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风,寒冷得像是针扎,刺骨一般,
秋兮辞身上还披着龙莫珩的外套,
他只是简单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高高的领子,将他优魅如黑色天鹅一般的脖紧曲线勾勒了出来,
感觉到秋兮辞没有跟上步伐,
怕她再一次迷路,
龙莫珩逐渐停下脚步,倚靠在身旁的电线杆上,点燃一支香烟,
分明,是在等她的。
秋兮辞叹了口气,呼出的白色的暖雾,在低温的空气中逐渐消散,
她将抵在太阳穴处的手枪缓缓放下,放入衣袋里面,
手指冻得有些僵冷、泛红,
搓了搓手,放在嘴前哈出一口暖气,
迈出步伐,跟上了龙莫珩。
被她刚才那一吓,龙莫珩应该不会再对她施强,
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
实际,说厌恶这个男人,也并非如此,
反倒,她心里是感激他的,
只是他的要求,对于心里只有宫圣修的她来说,真的办不到。
龙莫珩将她带回小洋房,
给她安排了一间房间,
临走前,他拿走了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因为看见了手枪放在了衣服口袋里,所以,他拿走了,
自回来之后,
龙莫珩从始至终没有再跟秋兮辞说过一句话,
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只是到了半夜,
他还睁着灰色的眸子,无法入睡,
眼底是死寂一般的深沉,没有丝毫情绪,
脑海中的画面,
是他七岁时,
父亲从23层搂上坠落下来的模样,
就这样血淋淋的落在他的面前。
母亲疯了,自己点了把火,烧了那个曾经载满欢声笑语的家,也烧了她自己。
还有……
还有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明晃晃的刀子,用血色的漆涂鸦在墙壁上的字,
还有被他们生拉硬拽抗走的弟弟,
拼命的哭喊着,“哥哥——”
龙莫珩闭上双眼,眼底有一瞬间的悲恸从眼角流溢。
七岁那年,他有了恨,有了仇,
从此被剥夺了所有的快乐与感情。
这么多年他都在无情冷漠中度过,
却不知自己被冰川封印的心脏,竟也会因为一个人而融化了一角,
可却不知,被冻霜的白菜放入了温室,就会萎蔫,
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被融化了的一角,赤果果的果露在外,所有的喜怒哀乐刺激着它,已经遍体鳞伤了。
龙莫珩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龙若槡自己下厨做了一份早餐,敲响了龙莫珩房间的门,
早已穿戴整齐的龙莫珩走出来,
低头看了眼她手中餐盘里的早餐,蹙眉,清冷的扔下一句,“让客房里的那个女人下厨。”
他指的,是秋兮辞。
“为什么?”龙若槡鼓着脸,端着餐盘,跟在他身后,“哥哥很喜欢吃她做的早餐吗?”
龙莫珩顿步,回头看她一眼,“你很闲?闲的话别做早餐,我给你补习功课。”
“唔……”龙若槡一时语塞,
“明年就要大学入试了,你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
龙莫珩冷眸一凝,龙若槡只能乖乖的耷拉下了脑袋,“是,我这就去拿书。”
洋房里是开放式的厨房,
所以秋兮辞在厨房做早餐时,还能看到沙发前榻榻米上坐着的两个身影,
第一次见这样的龙莫珩,
他拿着一本书,正在仔细的跟龙若槡讲解书本上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