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不停地腹诽着,但是慑于他骇人的强大气场,她再也不敢开口。
就这样林肯在两人的一路无话中驶到冷玉宅的主建筑前。
夜斯洛并没有下车,倒是程流离那边迅速有人过来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将程流离迎出车门。
程流离前脚刚下车,那边林肯已经引擎发动,嗖地一下疾驰而出。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夜斯洛就这样消逝在她眼前。
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喜怒无常,变化莫测,简直叫人无语!
程流离将羊绒大衣掖掖好,勉力平静了下呼吸,在仆人的成群簇拥下跨进冷雨宅的房门。
夕阳已经完全落山,大厅里灯光雪亮璀璨,芬婶急急忙忙地迎过来问要不要开饭。
虽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可是刚才他们在步行街上那家烤串店叫的东西数量惊人,直到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
程流离慵懒地摇摇头,在仆人的服侍下褪去大衣、长靴,换上家常衣物。
在这冷玉宅住了也有不短一段时间,从刚开始的抵触强烈,到现在明显的顺应了整个环境。
在确定没有夜斯洛那个魔鬼出没的时候,她往往是比较随意的,只要不逾矩,整个冷玉宅的仆人们都会唯她的命令是从,也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换而言之,在这个精致的金丝笼中,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应有尽有。
只是——她从内心不由地苦笑起来,只是她最想要的东西是自由,而那却是这个金主唯一不能给她的!
来到卧房,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雪白舒爽的宝石绒睡袍,看了看那张绵软如云的大床,不知怎的生出一种无聊感。
想了想,轻轻地推门而出,来到间隔不远处的书房。
书房很大,原色的高大柚木书架紧贴着三面墙壁陈列,粗略估计也有十数万册藏书,比得上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
程琉璃在书架的标签上仔细地寻找,最后站定在“绘画”那面书架旁,手指一排排掠过,目光逐渐变得惊喜起来。
“哇哦,……梵高的画册……《伦勃朗传记》……还有莫内的经典名画……”
天哪!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些世界顶级绘画大师的手绘典藏本!
如获至宝地将那几本画册从书架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捧到卧室,上了床,只留一盏小小的壁灯,开始了一页页几乎膜拜的观摩欣赏……
夜斯洛回到冷玉宅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卧房的灯光居然还亮着。
可是等他怀着激越的心情推开房门,却看到那个小女人穿着睡衣盖在被子里,手里捧一本梵高的典藏画册,依然维持着阅读的姿势,可是早就已经睡着了过去。
晕黄的壁灯光芒,像是无声无息的月光,淡淡地照向卧室中唯一的那张大床。
也照亮了床上那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
黑发铺散在纯白的狐毛床铺上,色泽乌黑,映衬得发间白皙玲珑的耳,如同玉石雕琢而成。
夜斯洛站在床边,锐利的黑眸,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蜷缩在床上的女人。
即使光线不甚明亮,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半埋在乌发中的那张纯净澄澈的脸儿,以及脸儿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如同羊脂玉般精巧美丽的鼻梁,和鼻梁下紧紧抿着的唇瓣——色泽粉嫩,像罂粟一样有着诱人的吸引力,却也像罂粟一样倔强危险!
他伸手,从她指间轻轻抽出那本画册——
突如其来的动静令她迷迷糊糊地辗转了下,睫毛轻颤着,在壁灯下剪出迷人的隂影,但是转瞬,她便再次熟睡了过去。
夜斯洛脱去自己的衣物,在关掉壁灯之前,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然后上床,将她揽在怀中,搂着她一起,在黑暗之中,陷入沉沉的睡眠。
过了今夜,她的月事便来得差不多了吧,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他一定不会再如此地隐忍自己的欲望!
程琉璃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说来奇怪,她整晚浑浑噩噩的,总感觉自己是睡在一个男人炽热的怀抱中。
甚至模模糊糊能感到这个男人亲吻着自己,从唇瓣到耳垂,从颈子到锁骨,虽说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可是却好像让她跌进了一个迷情旖旎的梦境。
而且,这梦境如此之真……早上起来,她怔怔地……
若不是看到身边的确空无一人,险些会以为那梦境是真的。
是夜斯洛半夜回到了这间卧室,抱着她做遍了那些令她又羞又赧难以言齿的闺中之事。
可是,身边虽然空无一人,为什么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非常熟悉的雄性气息?
竟好像是,竟好像是……惯常她所闻到的,夜斯洛身上所特有的那种靡香味道……
手不由自主地探旁边的被窝,被衿之中,还是温热的——
看来昨晚他的确是来过了,而且将她手中来不及放下的画册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可是,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自从她入住冷玉宅,他貌似还没有再侵犯过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靠这一点点小小的温情打动她感动她么?
不,夜斯洛不像是会这么扭扭捏捏打温情牌的那种人,他的性格直来直往,不会这么曲里拐弯!
那么,他难道是真的为了她着想才压抑自己的欲望?
心里乱糟糟的,像是长了一片荒芜的野草般杂乱无章。
程琉璃起床,将自己收拾利落,走到一楼大厅,随便抓住一个佣人问道,“洛少呢?”
