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春宵一刻了无痕(1/1)

林瑜晚尴尬的将两个小崽子从莫宝宝的婴儿车内扒拉出来,轻咳一声道:“这孩子比较热情,见谁都亲,更喜欢亲可爱的宝宝。”

顾小宝得意的瞪着那个还在喝奶的小屁孩,将顾宝宝拉回自己的车内,戒备着瞪着这个还在诱惑他家宝宝的家伙。

秦苏笑而不语般擦去莫宝宝嘴里的奶泡。

病房内,医生正在全方位的替动弹不得的莫誉毅进行着精确检查,察觉到紧闭的门被人推开之后,护士急忙上前。

顾琛易立在门口处,点头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妨碍你们工作。”

医生继续着手里的步骤,而至于当事人莫誉毅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被医生翻来覆去捯饬了半天,终于完成了初步检查。

护士安静的抽血量好血压,控制好心率后,一个个井然有序的离开病房。

顾琛易站在窗前,从十楼的位置俯瞰着院中的暖风拂柳,笑道:“车祸当天的新闻我都看到了,从现场情况分析来看,你还活着真是天大的奇迹。”

“你就不想替我报仇雪恨什么?”莫誉毅啧啧嘴,“好歹也是青梅竹马自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念及旧情也应该替我问候施虞他祖宗十八代才对。”

“看来你都知道这事是谁做的?”顾琛易拉开一张椅子,翘起一腿,问道。

莫誉毅笑道:“他们以为瞒着我,我就不会知道了,当天车祸过后,我虽然半昏半醒,但也是瞧见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那你可能还不知道施虞最后是怎么死的吧。”顾琛易再问。

莫誉毅摇头,莫家老老少少都瞒着他整件事,当然更不会告诉他最后这个男人是执行了枪决还是处理了电刑,但以莫家的睚眦必报性子自然不会轻放了这个家伙。

顾琛易靠上前,手肘撑在膝盖上,嘴角微微咧开些许弧度,他道:“我家晚晚没有秦小姐那么处变不惊,更没有她的那份胆识,这一点不得不说你家苏苏的确巾帼不让须眉,与你那身军痞味还真是天作之合。”

莫誉毅诧异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又被生生的逼回了床上,他蹙眉道:“苏苏当时还在月子里,她怎么会——”

“我父亲告诉我,施虞最后的死法让所有莫家的一支队伍食不下咽了整整三天,一看到饭菜,所有人本能的掩嘴反胃,我当时还挺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刑罚能让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出现这种情况,后来只看了一眼施虞最后的尸体后,我抑郁了一整天。”

莫誉毅禁不住的后背发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琛易凑上半分,笑意更深,“你见过煎鱼吧。”

“……”莫誉毅一巴掌捂住他的嘴,“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顾琛易点头,重新靠回椅子上,“我就只说了一句你就懂了,果然你是见识过秦小姐的厉害之处了。”

莫誉毅闭上双眼,手情不自禁的捏紧成拳,他道:“三子,如果你家晚晚经受过她的过去,只怕会变得比她还狠,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现在的表面情况,却看不见她的过去,一旦她说了,就会根深蒂固的种在你心里,成为一个不可触碰的雷区。”

“秦小姐家族惨遭变故,这些事我都听说过,只是——”

“她不是原先的那个碌碌无为的秦苏。”莫誉毅欲言又止,思忖片刻过后再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现在我不能说。”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用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琛易拿起一颗橘子剥开果皮,再道:“莫老前几日说你要从将军位上退下来了?”

“我现在这副身体不能再执行任务了,更何况我也不想再以身犯险,有了那份牵挂,就想好好的活着。”莫誉毅盯着他手里的果肉,心里估摸着倒是也给爷一瓣吃啊,说了那么多,爷嘴也渴。

顾琛易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将准备递进自己嘴里的果肉送到了他的嘴边。

莫誉毅心满意足的张嘴咽下去,莞尔道:“既然你也到了,怎么不把我儿媳妇抱来看看?”

顾琛易毫不客气的将整颗橘子塞进他的嘴里,“老人家们开的玩笑话,你还信以为真了?”

