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宛顺着水流滑到他身前,手,试探性的触碰到他的手臂上,指尖接触到的瞬间,她便觉得这水不是冷的,好像是沸腾的开水,就这么燃烧了她的身体。
莫誉泽单手撑在她的腰间,用力一扯,毫不费劲的将她瘦弱的身体扛起。
两人的重量叠加在一起,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有些草率,毕竟她不是死物,她是活物,她这么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手和脚不会老老实实的放着。
池宛有些恐惧,靠在他身上时,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划水,这男人的身体就这么摸着摸着,她便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莫誉泽托着她的腰,注意到她搂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道:“你的手要划水,不是搂着我。”
池宛恍若没有听懂那般,继续紧紧的抱着他。
莫誉泽伸手将她的小手从自己的腰上扯开,加重语气道:“跟我一起手脚并用。”
池宛嘟了嘟嘴,逼不得已下只得乖乖的不停的扑腾着手脚。
“等一下。”莫誉泽制止住她野蛮的动物,目光下挑,落在她交叉叠放在自己腿间的两条腿。
池宛情不自禁的红了红脸,刚刚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莫誉泽轻喘一口气,他抬了抬她的身体,有意的想要将她从自己的身上弄下去。
池宛看出他的用意,忙不迭抱紧他的身体,嫣然一笑,“我保证不再乱动。”
莫誉泽指了指她的手,“我换一个方法。”
池宛急忙摇头,“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
“池小姐,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公共地方。”莫誉泽环顾着周围已经开始嘀嘀咕咕的闲杂人等,将小丫头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池宛落入水中,扑打了一下水面,那种感觉就像是溺水一般,她惶恐不及的抓住男人的手。
莫誉泽一把捞起她,瞧着因为害怕不停喘气的女人,急忙给她拂去脸上的水渍,不安道:“有呛到?”
池宛捂了捂自己的脸,入水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好像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当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她忍不住的抱紧这个抛下她的男人。
莫誉泽迟疑的抬起手,轻轻的捋了捋她杂乱的湿发,轻叹一声,“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游泳圈先试试?”
池宛仓皇的摇头,“我都多大的人了,再用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被传出去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莫誉泽巡视了一眼四周越来越多的普通市民,将她从水里拉出来,径直走向更衣室。
池宛心惊,难道他厌烦了?
莫誉泽指着女更衣室道:“换好衣服出来。”
池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指间一空,他已经头也不回的往着男更衣室快步而去,那矫健的步伐依旧是不容忽视的强势。
夜色渐深,城南的别墅外,一辆越野车安静的驶入地下车库。
池宛不明,降下车窗看着月黑风高的周围,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莫家的旧居,后来莫老升职之后这里便一直空了下来,这些年只留下两名佣人看管着,莫家也只会偶尔回来看看。
莫誉泽率先走进别墅大厅,负责看管的佣人半个小时前得到消息,手忙脚乱般才将领导们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池宛起初以为他会送自己回家,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带着这里来到这个荒山野岭,不对,这旧址。
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了一个词,月黑风高时,洞房花烛夜!
难不成他喜欢这种激情的野外篝火?
莫誉泽将佣人备好的泳衣放在池宛面前,不带迟疑道:“换好衣服再出来。”
池宛羞人答答的捧起泳衣进入小房间,她瞅着很是正常的泳衣,禁不住的再次面红耳赤。
莫誉泽将游泳圈打好了气,直接套在她的头上,道:“下去吧。”
池宛恍然大悟,敢情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让自己来到这没有人的地方学游泳?
莫誉泽见她未有动作,从池边溜下水,这个泳池比较深,目测应该有一米五左右,这对于只有一米六的池宛而言,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池宛看见他张开双臂好似在等待自己入水,匆匆忙忙的从池边跳下去,毫不客气的扑进他的怀抱中,有些不悦道:“这游泳圈套在脖子上好像傻子,要不取下来?你还是做浮漂让我趴在上面?”
“……”莫誉泽没有理会她的要求,两只手托起她的腰,让她保持平衡。
池宛扑了扑水,虽然沉不下去了,但好像也浮不起来,她尴尬的苦笑道:“我是不是很笨?”