“洛少今天起得很早,天没亮就离开了。”佣人停下手里的活计,恭敬回答。
“哦。”程琉璃点头,同时掩饰自己的慌乱,看来,夜斯洛昨晚果然是回来了,也有在卧室中过夜。
可是,他并没有弄醒她一逞兽、谷欠,相反,在天不亮就匆匆离开了。
怀着一种复杂莫名的心情,程琉璃匆匆用过早膳,顺着长长迤逦的白色旋转楼梯,一步步地朝上攀登着,不知不觉地,竟上到了整个建筑的最高层。
她从没到过这栋建筑的顶层,原本只是想回到卧室的,没想到一路上心事重重,竟顺着楼梯一直上到了顶层的回廊。
顶楼虽然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可是显而易见,并没有人居住。
程琉璃扫了一眼,正要准备下楼,眼角却突然捕捉到一扇门后传来的光亮。
这里的房间,通常都应该是房门紧闭的,但是此时此刻,却有一扇门半开着,早晨金色的阳光跳跃着落在地板上,跟走廊的隂暗,形成强烈的对比。
应该是仆人们打扫过后,忘记了关门。
程琉璃想了想,还是轻轻走过去,想将那扇被仆人遗漏的房门关好。
可是当她站在那扇房门前,一抬头,便看到了悬挂在房内正前方的那幅油画。
画里是一个美丽到令人耀眼的少妇,以及少妇手里牵着的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只一眼,她就认出画里那个男孩冰寒彻骨的眼,以及那熟悉的俊美逼人的轮廓。
像是着了魔般,她不由自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美轮美奂到极致的宫廷式套房,布置得典雅温馨。
一间很大的起居室,连接着单独的卧室、卫生间,还有一间小小的客厅以及书房。
跟府邸中其他房间最大的不同处,是房里大部分的家具都是都是非常淡雅纯净的白色。
镶嵌着银色暗纹的壁纸,光滑的地板,舒适的沙发,有着彩色玻璃灯罩的宫廷式壁灯,地板上铺着长毛的地毯,以及透过卧室的门所能看到的,那张垂着纱帐的古典大床,雕刻着繁复的美丽花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宁静典雅的白色。
风从半敞着的玻璃窗吹进来,将丝质帷幕的一角,飘逸地卷起,拂过放在桌子上的一支银白色的精致发簪。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温婉细致,每一处细节,都显示这是一处女性的闺阁……
突然,程琉璃扫射到房间的一隅,惊悚得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在房间的角落里,非常突兀地蹲着一只庞大的棕色狗儿。
油光发亮的皮毛,黑色弹珠般明亮的大眼,虽然是气候严寒的冬日,它却像是大热的暑天,嘴巴半张,吐出半截粉红色的舌头,眼定定地瞪着程琉璃!
猝不及防地,程琉璃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没有下意识地夺门而逃!
不过,下一秒,她的神经松弛了一点点!这只狗不像是真的!它的嘴虽然张得很大,却并没有喘息的声音。
而且那双眼,仔细看去并没有什么神采,好像真的是颗填塞进去的黑弹珠。
后知后觉地,程流离这才意识到,这只狗只是一只庞大的狗标本!
抚抚被惊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程琉璃将喘息慢慢地平定下来。
看样子,这间屋子并没有人住,可是房间内并没有空房所常有的那种霉味。
佣人们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仿佛这里还住着什么人,仿佛那人白天出门,晚上还会再回来安寝一般。
程琉璃的视线,拉回到起居室的那幅油画上。
即使是以一个职业画者的专业眼光来看,这幅画也是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
笔触精准地捕捉到少妇美若天人的容颜和高贵不俗的气质,还有她眼里淡淡的微笑。
当然,那精准的画笔,同样也将站在旁边那位年仅五六岁的小男孩描绘得栩栩如生。
五官俊美,一双眼却彻骨冰寒!
毫无疑问,那是童年的夜斯洛。
那么,画里的这个******,应该就是他的母亲?
少妇看来有着同夜斯洛相似的面部轮廓,却有一双和他完全不同的柔美双眼,水汪汪乌涟涟的,温柔纯净,剔透见底,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仅凭这美丽的一双眼,就足以软化天下所有男人的钢铁之心……
夜斯洛的父亲,该有多么幸运,能够拥有这样婉约柔美,仿若天仙下凡的女人!
再看着画中的小男孩,表情异常冰冷,一双手却像抓着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
程琉璃细细地打量着母子二人,她以为童年的夜斯洛也是如同现在这般浪荡不羁、邪肆狷狂,没想到,小时候的他,竟然会是如此近乎冰冷的倔强……
蓦地,昨天他所说过的话突然回荡在脑海中。
“记住!不要探寻任何事情,那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你若是想活得长长久久,最好不要知道太多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慌慌忙忙地,她想要退出这间屋子,却在转身的刹那撞落了书桌上那枝银亮的发簪。当啷几声,发簪在地上滚了几滚,滚到了桌子的下面。
她连忙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去捡起发簪,谁知蹲下身子才发现,在桌子的底下,竟然有个隐藏式的抽屉,因为她刚刚的那一撞,恰巧被弹了开来。
抽屉的里面,遍布灰尘,与周围的纤尘不染完全不同,看得出就连打扫的仆人,也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抽屉。
程琉璃爬进桌子底下,想要将那抽屉合上,却突然发现抽屉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本书,裱着封面,上面写着娟秀的两个字:冷玉。
冷玉?不是这座宅邸的名字吗?
难道这本书记载的是有关冷玉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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