“当然要相信了,顾老可不是普通人,这说出来的话我自然要深信不疑。”

顾琛易点头,“婚姻这种事,不能关乎门楣,不能计较家世,更不能因人而异,这是两个孩子的未来,一辈子的事,不能因为一句话就一锤定音,孩子们的事,我不能不管,也不能管的太严厉,只要对方比我疼爱他们,比我更能爱护他们,我的孩子,我会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机会。”

“虽说林小姐这两年收敛了不少,可是当年她的丰功伟绩可比我的过去还精彩,放在那些狗血的电视剧里,以她那种性格,肯定活不过两集。”

“秦小姐的强势众人有目共睹,她这种性格放在那些豪门大戏里,顶多活两集。”顾琛易不甘示弱道。

莫誉泽轻叹一声,“得了,跟你说那些理儿,我是说不过你的。”

顾琛易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了一圈他的周身上下,道:“好好养着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只怕大半年都好不过来了。”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被人再次从外推开。

秦苏推着婴儿车重新走进房中,身后紧跟着一脸尴尬的林瑜晚。

顾琛易瞧出她眉间的折痕,上前不明道:“怎么了?”

林瑜晚指了指婴儿车内正在打架的两兄妹,苦笑道:“你儿子亲了莫宝宝,你闺女恼了,要亲回去。”

顾琛易俯下身,凑到两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两个孩子面前,一手一个直接分开,道:“喜欢莫宝宝?”

顾宝宝作势便想着重新爬回那个小车内。

顾小宝不客气的抓住她的手,张口便咬下她的手指头,顾小宝已经长出了两颗小牙齿,就这么磨着顾宝宝的细皮嫩揉,自然小丫头一吃痛,委屈的张嘴大哭起来。

顾小宝见妹妹哭了,看了一眼父母,一同哭起来。

莫宝宝受到吵闹,停下了乱动的双脚,好奇的扭了扭头,瞧见两个哭闹不止的兄妹,竟是忍不住的咧开嘴又一次开怀大笑起来。

顾琛易觉得孩子太吵,只得领着这一群人离开病房。

秦苏将孩子从婴儿车内抱出来,重新放回莫誉毅身边,问道:“医生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事?”

“不用担心,手术会进行的很顺利。”莫誉毅摸了摸小家伙的光溜溜的脑袋,笑道:“喜欢顾宝宝吗?”

莫宝宝笑的有些累了,就这么笑着笑着闭上了双眼。

莫誉毅见他睡过去了,压着声音对着秦苏道:“你靠过来一点。”

秦苏不明他的用意,半蹲下身子,侧耳对着他,“你说吧,我听着。”

莫誉毅却是出乎意料的捧住她的脸,温柔的吻住她的唇,声音如微风拂过树梢,不见其影只闻其声,他道:“苏苏,我爱你。”

“我知道。”秦苏抚摸过他的眉梢,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最后落在他的唇上,“我曾幻想过,你是那种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厉害人物,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每一次出场都恍若身披黄金甲,头戴紫金冠,脚踏步云履,环绕着七彩祥云高调登场,可是后来,我只要一点,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莫誉毅紧紧的抱着她,不论她的衣料会不会磨痛自己的皮肉,依旧用尽全身力气的抱紧她。

“咳咳。”唐突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下一步行动。

秦苏放开他的拥抱,转过身,面颊微微泛红道:“父亲、母亲。”

莫老笑道:“虽然我觉得我不应该打扰你们,可是毕竟都是年轻气盛的情况下容易糊涂做事,为了避免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发生,我想我需要出声阻止你们的下一步动作。”

秦苏越发羞赧的红了脸,急忙倒上两杯茶水递上前,“让你们忧心了。”

莫夫人嗔了一眼多嘴的老头,温柔道:“小苏不用挂虑,我们只是听到了医生给的消息,明天要手术了,就过来看看,如果你们想要单独相处,我们马上离开。”

“不用,我也准备离开了,中午想给他炖点补汤。”秦苏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继续道:“宝宝就交给母亲带回去了。”

莫夫人点头应允,“我让司机送你去超市?”

“我想去菜市场看看,那里拥挤,不适合停车,我打车过去就成了,你们慢聊,我先走了。”秦苏拿起外套目光缱绻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面颊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红了红。

莫夫人见房门轻合上,冷冷哼道:“看吧,孩子都害羞了。”

莫老拎起手杖戳了戳床上装死般一动不动的儿子,道:“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在身体没有恢复前别动那些歪念头。”

秦苏刚走出医院,正站在街边准备拦下计程车,在她举手之际,一辆越野车就这般直接停在她脚边。

驾驶位上,男人推开车门,清澈的阳光略带些许金辉的落在他的肩章上,衬着那枚金色的星星异常的鲜亮。

秦苏讶异,她记得这个男人,只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靠近她有何意图。

邵桦行下军礼,声音中带着军人应有的气魄,他道:“秦小姐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送你过去。”

秦苏自上而下的扫视了一番男人的举动,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可以坐计程车。”

“请秦小姐给我一个巴结领导夫人的机会。”邵桦毋庸置疑的将车门打开,强势的态度让人无法拒绝。

秦苏看见车座上一整篮子的新鲜柑橘,笑道:“又打算给你家队长送去?”

