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哦!你可把话说清楚啊!我的乖孙子让你看着看哪儿去了?”陈大妈一拍大腿,带着哭腔便进去了。
“这是怎么了?”
“小宝呢?”
大家纷纷聚集到他家门口,也顾不得我和浓墨了,虽然我不喜欢被围观,但是这转移视线的话题我可不喜欢,好像不太好啊,我碰了碰浓墨的,心说道,这一回来就碰上这事儿了,是不是不大吉利?还是说……太阴星君知道我们回来了,在警示我们?这也太巧了吧,要是如此,那我们这次回来,岂不是又要给村子带来灾难?
浓墨对我摇了摇头,意思是,现在什么也不清楚,别乱想。我们也凑过去,只见陈大伯几近失控,老泪纵横,粗糙的大手一抹脸上的泪水,“我就把小宝放在后院,这一回头就不见了,他一个刚学会爬的娃,这怎么就不见了呢!”这都添了孙子了,他儿子结婚的时候,我和浓墨还抢过喜糖吃呢,这都添了宝宝了,日子真是过得飞快。
陈大妈可劲儿地钉了大伯一拳,大伯本来是蹲着的,这下被一拳塞到了地上,陈大妈还是这么彪悍,不过是谁都急,这孩子居然才刚学会爬,这肯定不是自己跑的啊。
“大伯。”我先是喊了一声,浓墨便将我的话给接了过去,他是怕我露馅儿。
“大伯,能带我去你家后院看看吗?”浓墨说。
这浓墨是小道士,他的名声从小就被传扬遍了尨眸镇,尤其是那次的龙灯事件之后,更是冠绝尨眸,所以当听到浓墨这么说之后,陈大妈更是害怕了起来,这就跟在街上被一个熟人医生看到了,医生说,哎,你等等,我看你脸色不好,给你看看?这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不光是陈大妈,这下连围观的村民都一起害怕了起来,“浓墨,这,这不会吧?”
“有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只会爬的娃娃,还是在院子里,这能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就让浓墨看看吧,这孩子靠谱。”
在大家的建议声中,陈大妈陈大伯哪里还有不让进院子的理由,他们只是一时吓懵了,这谁家的孙子不是宝贝啊,那都是心头肉啊!一家人的心肝!这要是丢了,只怕就没好日子过咯,即便是儿子媳妇儿通情达理不追究,这自己心里啊,也是懊恼死了,没个几年是缓不过来的,甚至都是一生的痛啊。
这丢了孙子的事件,我小时候还听过一件惨不忍睹的事情。这个儿子也是混蛋,他母亲不小心将孙子丢了,本就后悔不已,这混蛋儿子就将母亲给杀害了。这畜生毕竟少,但也是有例子在的,不是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是说陈大妈的儿子可能发疯。但丢了孩子,在哪家都是大事吧。
大家的心情都挺沉重的,但是这时候沉重没事,还要积极一点。陈大妈家的院子,我小时候去进去摘过柿子。那时候她家院子是土堆起来的,院子墙体比较矮,有几段还有长长的裂口,看着就像要倒塌似地,我们摘柿子的时候都尽量避免碰到院墙。陈大妈站在一旁嘱咐我们小心一点,别碰上了。
这回再进来时,这院墙早已推倒重建了,是水泥院墙,用水泥糊得严严实实的。高高的院墙,别说是人要翻进来了,那是在外面看也要站得远一点儿,不然都不见。这孩子是怎么丢的,担心之余,我还是挺好奇的。
陈大伯是这么说的,他将小宝放在推车里,推车就在后门那儿。放那儿他就是去摘菜了,这也太安全了啊。不就是在家里吗?陈大妈在前门,这完全不用考虑安全了啊,孩子还被固定在推车里。这要是不见了,那就见鬼了,事实证明,还真就见鬼了!