莫誉泽托起她的双手,缓慢的退后着,道:“慢慢的游动双脚,别乱踢,有节奏的扑水。”
池宛紧紧的抓紧他的手,双脚缓慢的动作着,可是无论怎么划水都像是在原地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池宛双脚无力,虚虚的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莫誉泽看了一下时间,只过了不到十分钟,他游动她的身侧,取下她脖子上的游泳圈,问道:“累了?”
池宛本能的扭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水,打在她的脖子上,她喘着气,“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儿。”
莫誉泽将她托着举出泳池,让她坐在池边。
池宛瞪着池子里的男人,水波只打在他的心口位置,他的身体在池面下若隐若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依旧能看出那让人垂涎的身材。
莫誉泽将浴巾搭在她身上,突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他抬眸,女人的五官放大在瞳孔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女人的唇,软软的,暖暖的,贴合上自己的瞬间,彻底扰乱了他哪怕泰山崩于顶也会面不改色的心境。
池宛从池边滑下,踮着脚,勾着他的颈脖,越发乘势追击稳住他的唇。
水的波痕轻轻的滑过两个的肌肤,恍若发酵剂在四周氤氲挥发。
池宛得寸进尺般撬开他的唇舌,转守为攻,攻其不备趁机长驱直入。
莫誉泽反应过来,双手扯开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目中彷徨一闪而过。
池宛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冲动,她站在池子里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出水面,却依旧想着扑过去,她游不起来,每当他退后一步,她便举步维艰的走上一步,水的阻力让她寸步难行,而她却倔强的再次围捕了想要落荒而逃的男人。
莫誉泽瞠目,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怒急离开,相反却要跟她在这里玩这种你追我逃的游戏。
池宛指尖轻轻的摩挲过他的双唇,轻咛道:“讨厌我刚刚的动作吗?”
“……”莫誉泽语塞,这种感觉怎么有种自己被调戏的即视感?
池宛继续游离着自己的指尖,指腹略带挑衅似的滑过他的泳裤。
莫誉泽一把扣住她胡乱动作的手,转过身,未曾言语的准备离开泳池。
池宛没有追上前,而是软下双腿就这么沉入水底。
莫誉泽听见动静,回头就这么看了一眼,心神一凛,即刻扑腾回去将水底的女人给弄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咳。”池宛捂住口鼻呛了两口水,片刻之后,一把抱住男人的身体,就这么野蛮的缠上他的腿。
莫誉泽托着她的腰,神色严谨,道:“这种玩笑不能开,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一旦溺水不是你想爬出来就可以成功爬出来的。”
池宛气喘吁吁,却是满面得逞,“如果我溺水了,你会给我人工呼吸吗?”
莫誉泽将她拖出水面,直接将干净的毛巾丢在她的脑袋上,“看来我需要给你找一个专业一点的游泳教练了。”
“你这是怀疑你的能力了?”池宛胡乱的擦了擦头发,继续跟在他身后。
莫誉泽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的那双小短腿上,道:“如果用我的那一套训练方法,我想池家明天就得举行葬礼了。”
“我自然是承受不了你们那些强度的训练,我倒是觉得你的那个浮漂方案不错,要不我们再试试?”池宛挽住他的臂弯,试着往他朝着泳池方向拉过去。
莫誉泽未有考虑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臂膀处扯下,道:“我说过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却被你连累到浪费了两个小时。池小姐,请你尊重我的工作。”
“反正都耽误了那么久,要不今天就——”
“池小姐,我是一名严于律己的领导,不能太过放纵自己的工作,我先走了,等一下我会另派人送你回去。”
池宛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随后干脆利落的将房门紧合而上,未有给她再来一次死缠烂打的机会。
莫誉泽的车就这么在月夜中留下一串璀璨的红灯。
池宛穿着外套站在院子里无聊的踢了踢石头,莫誉泽另派了一辆商务车过来接她,只是,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怎么都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到?
逼于无奈之下,池宛只得通知自家大哥派一辆车把自己接走。
翌日,莫家大厅内,莫老翻看着报纸,整份报纸不是关于昨天莫家的满月宴便是陈家那一通说的天花乱坠的责备版面,只有在最末位置才看到另外的一些时事。
莫誉泽一整晚待在营区内,一是怕池宛的再次胡搅蛮缠,二是他好像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了,情不自禁的就会觉得口干舌燥,特别是想起那丫头乱七八糟的一通乱吻之后,身体竟不知不觉的有了那点点燥热。
莫老呡了一口牛奶,盯着彻夜未归的大儿子,道:“我记得上次你受伤之后是由你手下的一名副手做司机负责接送?”