邵桦点点头,“今早刚去摘回来的,还滴着新鲜的露水。”

秦苏瞧着他分毫未减的用意,犹豫着坐上车,再道:“你把我送到城西菜市场就行了,辛苦你了。”

邵桦坐在驾驶位,扣上安全带,脸上扬起一抹显得有些僵硬的微笑,他不爱笑,军营那种那种地方,他们这种严肃使命的身份,每一天几乎都是扳着那张脸,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自己对女士微笑。

秦苏盯着后视镜内皮笑肉不笑的男人,尴尬的移开目光,问道:“你和莫子认识很多年了?”

“那年队里提升特训队队员,我在其中,碰巧是由二少带队,他带了我们两年吧,后来二少提升大校就离开了特训队转为特战队。”

“听大哥说过他在队里叫做活阎王,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你不怕他?”秦苏轻轻的转动指间的戒指,突然想起莫誉毅目光阴鸷如同猛兽对阵猎物时的眼神,的确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魄力。

邵桦以手加额,道:“队长当时训练我们可谓是不分昼夜,平均11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以及掌握七种武器的用法,所有骄傲的精英兵在他手里被折磨了长达一年的时间才学会适应,消去那身军痞味,后又前往北洲H军营地接受三个月的冲浪,身体泡在海水里几乎都开始发胀。”

“我能想象出那种感觉,看过以前关于他训练人的录像带,很庆幸你们都还活着。”

邵桦苦笑道:“我其实也挺佩服秦小姐的胆量。”

“为什么这么说?”

邵桦冥思一番,道:“队长以前可不会怜香惜玉。”

“那是因为你们不是我。”秦苏道。

“……”邵桦被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秦苏望着渐渐靠近的目的地,清晨的菜市场有各大酒店宾馆的采购来回穿梭,在偌大的市场中心,几乎都能听见嘈杂的贩卖声。

邵桦打开车门,一同走下,“我能帮助你吗?”

秦苏摇头,“谢谢你特意送我过来,不打扰你的工作了。”

邵桦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下面穿着一条牛仔裤,干练的妆容没有丝毫的妖娆,却不知为何,她的背影中好像带着女人天生的雌性魅力,一举一动中尽显诱惑。

不得不承认,秦苏很漂亮,她漂亮的不是那张皮囊,而是由内而外的那份气质,一颦一笑,像一壶好茶,入口时芳香诱人,回味时无穷无尽。

……

北城的莫家老宅,阳光郁郁葱葱的从窗户处蜿蜒落在地毯上,空气很静,静的两道交错的呼吸声都能声声入耳。

莫誉泽迷糊中睁开双眼,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就这般毫无遮拦的进入他的瞳孔里,他意识有些许混乱,理了理头绪之后默默的掀开了被子。

被中的两道身子未着寸缕,他能从女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看到那满是痕迹的吻痕,最后视线落在被单中那一朵娇艳的曼珠沙华上。

红艳的血映在白净的床单上,莫誉泽仓皇的将手放下,他闭上眼,脑袋有些发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出现了断片,昨晚上好端端的游泳,为什么会发展到后来这一地步。

游泳池的池水晃动在坐在池边的女人身上,盈盈微波静静的荡漾开。

池宛穿着普通的泳衣,没有刻意的露出自己的女人本色,她回头望着莫誉泽,嫣然一笑。

她卸了妆,不施粉黛的脸上干干净净的挂着那抹温暖的笑容,莫誉泽摘下肩膀上的浴巾,就着泳池的水湿了湿身体。

他道:“热身好了吗?”

池宛点头,从池边站起来,脚却一不小心擦过池边,身体失去平衡往着池中倾斜。

莫誉泽眼疾手快急忙抓住她的手,两人掌心接触的刹那,池宛跌倒的趋势已经不可难免,就这么两人双双跌入池中,砸出一道剧烈的水花。

池宛呛着水,溺水者本能的意识就是抓住救助者,她像极了一条八爪鱼挂在他的身上,任凭他带着自己离开水面。

莫誉泽将她抱上池边,拂去她脸上的水渍,“有没有什么地方很难受?”

