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闲言(1/1)

转眼间,二月已到,三皇子府早已派人来到封城,一是验收别院,二是按照长公主的喜好布置别院。

二月初二这天,三皇子府的夏管家就已经来到了李记木坊,查看了木坊打造的所有家具,李记木坊虽然不是封城最大的一间木坊,但是木工活无疑很是精细耐用,外表也很耐得住看,所以夏管家并没有从一大批家具中挑出毛病,很爽快的将另外两千两的工钱给付了。

除了付给木坊里做工的木工的工钱,三千两银子剩下的还余两千七百两,白大富分了四百五十两的银子,因为韩垚提议,趁着这次木坊挣钱的机会,大家各拿出一部分银子扩大木坊,购进新的工具,按照比例白家出了五十两的银子,所以白大富拿到家里的尚有整整四百两银子。

当晚,当白大富将银票摊在韩氏白杏白梨面前之时,韩氏拿着银票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惊奇的道:“以前只听人说过银票,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银票,原来银票长成这个样子。”

白梨毕竟在锦裳绣坊做了一年的账房,对于银票之类的并不陌生,但是以前看的都是别人家的,与自己无关,这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可是自己家的,那感觉自然不同。

白杏则兴奋的提醒道:“爹,娘,现在有银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买宅子了,免得阿梨每天都要歇在绣坊,几天才能回家一趟。”

白大富和韩氏还没有回答,白梨却首先打趣道:“姐,你可想好了,等我们家在长平街附近买了宅子,你离你的张三哥可就远了,你真的舍得?”

白杏闻言,面色羞得通红,狠狠的瞪了白梨一眼,低声祈求道:“好阿梨,爹和娘都在,你别说了。”

白梨一向觉得白杏即使是害羞也是大声的吼她,何从见过她如此的声如蚊蚋,不免有些稀奇。

韩氏则是给白杏打着圆场,道:“好了,阿梨不要打趣你姐了,我们早就想在长平街附近的银盘胡同买宅子了,倒不全是因为你在那里上工的缘故,还有你二舅也住在那里,再加上阿松上学堂也更加方便一些,那里的宅子我问过你们二舅母了,价钱不贵,宅子也都还规整。”

白大富附和的点点头。

白梨却有些担心,问道:“那娘,银盘胡同那里有人卖宅子吗?”她记得那里好像没有空置的宅子。

她这句话一出,一家人傻眼了,韩氏不确定的道:“这个我还没有注意到呢。”

白梨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白大富和韩氏的思维还留在五河村的时候,在村里无论哪家看中了哪块地,只要是无主的,都可以去向村长说,花钱买下来,到衙门办了地契就可以了。

可是城里和村里毕竟不同,像银盘胡同这样的老胡同,里面的宅子肯定都是有主的,不是你想在那里买那里就有宅子能够卖给你的。

白梨想了一下,道:“娘,那你明天去找二舅母问问,二舅母在银盘胡同住了几年,那里的住户应该很多都熟识了,让她帮着问问最近有没有谁家要卖宅子,若是有我们还要去看看适不适合,要是没有的话只得找牙人帮着寻摸寻摸适合的宅子了。”

白大富毕竟在李记工坊里做了两年,在城里也历练出来了,虽然人还是老实忠厚的,但是见识却远远比一直呆在家里绣花的韩氏要高的多,白梨一提醒,他立刻就明白了,拍板道:“三娘,我看阿梨说的对,买宅子毕竟不是小事,也许我们这一辈子就买这一次宅子了,下次要想遇到这样挣钱的生意也难,如果银盘胡同没有合适的宅子,我们也可以到其他地方看看。”

白大富明白韩氏想和韩垚住在一起的愿望,但是他自己也说了,也许这一辈子就买这一次宅子,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勉强买了不适合的宅子。

韩氏想了一下,看了桌上的银票,还是点点头,道:“好吧!”

白梨安慰道:“也许明天二舅母打听出来银盘胡同恰好有人想买宅子呢,那不是最好吗?”

第二日,韩氏去了银盘胡同韩垚家,白大富韩垚和木坊里的几个工人则跟着三皇子府的人拉着十几辆骡车,上面驮着家具,回了八里镇五河村,将家具送到南岭山下的长公主别院中,再将其一件件组装起来。

南岭山下早就变了模样,再也不是以前裸露的一片黄褐土地了,远处看,一幢青砖红瓦掩映在绿树丛荫中,按理说,正是二月间,虽然寒冬已渐渐远离,但是春意尚未到达,也不知道建筑别院的工匠们从哪里找来的树种,此时却已在树梢枝头丛生着丝丝绿意出来,让人感觉到春天已经到来了。

走近之后,别院百米之外已经铺上了青石板砖,蜿蜒着一条小径直达别院大门处,两边俱都种上了不知名的树,枝头丛生,古意遒劲,带着丝丝野趣。

随着骡车“得得得”的脚步声,别院大门上方“闲憩苑”三个大字跃然眼前,白大富虽然并不识得,但是听到韩垚的默念,也明白了是何字,心道这么大的一座园子,起得名儿他也能听的懂,很是简单朴实,没有弄那些之乎者也的,遂觉得这园子也跟着亲切了起来。

一行车队进了园内,里面早已站了很多小厮壮仆,还有十余个中年妇人,白大富等人也不敢细看园子内的模样,只低着头随着那些搬家具的仆人一起进了各个房间,将大件家具组装起来,那些小件家具早已有人将它们摆到适合的位置了,不用他们多管。

等一切事定,太阳已经落山了,别院的小厮给他们木坊的人送了晚饭,并安排了一间下人的屋子给他们住,即使是下人的屋子,白大富觉得比自己家在城里的租的宅子还要好的多。

吃过晚饭后,夕阳的余光将大地笼罩着,映着这山间田景一片金辉之色,白大富和韩垚头一次如此清闲,白大富就邀韩垚到处走走,毕竟这是他家,几个月没有回来了,他也想到处看看。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上遇到的乡亲知道白大富是给别院送家具的,见到他无一不是热情的打着招呼,只是有几个中年妇人见到白大富却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似乎是羡慕却又似乎带着一些鄙视,不错,白大富这个粗汉子第一次神经敏感了起来,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在鄙视他。

甚至还听到两个身材肥胖的妇人一人挎着一个菜篮子,一边对他刮着眼刀,一边窃窃私语,道:“你说看起来这么忠厚老实的人,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仅仅为了那点银子竟然能够害自己的亲生骨肉,也真做的出来。”

虽然话说的很小声吗,但是在这安静的乡间小路上,还是让白大富和韩垚听的真真切切的,二人面面相觑,韩垚则面带疑问的看着他,问道:“大富,你做了什么了?”

白大富一脸迷茫,道:“我什么也没做呀,我还是去年腊月大康成亲的时候回的村,这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回来,哪能做出什么事来。”他心中却在隐隐猜测,这事恐怕和余氏白老爹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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