莫誉泽不置可否道:“是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莫老将报纸翻开,啧啧嘴,“那幸好昨天你没找他,昨天南城入城京基路发生了四车相撞的车祸,你家副手正在其中,看车祸的惨烈程度,应该受伤很严重,好像翻了一辆客车,死了七八人。”
莫誉泽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未曾顾及身份直接抢过莫老手中的报纸,尾端位置的确曝光着几辆车的车牌号以及车祸场面的一张小图,正巧放的便是他派去接池宛的那辆商务车。
莫老正欲还想说什么,却见一向稳重的莫大少就这么扔下报纸拔腿就跑。
清晨早高峰时段,拥挤的国道上早已排起了长龙,莫誉泽从上了高架桥开始便被堵在中间动弹不得,电话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是无人接听。
池家大宅,佣人们刚打开铁门,一辆车便不受控制般横冲直撞进来。
池江义正在书房内审阅文件,从管家口里听到消息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愕然道:“你刚刚说谁闯进来了?”
管家战战兢兢道:“莫大少,大门一敞开,大少便驱车闯了进来,那阵势好像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池江义眉头一蹙,难道是自家小宛又闯了什么祸?
池夫人听见声音,正在泡咖啡的手一抖,咖啡直接湿了满手。
莫誉泽站在大厅内,环顾着池家相当融洽的氛围,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担心有些过了度。
如果池宛真的出事了,以池家两老的态度,怎么会好端端的待在家里?
池江义仓皇的从书房内走出,瞧着来势汹汹的莫誉泽,惶恐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家小宛又做错了什么吗?”
莫誉泽轻咳一声,尴尬道:“有点事想找池小姐,她在家吗?”
池夫人点头如捣蒜,擦去手上的咖啡渍,指着二楼的某间房道:“应该还在睡觉,我去让人把她叫起来。”
“这倒不用了,既然池小姐还没有起床,那就罢了,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莫誉泽未在吭声转身离开。
池家二老面面相觑,他们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心急火燎出现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莫家大少?
他这么早跑来这里闹出这么大的阵势,然后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了?
池宛睡意惺忪的靠在护栏上,被院子里闲碎的声音惊醒,揉了揉双眼,不明问道:“怎么了?一大早怎么会吵成这样?”
池江义嗔了自家女儿一眼,却又不敢说她不是,就这么瞪着池夫人,语气稍重道:“瞧瞧她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非得有一天给我闯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事出来。”
池夫人冷冷一哼,“还不是你宠的。”
池宛听得云里雾里,昨晚熬了大半夜,又一次折回房间内阖上门继续睡觉。
莫誉泽坐在车内,哭笑不得的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他刚刚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他从前的处变不惊又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做出如此失策的事来?
“叮……”手机铃声打乱他的心绪。
是莫家警卫队队长的打电话,他就看了一眼,单手扶额,按下接听,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
警卫队队长忙道:“陈家一大早就派了人来医院。”
莫誉泽情不自禁的蹙了蹙眉头,“人还在医院?”
“是的,他们的目的是必须要见到二少。”
莫誉泽挂断电话,一脚踩住油门。
医院前,有大批记者闻讯赶来,当瞧见莫家专车之后,一个个似闻到血腥味的猛兽瞬时一拥而上。
莫誉泽泊好车,就这么一路面无表情的走上前。
众记者见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散开,谁不知道莫大少的铁面无私,谁若敢多说什么闲言碎语,别说砸机器,砸人他都敢!
秦苏的车随后赶到,众记者错过了莫大少的采访,怎么会放过当事人之一的秦小姐,一个个再次欢呼雀跃的围上前。
秦苏未曾顾及跃跃欲试的记者群体,直接大步流星般在莫家警卫的护送下闭口不谈的走入医院内。
医院临时设置的会议室内,陈家秘书长一如既往的绷着那张脸,面对莫家大少亲自出面,难免有些怯场,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家领导交代的事情一一阐述,“陈老的意思就是希望二少夫人能够公开道歉。”
秦苏呡上一口茶水,似笑非笑道:“我若不答应呢?”