陈大伯是背对着小宝的,才摘了几颗菜,都没来得及把根拧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据哭惨了的陈大妈说,小宝就和她的宝贝儿子小时候一样,闹,非常闹腾!这么一会儿居然都不嚷嚷,陈大伯觉得不太对劲,他就回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心都差点停止了。他菜也不要了,连耳朵上的烟也抖掉了,陈大妈那大嗓门儿还在前门说话呢,他闷声把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小宝。
陈大妈家的院子里本来也和家奶家一样有小水凼的。基本上有院子的,院子里有菜园的,那都会再添一个小水凼。一来方便给菜园灌水,二来方便洗菜。但是哭惨了的陈大妈又说,为了孩子,连小水凼也填平了,都种上菜了。这样的情况下,小宝还是失踪了,这就更诡异了。
众人跟随着浓墨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在陈大伯和陈大妈的背景声中,浓墨问:“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比如叫声不同。”
“没有!小宝平时只要一有动静,一定会去管的,这次是真的神不知鬼……”
“你还好意思说!”陈大妈又是塞了他一拳,“小宝要是找不到了,我也就不活了!”
陈大伯急的也是到了伤心处啊,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当爸爸,当爷爷也都不容易,“我建议你们还是仔细找找,我们晚些时候再过来。”浓墨说。一听这话,陈大妈更是对陈大伯拳打脚踢,大家赶忙将她拉开,劝她不要这么冲动。
“不要太伤心了,懊恼也没用,丝毫不起作用,这突发事件叫大伯也没办法。”浓墨说。这时又有一批村民闻讯赶了过来,陈大妈更是一路哭着过去求安慰。
从陈大妈家出来,路上便遇到了三三两两赶过去的村民,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都是面色慌张的,神色匆忙的。这个村子,这个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热情,这就是我想念这里的原因,割舍不去的一份情感啊。“浓墨,你没看出什么来吗?”我也是好奇呢,小宝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是鬼怪在作祟吗?可也真的太奇怪了。
“暂时不知,我什么也没看出来,阿璇,你是不是在想,这与我们回来有关?”浓墨猜到了我的心思。太巧的事情往往都是不正常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正好我们回来,正好就在那个当口孩子不见,说出去谁信啊。
“不能不帮忙,浓墨,不管是不是与我们有关,都要帮忙。”我看了看小明家的老房子,虽然小明都还没找回来,唉,真是,我们怎么走到他家老房子这里了。
“管别人事之前,阿璇,你自己的有想好吗?”浓墨说。
我嘟囔着,我生来就是管闲事的,不管,我就是这体质,管闲事的体质,哪天我要是不再管这些,那也肯定是我翘辫子了。
突然我手里的绳子绷紧了,勒在我的手腕上有点疼,看不见的绳子生生的给我在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了几道痕迹,“生命?”我回头去看生命,它绷直了绳子,朝着小明家的老房子叫了几声,是嗷嗷叫,而不是汪汪叫。
“浓墨?”我看了浓墨一眼,征询他的意见。
浓墨冷静地扫了一眼小明家的老房子,“他家是不是一直没住过人了?”他问。
“不干净吗?”我说。生命在陈大妈家都不这样的,现在看到小明家的老房子却如此反常,这不是不干净吗?虽然它也早就翘辫子了,但还是狗啊,属于一类的东西是不是更加敏感?
“没人住的房子,久了都不好,人不住,就会有不速之客。”浓墨说,“走吧,生命,随它们去吧,不要打扰了。”生命嗷呜了一声,便摇了摇尾巴,跟了上来。
“哎,是这样的!哈哈,这一针打错了!拆掉重新来!”还没到舅舅家的门口,就听到了舅妈的声音,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看来还没听说陈大妈家的事情。
生命的尾巴已经摆到了三百六十度的来回旋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往日的家人,“去吧。”我放开了绳索,可惜,他们看不见你啊,我将眼泪压了回去。
浓墨将我拽了出去,“阿姨。”他喊了一声,我跟着点了点头,“薛大妈。”没错,舅妈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就是芳芳姐的妈妈,家奶家门前的薛大妈。
“哎!浓墨,你回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呢!我这家里都没有什么菜,你奶奶知道吗?”舅妈放下了手里的毛线针,毛线球滚到了地上,“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