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直在深山里闭关炼丹,也忙于研制新丹方,刚出来便收到了家主的邀请,急忙赶过来了。”叶妖染扯起谎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眼神还带了十二万分的真挚,叫人觉得想不信都是罪过。
一听血姬竟跟他提起自己的行踪,上官隐心中对她的抑郁也少了些。
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血阁阁主叶妖染,乃是修妖的妖女,近日闹得满城风雨,手段狠辣至极,先是屠光了整个枫城,前几日,又在枫城举办婚宴,引众人去参观,而后又……”他似是不忍,目光沉痛,“又杀了所有去参观的人。”
“哦?”叶妖染故作惊讶和不敢置信,“家主此话当真?”
“当真,那妖女实在歹毒可恶,无情狠绝,早已杀了不少人。”上官隐狠狠的叹了口气,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对血阁阁主那一个叫恨之入骨的。
站在一旁的沧冥,不由多看了上官隐几眼。
黑帽遮掩下的银灰色眸子依然淡定。
叶妖染心里憋笑憋得真特么不容易,连忙跟着唏嘘两句:“这真是没有想到啊……”
“是啊!”上官隐再次痛呼。
她唇瓣动了动,眉眼尽是戏谑:“话说,你当着正主的面这样说人家坏话真的好吗?”
“什么?”上官隐诧异抬头。
她方才那句话说得轻细,他心里有专注盘算别的事情,没注意听。
叶妖染便勾唇笑:“无碍,只是觉得……嗯,家主似乎有些多事了。”
的确多事。
每次都是她没去招惹他们,自己送上来找死。
零零散散算过来,她穿越过来一年多,跟上官家的过节数都数不清了。
“她杀人与家主何干?”她故意问。
提及此,上官隐面色除了沉痛,更多愤恨:“那妖女目中无人到了极点,连大长老也惨遭她的毒手!”
“什么?大长老挂了?”叶妖染装作惊讶。
挂了?
这是什么话?
上官隐多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计较,只当她一时失言,沉沉点了点头。
她啧啧感叹:“这么说,这血阁阁主,还挺厉害的……”
“……”沧冥不由得将目光瞥向她。
叶妖染的脸皮厚度估计是冥殿下望个几万年都未必望得穿的,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做得端正。
这句感叹,虽是无心,但听得上官隐耳中不那么舒坦。
他干咳两声,补充道:“听闻,凌家的二长老也一同遭遇毒手,死无全尸。”
“凌家二长老也死了?”叶妖染眨巴眨巴眼,而后说了句,“家主节哀吧。”
轻飘飘的话,完全不在意。
上官隐觉得越跟她说,心里这气儿怎么就越闷。
当即也不再讨论这事儿,说道:“大人急忙赶来,想必是还未用膳吧?我们先用膳如何?”
“也好。”
“我适才特地命人做了大人最爱吃的美食,大人可得好好享用。”
叶妖染自大重生后胃口便被某神尊养叼了,最爱吃的也都只有他纳戒里拿得出来。
上官家一堆普遍的食物她自然不会有兴趣。
她所谓的“爱吃”,尽数是一些贵得吓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故此也可以理解为毛上官隐对她搬出去住的事情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了。
原本炼丹师就是个烧钱的职业,还长了一张金贵的嘴,上官家就是再有钱也该心疼好久。
吃饭的时候,上官隐便问:“大人此番回来,打算住多久?”
叶妖染一顿,装作莫不在乎的问:“上官家和血阁近日可是势同水火?”
上官隐如实点头:“要不了多久,必定会找那群妖女讨债!”
“既然上官家有难,战火临近,我身为上官家的一员,自然不好再离开,便小住一段时日,待战事了了,再另作打算吧。”
“这……”上官隐微微诧异的蹙眉,心里一是讶异的她的作为,二是心疼自己的银子……
要晓得,叶妖染先前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开销可比养了十个姬妾来得还多。
都说女人会花钱,那这身为高级炼丹师的女人……说起来都说泪。
“据家主适才所言,血阁阁主修为必是不凡,若是上官家同血阁开战,到时伤患肯定不少,加上有些丹药辅助也好降低伤亡,”叶妖染眉眼流转,柔声说道,“我是这儿的炼丹师,自应为家主效力。”
一听无不道理啊。
上官隐连忙大喜,银子的事儿也暂且不痛了。
道:“那好,大人便重新住下吧,大人的院子我一直有叫人收拾,随时可以入住。”
叶妖染含笑道:“家主有心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她依然在笑,笑得极柔和、极美丽、极诡异……
她身边依然只带着沧冥一人,沧冥虽鲜少路面,但上官隐认得是她的随从,也并未再多检查。
二人顺利在上官家住下。
夜里,沧冥再次施法催眠全场,跟着叶妖染一同去探望灵兽。
许久未见上官家的灵兽,叶妖染甚是想念这群小家伙们。
上回走前留下不少丹药,也都用完了。
于是她再次分给了他们一些。
叶妖染的到来让它们都非常兴奋,兽与人不同,他们灵智不高,世界也简单许多。
更是善于记恩报恩。
叶妖染曾雪中送炭,又是人类中对他们最好的人,他们自然一直铭记于心。
不知不觉,她都已经成了上官家灵兽心中的女神。
叶妖染来后各自安抚一番,该医治的医治,该喂食的喂食。
然后留在哪里听它们哀叹,哪个哪个灵兽又死了,哪个哪个灵兽今日又受罚被扒了一层皮。
几月未见,关在囚笼里的灵兽依旧,经历了人间多数人情冷暖的叶妖染心境却早已不同于当初。
听闻这些悲惨的事,也顶多叹几句。
有心怜它们,也只能多给些好东西。
再难如当初一般事事挂在心上了。
她看透了太多东西,如今见到灵兽们真挚的模样,心中偶尔会感慨。
如果人都跟兽一般,单纯明了,简单粗暴,多好。
这次直到凌晨才回去自己的院子,沧冥依旧守在外边。
她转身关上门,便要走向自己的床。
屋里没点灯,也没了外头的清明月光照耀,刚进去有些无法适应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间,腰上突然一紧,力道大而无法挣脱。
来人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她便被迫撞上了对方的身躯,顿时撞的鼻子疼得她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