那位嚣张的刘衙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甚至巴不得这家伙也被扔进河中。
但是,刘衙内的爹就是龙门府第一人,堂堂的龙门知府,谁也惹不起。
就像现在,有一位中年人悄悄的在一旁小声地朝着何璟晅低唤道。“小伙子,还不快走,你得罪的可是刘知府的儿子,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你。”
何璟晅倒没有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还会有人冒险提醒自己,不由得感激地朝着一旁围观的人群微微颔首一笑。“无妨,天地自有正气在,何惧这些宵小之徒。”
原本站在二楼之上,被何璟晅硬怼自己的话给说愣住的刘衙内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听到了这话,两眼一黑,差点泥玛一个跟头从二楼上栽下去。
宵小之徒?还天地有正气,你特么的这是想在龙门府,当着本大衙内的面上天吗?
“够了,哪来的黑碳头,居然胆敢在此大放厥词,伤人仆役,今日不叫你尝尝刘爷的手段,你是不知道刘爷的姓是怎么写的。”嚣张跋扈,一向在龙门府横行霸道惯了的刘衙内哪里忍得下这种被啪啪啪打脸的情节。
“楼上那个脸白得跟兔子似的娘娘腔,你说谁呢?”何璟晅也不由得勃然大怒,心想哥哪黑了?哥这是叫太阳晒成的健康小麦色皮肤,哪里跟碳头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你谁说是兔子!”刘衙内差点气疯了,气得抬手把手中的酒杯往何璟晅所在的方向扔去,奈何准头太差,直接砸在了其中一个刚刚被从河里捞起来的青衣仆从的脑袋上。
这个灌了一肚子河水的倒霉鬼刚刚到了岸上,还没来得及幸福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就被刘衙内扔下来的酒杯给开了瓢,白眼一翻,昏死亡了过去,那鲜血大股大股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犹如泉涌。
场中一片死寂,观围的近百名百姓全都满脸惊愕地看着那个倒霉鬼,而张公子满脸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得力仆从被刘衙内的暗器重伤。
刘衙内此刻简直感觉日了狗了,看到身边的狐朋狗友那副震惊的表情,只得勉强一笑。“失手,失手,我本是想砸那个黑碳头的。”
解释了句之后,刘衙内把目光落在了一旁一名差役打扮的差头身上,朝着歪了歪嘴道。“刘班头,你给我下去,把黑大个的混蛋给拿下。刘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在我龙门府如此嚣张跋扈,敢跟刘某作对。”
刘班头面无表情地应诺了一声,领着两名差役就朝着楼下行去,心里边却很是苦逼,对方都敢在衙内你已经表明了身份的情况之下,还能如此嚣张的硬怼,对方要是没点来头,我刘大班头宁可去日狗。
可惜,有些话,人轻言微的自己地却是没有办法去跟刘衙内解释清楚的。难怪刘知府自己也不看好这个儿子,一副由着他为非作歹,自生自灭的样子,只是专心的培养大儿子。
就这么个废物,就属于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的。而自己之所以被派到刘衙内身边,其实也是奉了刘知府的命令,就是尽量约束一下这位衙内的行为,别闹得太过。
可问题是你们是父子,我一个小小的班头,难道还敢管你儿子的事不成?但是现在刘衙内叫了自己,自己就不得不动起来。
领着两名手下,下得楼来,看到了何璟晅气宇轩昂的负手而立,刘班头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阴沉着脸打量着何璟晅等人的装束。
何璟身一身暗纹绸衫,脚踏一双牛皮快鞋,系发的发带上镶嵌着一块美玉,而身后边的吴媚儿天香国色,重要的是那一身水蓝色长裙一看就知道不是偏宜货。
身边还有一位活泼可爱,也颇养人眼球的丫环,看吴媚儿经历了方才的冲突,仍旧面色半分不改,淡定从容的轻摇团扇,一看就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绝非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
刘班头在心里边暗骂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朝着何璟晅一拱手。“这位公子请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在我龙门府闹出这等事端,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怕是刘某,可是要带你们往那府衙走上一遭了。”
这话既是试探,也是示威,不愧是被刘知府派到了刘衙内身边呆着的手下,至少一双利眼份外的毒辣,说起话来,也显得滴水不漏。
这个时候,不待何璟晅开口,吴媚儿就轻移莲步与何璟晅并肩而立,一双秋水双眸扫过跟前这位刘班头。“刘知府乃是龙门府知府,堂堂一府之尊,难道还连这样的夜市争执,也要连夜过堂不成?”
听着这淡然而又矜持的语气,还有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吴媚儿那雍容的气势含而未发。
却已经让那位刘班头瞳孔微微一缩,口气越发地显得谨慎与恭敬了许多。“敢问小娘子尊姓大名?”
吴媚儿先是望向何璟晅,甜甜一笑。“小女子免贵姓吴,家父乃是江宁商社的社首……”
然后这才朝旁边伸手一引。“这位是我龙江府若兰县何县令独子,乃我挚友,今与我共游龙门府,倒不想,遇上了这些意图不轨之人,若非是何公子出手……”
刘班头的脸色先是一变,旋及顿时有些发黑,江宁商社,卧了个槽!这可是盘据于江南之地最大的商社之一,而且江南各府各县,皆有其产业,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各地的官府,似乎都会这江宁商社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
从来不充许任何差役去碰江宁商社的生意,更要求差役们看着那些地痞流氓,不得冲江宁商社滋事。
可是,有了那么多的官员的照拂,江宁商社并没有跋扈,却只是规规举举的做生意,浑没有一点想要侵吞其他商贩越做越大的念头。
刘班头虽然职低微卑,但好歹也是刘知府的心腹手下,虽然档次低了点,可是上一次,江宁商社的社首,这位吴姑娘口中的家父来到龙门府时,当时刘知府听到这个消息,那既惊又惧的脸色,可是让在场的刘班头体会深刻无比。
难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府之尊的刘知府如此惊惧的商人,这绝对是刘班头入行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见,所以听到这位吴姑娘说出了江宁商社的社首是她爹后,刘班头瞬间就有一种想替刘知府出手,把那位此刻还站在二楼栏杆前嚣张无比的刘衙内浸死在茅坑的念头。
“怎么了,这位班头,莫非不信小女子之证言?”看到这位刘班头一副呆愣愣,脸色数变的模样,吴媚儿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道。
“那个……原来是江宁商社社首家的吴大小姐,请恕小的失礼了,罪过罪过,还请大小姐稍等,小的这便去请我家公子前来拜会大小姐……”说罢这话也不待何璟晅与吴媚儿回答,直接就扭屁股往回跑。
留下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有一头雾水的青衣仆从,以及站在二楼栏杆之上,正摆出了一副狂炫酷拽屌炸天气势的刘大衙内。
“这是什么情况?”刘大衙内身边的那位张公子一脸懵逼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与刘衙内都报有极大期待的刘班头杀气腾腾的冲下去之后,鼻涕泡泡都没冒一个,就像是**中枪的兔子一般往回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何衙内不由得脸色变得铁青起来,想不到老爹派给自己的手下居然如此胆小没用,连正面硬怼都不敢,就这么萎了,实在是过份,等回去见了老爹,一定要让老爹好好的收拾下这个刘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