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呈深邃的湛蓝时,忙了一天的叶妖染总算可以回家了。
时间和人数都已经拍定,寒家暗卫加上寒羽叶妖染秦朗,一共五十七人。
而秦朗今晚则是直接留在那里准备一些剩余的事项了。
毕竟在这次行动上,秦朗是唯一一个,她叶妖染的人……
叶妖染回去后,巩固了下体内的妖力,便早早爬上床休息。
墨苍穹又是用他上回那面大得夸张的镜子在跟他的魔族谈事情,不知是放心她还是压根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他处理公事并未避开她。
她躺在床上还未睡着之前,一开始还是有兴趣听些的。
墨苍穹的身份跟她天差地别,她心里清楚他接触的必定是一个她完全无法触摸的世界。
但当真正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她才真正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动不动就妖界如何如何,天界天帝如何如何……叶妖染听得跟做梦似的。
虽说她穿越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奇幻世界,但关于除却人类以外的生物,她真的没多大接触。
原以如今看来,她似乎是井底观天了。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得要大得太多。
对墨苍穹口中说出的那些玄幻名词,叶妖染听不懂,于是躺在床上,在耳边偶尔传来的低沉磁性好听的声音中,昏昏欲睡。
睡着之前,她听到了他们提到冥界的王,听那魔人的语气,似乎是墨苍穹多年的好友。
叶妖染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冥界的王不叫阎罗啊……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身边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使她完全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下意识凑上去抱着蹭了蹭,砸吧砸吧嘴继续睡。
男人深邃眼底溢开了柔意,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夜里,叶妖染又做了个梦。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熟悉的那种连灵魂都为之颤动的哀伤绝望。
和自从她穿越过来后,时常做的每个梦中的情景相似。
晨间,她睁开眼时,凤眸满是空洞和孤寂,就像是瞬间被凿空了那样。
半响,眨了眨,又重新亮了起来,恢复了以往妩媚动人的光彩。
叶妖染揉了揉眉心坐起来,心知昨晚自己又做梦了。
穿越来后,经常做梦,尽管大多数想不起来任何梦中的片段,但心底都会有些许恍惚,伴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溢出来。
身旁的一双紫眸将她醒来之后的神态皆是纳入眼中。
慵懒黯哑,性感万分的嗓音低声问:“怎么了?”
“没有。”叶妖染摇摇头,“做了个梦。”
墨苍穹大手一扯,将她再度扯入怀中。
下巴抵在她头顶,道:“陪本帝再睡会儿,下午要出去一趟。”
“正巧,我下午也要出去。”叶妖染随口回道。
靠在他怀里,听着那心跳声,周围均是浓烈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她的感官,叶妖染又开始失神。
似是又回到了梦境中,那千万个轮回之前。
抱着她,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的男人,眉心微皱,暗紫的瞳仁,逐渐幽深,闪过了不知名的东西。
这一睡,便睡到了响午,叶妖染才猛然想起来,今日的行动。
连忙爬起来穿戴,完后走出去,对守在外边端着洗漱用品的书画交代了几句。
再去看了回琴棋,琴棋的身体状况变得很弱,即便她给了她吃了很多丹药,依旧是时不时复发,脸色差得很。
站在门外,透过门缝望着坐在梳妆台面前,脸色苍白,不知在想什么,似是失了灵魂般的琴棋,凤目掠过阴冷戻气。
暗狼帮,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接着她不做耽搁,避开太子府暗卫的视线溜了出去。
至于琴棋和书画,她并不打算告诉她们。
一是二人实力不够,去了很有可能添乱。
二是琴棋的身体还不大好,需要有人照顾。
还有雾钊,她也是直接瞒着了,后天便是她的回门日,有许多身为太子妃要准备的事项,例如采购礼品、学习回门日见着娘家人该做的礼数等,他必须在府内替她完成。
况且,轩辕烨自圆房过后,只要一有空都会来找她。
身为“太子妃”的雾钊是绝对不能走开的。
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叶妖染和寒羽约好集合的地方,是在皇城郊外的一座荒山下,考虑到行动问题,叶妖染特地穿了套方便动作的衣服,完全不影响她动作。
寒羽带着他手下的一群精英,还有秦朗,都早早在那里等她了。
五十几个寒家的人,分为了八个小组,至于为什么要分为八个,那是叶妖染决定的。
八个小组的队长,都背着一硕大的包袱。
叶妖染目视一圈,见没有丝毫遗漏才放心。毕竟那些,可是今天的重头戏。
“走吧。”
其实她内心还真想露出真容去暗狼帮砸场子的,看着段飞狼惊愕的模样,一定很有趣。但碍于此次行动涉及的人多,叶妖染再三权衡,还是戴了面具乔装一番再来见他们。
据秦朗的地图,其实暗狼帮的真正老窝,离皇城并没有多远。
仅仅是在皇城十几里外的那几乎被世人遗忘了的,据说惊险万分又无利可图的亡命崖之下。
这种与世隔绝,完全不会有人想要去的隐秘山林,的确是很适合一个杀手性质的帮派生存。
秦朗虽然为他们画了地图,但主要还是需要靠他带路的。
毕竟谁也没有去过亡命崖。
秦朗似乎对亡命崖的路很熟悉,再加上叶妖染这群人的修为都不低,很快他们便抵达了那传说中险峻无比的亡命崖。
在这样的深山里,遇上几只灵兽是正常的,路上叶妖染连手指头都没动,寒家那群暗卫直接解决了。
一行人站在亡命崖之上,寒羽一袭墨色低调而奢华的衣袍,他站在一行人的最前方。
眯着眸子打量着这看起来除了险峻一点并无其他不同的悬崖。手中那写着风流倜傥的扇子依旧被他握在手中时不时摇上几下。
崖上的风将他长发带动,衣袂飘飘,再配上俊朗的脸上闲适的神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来端了人家老巢的,反而像是个带着家丁跑来深山里游玩历练的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