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1)

酷似姚新丽的身影并没有引起秦慧娟太大的注意,转头之间也就给忘掉了,情绪又回到了专家刚才的那番话里,专家的话让她看到了一个希望,觉得李郑一已经走出了死亡的界限,即使他的身体不能完全康复痊愈,但也不会在近期内死去,这对秦慧娟来说就足够了,虽然专家的话并没明确的说清楚。至于以后李郑一的存活时间会有多久,秦慧娟现在也不再考虑了,她只要眼前。

“郑一,刚才我问专家了,你的情况很好,过不久咱就可以出院了。”进了病房,秦慧娟远远地就对李郑一说道,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由于过分的喜悦,秦慧娟还沉侵一种臆想之中,专家对对秦慧娟的一句——你爱人称呼让秦慧娟到现在也还没有从“爱人”的角色里走出来,俨然就是她的一个真实的身份。

“我的郑一真坚强。”秦慧娟走过来不由分说,两手捧住李郑一的脸低就亲吻了他一下。随即,秦慧娟也马上的就从幻觉中走了出来,有些慌乱的放开手很紧张的深情看着李郑一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心想:“随便吧,你愿意说啥就说啥吧,反正话也说了,事也做了,收也收不回来了。”

还好,几秒钟过后,李郑一什么也没有说,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这让秦慧娟心里一阵侥幸,接下来的话也不继续说了,赶紧去拿手巾准备给李郑一洗脸,以此来让自己从这种窘境中走出来。

“郑一新打的热乎水,你也擦把脸精神精神。”秦慧娟说着就拧干了手巾拿就在他的脸上开始擦了起来。

开始,李郑一并没有想到秦慧娟真的会过来给自己擦脸,就以为她是这么一说,因为刚才秦慧娟的那种窘态他已看到了,如果不是看见秦慧娟当时的惊慌表情,或许李郑一还真的就能说出一句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呢。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是出于内心里的不忍吧,但没想到秦慧娟还真的就过来给他擦起脸了。

从李郑一手术后开始,他的脸都是秦慧娟给洗的,包括擦身子。虽然每次李郑一也都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去接受,刚刚术后的情形下他别无选择,起初是他在沉睡中并不知情,醒又是身体上的刀口不允许他有反抗的动作,在后来就是习惯上的一种默认了,既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那么还惧怕第三次么,左右自己的身体在她的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要从今天开始不再让秦慧娟在为自己做这一切了。因为刚才从专家在病房里的话中他已经知道了有护工的这件事。

“秦慧娟,以后这些事你既不要做了,听着没?”这是李郑一已经把秦慧娟在他脸上的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

秦慧娟稍楞了一下,随后睁大眼睛看着他,理直气壮的问: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些是以后就叫护工来做。”李郑一的语气很平和地说,就像他早就知道有护工的这件事,没有表现半点的惊讶。

“护工,什么护工?”秦慧娟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反问道,这时候她自己的脸还没有顾得上洗呢,拿起擦过李郑一的手巾就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擦了起来。

“刚才医生在这里不是说雇了一个护工吗。”

李郑一还在追问,让秦慧娟觉得这件事有些遮掩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承认说:

“那都是啥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来呢,我也听咱们县里来的院长说过,人家只做两天就不干了,干不了。”

“是吗?”

李郑一就像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护工是被秦慧娟辞掉了的一样,严肃的眼神不容秦慧娟再继续狡辩。

秦慧娟被李郑一看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有些矜持不住的站在那里不住的拧着手巾,说话的生音也变得很小了。

“咋的了,我给辞了,这里用不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和我在一起里外出进的不方便。”秦慧娟说。

“我一猜就是这样,秦慧娟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了些什么嘛,你这是在让我犯错误你知道吗秦慧娟,一旦县里知道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和组织上说,还有,你让我以后怎么向姚新丽交代?”

本来感到心虚做错事一样的秦慧娟有些理亏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用什么话来为自己进行狡辩的时候突然听到李郑一嘴里冒出了姚新丽的名字一下让她就睁大了眼睛。

“姚新丽?”秦慧娟马上就跟着反问了一句。

“你们联系过了?”秦慧娟继续问道,同时心里不觉一堵,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就涌了上来,随之眼睛又在李郑一的床头扫了一下,然后拿起李郑一的电话就摁了一下,一看还是关机状态,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安慰,但那种难过还是让她忍不住的说道:

“李郑一,现在你既然提起了新丽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要是觉得这样会对不起她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好不好,等她来了我就走,你再忍耐我几天行吗。”秦慧娟嘴上这样的说着,心里还是不禁一酸,本以为李郑一对自己已经改变了看法,结果却一点没有变化,他根本就没有忘记姚新丽,自己这样的为他做出这一切,他还是在想着法子赶她走,这让秦慧娟感到有些失望了。

“还有郑一,组织上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咱们的副院长都已经说好了,他也早已向县里汇报过了,就说你这里有你的表亲和一个护工在照顾,这些天里一直都是他和我在联系,这个你就放心吧。”秦慧娟说到这就转过了身,她不想再说下去了,她要洗脸了,本来就好掉眼泪的她又有些忍不住了。

秦慧娟的这些话让李郑一马上也闭上了嘴,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这才语气缓和的又说道:

