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刚才秋兮辞没来得及抽手,
这把匕首一定会刺入宫圣修的心脏,他必死无疑,
可只要一想到他会死,秋兮辞就痛不欲生,
她现在才了解到,就如宫圣修之前跟她说过的话,
他们之间早已成为了心血相连的羁绊,缺一不可,无法独活。
秋兮辞哽咽着低下了头,泪如雨下,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咬破了嘴唇,
“宫圣修,你如果敢死,我会用比你痛苦千倍万倍的方式去死,让你自责、后悔、痛恨你当初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性命!”
这句话,是他曾经说给她的,
今天,她还给他。
“我会用我的方式从你手里救出我的母亲。”
从此,心如死灰,不会再爱任何人,
也,包括你,宫圣修。
秋兮辞捏紧双拳,转身跑出了宫圣修的房间,
匆匆忙忙跑出走廊,
寻找到坐在客厅里的苍默,
她抹去泪水,大喘着气息,“快去救他,快,快去——”
宫圣修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这是她心里此时唯一的一句呼喊!
苍默幽蓝的眸子一沉,
迅速冲向了宫圣修的房间,
而此时,宫圣修艰难的喘息了几声,气息颤动、粗重,
他往后退了两步,身姿不稳,跌坐在了沙发里,
低着头,看了眼自己心口处不断往外流淌出来的血液,
伸手将他刚才藏在沙发缝隙里的那只黑色猫咪挂件握在手心里,
紧紧的捏着,
全身的肌肤微微泛红,炙烫无比,青筋纹路明显,隐忍着体内一股强大的暴戾,
就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被他强行抑制在他体内,却被那野兽从内而外撕咬得体无完肤,
身体异常的烫,
蚀骨一般的疼痛,
比秋兮辞刺入的伤口痛苦千万倍,
他本想让她杀了自己,就能够不再忍受这样的折磨,
可为何她却下不了手?
媳妇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宫圣修一手紧紧捏着猫咪挂件,一手抓着身下的沙发坐垫,指尖陷入沙发里面,颤抖着,隐忍着,痛苦着……
他紧咬齿关,低沉的咆哮了一声,
害怕被还未走远的秋兮辞听见,声音压得很低,
顺着下巴流淌下来的一滴滴液体,已经分不清是汗水多一些,还是泪水更多一点。
苍默冲入房间时,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痛苦不堪的男人,
看见他低着头,听见他低低的咆哮声,
还有他心口处以及肩膀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苍默疾步冲上前,扶着宫圣修躺在沙发上,
“修哥,修哥……你忍耐一点,我把镇定剂买回来了,再忍耐一下……”
苍默从怀里的口袋拿出从黑市买来的那一支淡黄色的液体,摇晃均匀,注射入宫圣修的胳膊里。
宫圣修青筋越来越明显,全身的肌肤红透了,体温在不断升高,
那双狭长眼睛里的猩红,被清透的泪水覆盖,
幽暗的墨眸,
就好像是浸透在血液里的黑色宝石。
耳边,窗外,
响起了秋兮辞开车离去的引擎声,
她离开了……
他闭上眼,
微微泛着血色的眼泪,被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华映得透亮,凄美,
从眼角,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