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司徒煊这个人,做事比做人正经多了。
美人琼和驻颜膏都才卖了没几天,总共加一起也没多少钱,连司徒煊送的玉佩都买不下来。不过这些钱,却比以前靠余庆拿的那点工钱强太多了。
相比起来,余招娣还是挺满意的,更何况现在还只是刚开始。现在两样东西卖的一天比一天好,这个月的生意肯定要比上个月强上许多。
不过,余招娣也知道,如果她就满足于这样的现状,那么她就输了。
她还得想些办法,再弄些别的出来。
司徒煊一边看着她算账,一边把店铺里的售卖的情况跟她说了起来。余招娣一心二用,听到她觉得不好或是不妥的地方,就让他停下来,抒发自己的观点,再征询他的意见。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就说偏了,话题一下子绕到了四日后的七夕了。
余招娣几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司徒煊要出去游玩的提议。
“为什么?”
“那天夏家的兴隆钱庄要开张,我想去观礼。”
又是夏家,司徒煊的脸色几不可察的变了一下,“观礼又不用一天,我们可以下午再去游玩。”
余招娣推说下午有事,他便又转而问晚上,再拒。
最后,司徒煊只得脸色殃殃的坐在一旁闷不吭声了。就在余招娣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下他时,院门口响起了一声轻咳,打断了院中两人的对视。
余招娣转过头去,见是夏锦程站在那里,她惊慌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下意识的站离司徒煊一段距离,司徒煊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他不悦的看着她的表现,淡淡的扫了眼夏锦程,又看向一副像是被丈夫逮住会幽会情人模样的余招娣,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是阴沉起来。
夏锦程也没想到自己一进院子就会看到这样一副情景,不禁愣了一下,看着司徒煊的眼深遂如海。
“夏少爷,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这个来了。”夏锦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抬了抬手,手中一个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请贴。
“是什么?”余招娣接过请贴,打开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动了动嘴,松缓了脸上还有些发硬的肌肉。
司徒煊见她脸色有异,凑过去看了一下,随即就收回了目光,奇怪的看了夏锦程一眼。
夏幼荷的及笄之礼,他为什么要邀请余招娣过去?
“时间还早,我怕到时候忙起来会顾不上,就先给你送来了。”只听夏锦程又说道,“我想你应该会想要去观礼的,所以就给你送了过来。那日,爹……我爹、我娘还有几个姨娘也会在出席。”
余招娣的视线倏的投到了他脸上,看着他的眸子里浮现出了点点湿润,好似波光鳞鳞的水面泛起了涟漪。
“你……会去吧?”
“嗯。”余招娣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并不喜欢看到夏幼荷,可是能见上她以前的爹娘一面,她觉得比什么都重要了。
“那我等你。”夏锦程从身上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她面前,“我听许子默说前几日是你生辰,这是我特地给你选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打开了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支翠玉簪子。是上等的青冥玉,碧绿得没有一丝杂质。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似开非开,鲜活而有灵气。
小小巧巧的,即不过份招摇,也不会遭人忽视。
余招娣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簪子,不愧是她的亲大哥,果然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喜欢吗?”看到她眼里骤然忽闪的亮光,夏锦程知道她是喜欢这只簪子的,心里也有些高兴。这样低敛不露锋芒的才是他的妹妹,不像夏府里的那个夏幼荷,每天珠光宝气,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少首饰似的。
果然,余招娣忙不迭的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夏锦程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司徒煊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压抑着要往上翘的嘴角,对余招娣说道,“那我帮你戴上吧。”
话音刚落,手已经拿起了玉簪子往前走了两步。余招娣很自觉的低下头,配合着让他把簪子插在她头上。
在她还是夏幼荷的时候,夏锦程也经常会替她戴个簪子,别个发饰什么的,在她看来这是很正常的。所以刚才的那个动作是她下意识就做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她的脸上因为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而漾起了一个柔软的微笑,看起来竟有些幸福的味道,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是那股气息却只将夏锦程包裹在内,形成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外人可以插足的地方。
这光,刺痛了司徒煊的眼。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样的簪子……
刚才他还一心想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簪子,谁知一转眼他就知道了。而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司徒煊只觉得自己脚步轻浮,就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闷气,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心头,让他不能呼吸。
心里像是有什么又像是惊涛拍岸,胸中郁闷不舒。
夏锦程看着不声不响离开的司徒煊,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看向余招娣的时候却又堆满了笑意。
“好看吗?”
“好看。”
余招娣柔柔的笑了起来,沉浸在这份得之不易的兄妹亲情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司徒煊什么时候离开了。
夏锦程告诉她,夏青澜也开始怀疑原料出问题与夏青帆和夏青恒有关,只是眼下离钱庄开业越来越近了,夏家不宜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以免影响到钱庄。
等她送走了夏锦程之后,才想起来司徒煊,可是却遍寻不着。想着司徒煊突然一声不吭的离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便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内,她都没再见到司徒煊,她才觉得有些意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