“秦慧娟你说什么呢,我的话并不是说我在想着姚新丽,你也知道那天在我的办公室里我和她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而且,她现在一定在认为我是和你在一起呢,我……”说到这里,李郑一就把话停住了,他被自己的这两句话给惊住了,不禁有些纳闷——自己这是在要说什么呢,是在向秦慧娟要表达自己的某种态度吗?还是……,他现在自己都弄不明白了自己心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这才让他无法把这番话再继续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下面还应该在说什么了,一时间两个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看着秦慧娟的双肩在一抖一抖的动,李郑一知道秦慧娟此时一定又是在哭,李郑一的心里开始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好像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姚新丽,就好像他已经和秦慧娟之间生过了什么似的,这样的提起姚新丽来觉得有点对不起秦慧娟了。

秦慧娟也听清楚了他的话,这时眼里的泪水也没有了,转而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激动让她在偷偷的窃笑,李郑一看到她的肩膀在不停地耸动其实是就是秦慧娟在笑。

“自己终究是一个被叛了死刑的人了,说不上哪一天就会病情加重就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干嘛还要计较这些即将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呢。算了吧,已经这么多天了,不管秦慧娟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和目的,她所做的着一切还都是为了自己,不要再难为她了,自己应该感谢恩她才对。虽然现在,恐怕是今生不能对她感谢什么了,希望有来生再报答她吧,如果万一自己真的会像医生所说的那样真的能够逃过这一劫,那就……?”沉默中的李郑一忽然又想到了这个之前他还从未想过的问题。

“秦慧娟……”李郑一叫了一句她的名字后,又不再吱声了。

姚新丽和父母是住院的头一天乘坐飞机来到t市的,整个行程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虽然说三个小时在舒适的飞机客舱里不足以说让姚爱国会有多疲劳,但考虑到住院要有一个办理手续的一个繁杂过程,姚新丽还是决定到了t时候先在宾馆里安顿一天,然后等她把入院的手续都办理妥之后再带父母去医院,这样就不会让父母在医院里有长时间的等待,在医院里那种漫长的等待也是很消耗人的体力和精力的,这对有些患者来说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一个全国知名的肿瘤专科医院,患者住院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了,就入院挂号等待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患者排个专家号就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姚爱国此次入院可不想不像李郑一那样,先有组织上出面为他办理了一切手续,只等人来就可以了。而姚爱国入院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来办,别看他的职务比李郑一要高,但他的行事方式却很低调,包括现在来t市,他所在的市里的领导都不知道,就知道他要出来看看,具体选择在哪个城市到时候再说,北京,上海也都是选择之内,领导们也不好太过强调和关心,因为看病也是当下领导们一次出游的一个好时机。但可惜的是,姚爱国不是这样的干部,他不会以此来沾国家的便宜,也不会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去搞特殊化。他宁可像普通百姓一样通过自己的另一种手段来通融,也不会以组织的名义去做这件事。还不错,姚新丽在同学的帮助下只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就为父亲办好了一切入院的手续,并且得到了大夫的允诺,只要确定了病情,只要身体允许就马上安排手术。也就是在他们来到t市的第三天,姚新丽的父亲也顺利地住进了医院,并且也单独包下一个高干的单间,从姚新丽的同学那里医生也知道了姚爱国的真实身份。

再到t市的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的时候,姚新丽约好了同学来到了医院。t市的日出时比较晚早,要比东北晚近半个小时,一月份虽然已过了了冬至,白天开始一点点的在变长,但等太阳爬出地面时,时间可能就要快八点了。医院里八点半正式上班,八点不到的时间里专家的挂号处就医排上了队,还好提前有姚新丽的同学打好了招呼,不到十点姚新丽就拿到到了专家号,等把一切都办好后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当她把同学送出大门外分手时,她的脑子里突然间就跳出了刚才姚新丽在忙的时候没有顾及的一条信息。不容多想,姚新丽快步的又跑进了医院的大楼里,上了电梯就来到了住院部四楼的水房附近,看着走廊里不断地往来人流里再也没有她此时见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姚新丽不免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当她向电梯走去时,又有些不甘心的停下了,然后就直接来到了四楼的护士站。她要亲自在打听下,要不心里总是不踏实。

“护士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秦慧娟的住在这里。”一个年轻的护士抬眼看了一下姚新丽后,问:

“你是她什么人?我们这里是不向外人提供患者信息的,除非你是她的亲人。”

“我是她的朋友,可以吗?”护士迟疑了一下,最后拿一个记录出本子认真地翻找了一遍后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她的记录和信息。”

听护士这样说过之后,姚新丽的心里才踏实了下来,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麻烦你了护士,谢谢你”姚新丽微笑的对护士说,态度极为客气,本来姚新丽就长着一副端庄的面孔,即使绷着个面孔也会给人一种可亲可敬可畏的感觉,一旦脸上要露出来点笑容来就会让人有一种极为信任的亲切感,还有一种荣幸感。

一般的时候姚新丽候很少会对人们有这样的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即使遇到再高兴的事情,那种喜悦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从脸上一划而过,只会在嘴角处留下一道细细的笑纹会持久不去,像今天这样刻意的将笑意显露在面孔上恐怕还是第一次,让她自己都感到很不适应。她之所以要这样的好态度,愿因是今天给父亲预留的病房就在这个楼层里,明天她的一家就要和这里的护士们打交道了。

看着姚新丽还是有点迟疑的样子,护士又提醒说:

“你没有朋友的电话吗?”

护士的话让姚新丽的笑容里闪过了一丝的不自然,随后马上淡淡的一笑说: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完就像被别人看出来她的心思一样就匆匆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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