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子深拿出一个苹果,轻轻抛了一下,“喏,我给你削个苹果,压压你的暴脾气。”
“不用,老子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出去。”宫圣俢往后靠在枕头上,右手撑开覆在自己的眼前,按揉着太阳穴,
闭上双眼,假寐,
刚才秋兮辞说要走的时候,他险些没忍住眼眶中的那些酸涩的液体,
这会儿,他不敢保证秋兮辞还会不会走,
他不想看,
不想看见她转身离开,
不如就这样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听,不去想,
或许这样,即便是没忍住那些液体流淌下来,也好让自己能够体面一点,不会被人发现什么。
“我来削吧。”秋兮辞说了一声,视线落在宫圣俢身上看了片刻,
也许是她的错觉,在她说话的时候,看见宫圣俢的喉结向下滑了下,
依旧遮着眼睛,指缝间却像是滚落了一丝什么,有些透亮,不过转瞬即逝。
秋兮辞没在意,收回目光朝暨子深走去,
暨子深看了看宫圣俢,又看了眼秋兮辞,
余光间瞥见从门口又折回来的宿白,正站在卧室门框前在给他使眼色,
像是让他快点走,别碍事,
暨子深耸耸肩,将苹果递入秋兮辞手里,
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暨子深停住了脚步,侧过头在她身旁轻声的道,
“虽然我也相信嫂子的为人,但是作为修哥的兄弟我也还是得奉劝你一句,别伤害我大哥,别伤了他的心,别被他强悍的外表给欺骗了……”
“靠那么近,说什么?”宫圣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下来了,视线冷不丁的盯着暨子深,
阴测测的,在警告,
你,靠,近,了,老,子,的,女,人!
秋兮辞不走了,他自然心底里是开心的,
只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盯着暨子深,
收回目光的时候,只轻描淡写的扫了眼秋兮辞的容颜,
基本上停留不到半秒钟,
她此时此刻的神情和模样,便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中。
“没说什么,修哥,那我们就先走了。”暨子深朝宫圣俢甩甩手,
和苍默一同扶着云峯走出病房,
云峯痛嚎着,低咒着,小声骂骂咧咧的,
出门前,他仍旧忍不住回头顶撞了宫圣俢一句,“修哥,不听兄弟的劝,你会后悔的!你迟早会被这个女人给害惨!到时候就别怪兄弟我没提醒过你。”
宫圣俢倏然一个阴森的眼神过去,右手握拳的骨骼“咯咯”作响,
暨子深一惊,连忙拉着云峯往外走,“你就少说两句吧!”
苍默一直不语,清冷的他也不想发表什么,
只不过倘若秋兮辞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修哥的事情,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宿白走在最后一个,离开前还不忘把门关好。
床榻上,
宫圣俢背靠着枕头半躺着,垂敛着眸子,视线盯着电视黑色的屏幕里反射着的她的影子,
那一抹黑色的大卷发,如海藻一般,
一丝丝一缕缕像是牵引着他的魂魄,
即便看不清楚她的容颜,他也依旧一直盯着看,一直看,
秋兮辞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床旁,削着苹果,
低着头,偶尔也会抬头看他一眼,
这些,他都能在屏幕反射出来的画面里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