池宛摇头,除了被呛了两口水,她并没有觉得自己伤着了哪里,捏去鼻子里多余的水,她恍然大悟,自己怎么不趁机晕过去,然后他会不会方寸大乱的给自己进行人工呼吸?

思及如此,她想着自己要不要这个时候两眼一翻倒下去呢?

莫誉泽知晓她的小心思,将浴巾搭在她的头上,“休息好了就下水。”

池宛小心翼翼的溜下池边,水波荡漾在她脖子上,她刚一站稳,就瞧着莫誉泽浮在水面上。

她面色一喜,故作正经道:“要我趴上去?”

莫誉泽沉默中拉着她的手,举着她的身体缓慢的爬到自己的身体。

池宛分量不重,她就这般靠在他的心口位置,手脚轻轻的拍打着水面,她道:“我就这么游?”

莫誉泽道:“你尝试着游一下。”

池宛情不自禁的红了脸,美色在怀,还让她怎么认认真真的学习游泳?

事情发展到那时都是很正常,莫誉泽禁不住的糊涂了,为什么后面会演变成那样?

池宛越靠近,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膨胀,就像是那一天喝了那杯水之后的情况,有团火在他的周身上下不安分的跃跃欲试。

女人的唇离得很近,几乎已经贴上了他的皮肤,仿佛每一下不经意的摩擦都像是导火索,顷刻间燃烧了他的身体。

随后他好像抱住了她?

好像还亲了她?

好像最后把她从池子里抱出去?

然后呢?抱出去之后呢?

池宛听见动静,眉睫轻轻翕动,她睁了睁眼,男人的五官零距离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似还在初醒时的朦胧,她的瞳孔里氤氲着些许水雾。

莫誉泽心口一滞,她温柔娴静的笑容里满满的溢满自己的影子,如同莫誉毅所讲,有些人一直没有机会见,等有机会见了,却又犹豫了;有些爱一直没有机会爱,等有机会了,或许她已经不爱了。不是每个人都对你死心塌地不顾一切!

池宛感受到他靠过来的气息,小鸟依人般窝进他的怀中。

医院内,杂乱的脚步声打断病房内正在交涉的三人。

莫夫人诧异的看着一拥而入的池家老少,不明道:“发生什么事了?”

池夫人心急如焚道:“昨晚上小宛一夜未归,我们一直联系都联系不上,害怕出了什么事就急忙赶来医院里看看莫大少会不会在这里。”

莫老从椅子上站起来,蹙眉道:“昨晚上小宛跟着誉泽走了,难道他没有送小宛回去?”

“平时小宛也会晚归,但从来不会一整晚不回来,就算不回来好歹也给家里来个电话,可是昨晚上一整晚都没有消息,现在京城这么乱,我担心出事。”池江义本以为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却没有料到自家闺女还真是彻夜未归,还是杳无音讯。

莫夫人愕然,“我给誉泽打个电话试试。”

“来之前就试着联系大少了,可是大少没有接听电话。”池弘道。

莫夫人看向莫老,她忙道:“不会又有什么不法分子潜进来了?知道小苏不好对付该伤害小宛了?”

“胡说什么?”莫老加重语气,掏出手机准备联系队里。

莫誉毅摇摇头,瞧着自顾自乱了阵脚的一群人,直言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大哥会不会带着未来大嫂去了什么隐蔽的地方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事?”

“……”莫老一棍子戳在他的眉心,冷冷道:“你大哥可不是你,一天到晚想入非非。”

莫誉毅苦笑道:“这一晚上都不接电话,难不成不是心里有鬼不敢接?我看你们也是想多了,说不定他们还睡着没有醒来。”

莫老迟疑,目光凝重的瞪着床上的二儿子,慎重起见,他将电话打去了莫誉泽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主任见到领导电话,忙不迭的按下接听。

莫老开门见山道:“莫誉泽昨晚去了什么地方?”

对方翻看了一下行程记录回复道:“大少昨天没有任何工作进程,不过晚上本来有一场临时会议,后来大少打电话通知先行取消改在今晚上处理。”

“昨晚取消会议?”莫老疑惑再道:“他有说为什么取消了?”

“大少说需要回老宅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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