秘书长苦笑道:“陈老的意思是如果二少夫人不肯念及两家的情面而一意孤行,陈家与莫家的关系从此以后怕是有所嫌隙了。”
“既然陈老还知晓两家的世家关系,为何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有些东西不能惦记,就算让她吃下去了,只怕也会消化不良。”秦苏再道。
秘书长眉头微皱,“三小姐与莫二少自小就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一点并不为过,二少夫人毕竟也算是大家闺秀,不应该在这么一点小事上就大动干戈。”
“原来陈家的意思是允许陈三小姐在我后院挖墙,却不许我动手打人?”秦苏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冷冷一哼,“谁若敢抢我的人,我自然会让她记住跟我斗的下场,陈三小姐如果还喜欢触碰我的底线,我下一次自然不会让她站着出去。不信,你可以让她再来试试。”
“……”秘书长语塞。
“好了,说了那么多无足轻重的事,我还要给誉毅送早点,接下来的事就拜托大哥处理了。”秦苏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再多言昂首阔步而出。
秘书长瞧着突然凌冽看过来的莫大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道:“老爷子还是希望莫家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毕竟这事闹大了,于情于理,二少夫人都不应该打人。”
“还真是让陈老失望了,我莫家一辈子都是军痞子,无论男女都是糙惯了,喜欢拳头解决的事一般不喜欢浪费口舌。”莫誉泽点燃一根烟,吐出两口烟圈,继续道:“回去告诉陈老,他若不考虑一下两家的关系,我们莫家自然会奉陪到底。”
秘书长被惊得虎躯一震,怯弱的望着莫大少匆匆离开的背影,急忙喝上一大口水压压惊。
身后,助手压低着声音问道:“这事该怎么回禀陈老?”
秘书长轻喘一声,“怎么回复?只得如实上报,莫家可不是善茬,陈家这次只怕还是得像陶家一样吞下这颗苦果。”
助手沉默,谁都知道莫家的处事态度,一旦认定的事,除非他们自愿放弃,否则哪怕鱼死网破也不会轻易松口。
病房内,袅袅水雾萦绕在屋内。
莫誉毅望着窗台上那株盛开的玫瑰,听见房门的开启声,扭头看了一眼。
秦苏今天换回了普通装束,不施粉黛的脸上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干净,她笑起来时,脸颊两侧有个小小的,很不明显的酒窝,每一次,莫誉毅发觉当这两个小酒窝出现时,他总会不由自主的看的如痴如醉,就像是喝了几十年的佳酿,情不自禁的醉了。
秦苏将自己一早起来煮好的小米粥打开,里面撒上了一些前段日子收集的樱花瓣,粥碗打开的瞬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花香混合着米香,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凑上前一探究竟。
莫誉毅早已是蠢蠢欲动的探着脖子,秦苏不仅煮了粥,还做了几个包子,包子都是用的素菜包的,白菜混合着胡萝卜,再加上一点点虾米,提味保鲜。
莫誉泽站在门前,掩嘴轻咳一声提醒着屋内人自己的存在,
秦苏刚拿起粥碗便听见声音,转身看了对方一眼,问道:“大哥都处理好了吗?”
“这种事不需要特别处理,陈家如果懂事自然会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他们非得逞能一次,我们莫家最爱与自恃能力非凡的人较量。”莫誉泽下意识的看向秦苏手里的粥碗,再道:“出来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莫誉毅急忙道:“出门右拐乘坐电梯去三楼,那里有食堂。”
“大哥没吃?所幸我刻意多拿了一些。”秦苏就这般将本是一人份的粥强行的分成了两碗。
莫誉毅眉头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如果他现在能动作,一定扑过去连汤带水喝的干干净净,一颗不给这个突然冒出来抢早餐的男人留下。
莫誉泽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桌上的包子,问道:“我能吃两个吗?”
秦苏不置可否,点头道:“大哥这话说得可是太见外了,你当然能吃,誉毅现在要少食多餐,给他留两个就够了。”
莫誉毅喘着气,几乎是目眦欲裂的瞪着毫不客气一口一个包子的男人,脱口吼道:“都是素包子,你吃那么起劲做什么?别吃了,好歹给我留三个啊。”
莫誉泽一本正经道:“弟妹说的没错,你现在身体不方便,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最好还是少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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