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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急啊,怎么来半天就只知道喝茶,倒是说正事啊,难不成还得国公爷回来再说不成,他一准偏袒云谨,可锦亲王这人素来让人摸不着头脑,想做什么,谁又能猜的准呢,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该让侧妃来询问一下吧,他直接就来了,一盏茶饮尽,国公爷就回来了,连着行礼,再就是问来是因为什么事。
锦亲王说了两句,大意就是结亲,但是没明确的说谁,他还想听听国公爷对自己两个女儿的评价,外面一个公鸭嗓子响起,赐婚的圣旨下来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有些怔懵,连赶着跪下去接旨,公公瞧见王爷坐在那里,先是行礼,然后才宣读圣旨,国公爷听之前王爷问云馨的情况,以为他也是来求娶云馨的,这会儿圣旨下来了,他是该接了还是听听锦亲王的意思再接,皇上和锦亲王,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啊!
锦亲王也没想到皇上会给太子指婚,指的还是他儿子看中的国公府大姑娘,这不更好,太子娶大姑娘,滕儿娶二姑娘,王爷当即祝贺国公爷,然后道,“今日本王前来是为犬儿求娶贵府二姑娘为世子妃的,凑个双喜临门。”
云馨站在门外,脸色很僵硬,手里的帕子都扭了,锦亲王世子给她血玉吊坠后一日,太子也登门了,也说娶她为太子妃,这两日她晚上都睡不着,不知道嫁给谁好,要说她更喜欢锦亲王世子一些,可母仪天下的位置她也喜欢,昨儿晚上她才下定主意,谁先上门提亲,她就答应谁,没想到锦亲王爷先来,却是迟迟不提娶亲一事,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还不是太子妃,而是太子侧妃,锦亲王更是转口求娶云谨!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云馨恨不得学着云谨那般不管不顾的冲进去质问,可是她做不来,只得气的跺脚,听见国公爷接旨,云馨手里的帕子都被指甲给戳破了,唇瓣更是咬出血来。
国公爷接了旨,公公祝贺,脸上是笑,可是他急着回宫,宫里闹成一团了,太子为了给国公府大姑娘太子妃的位置和皇后杠上了,皇后人精一般的人物,知道太子中意她,在苗头露出来之前,就去御书房向皇上请了旨,随后才安抚太子,这会儿还不知道闹的多大了,他得赶紧的回去才是,锦亲王爷这回来只怕还是给世子爷求娶大姑娘的,他方才心里还忐忑呢,要是他不同意,把圣旨夺了过去,这圣旨可就没法宣了,好在平安的很,他没想到今儿王爷这么给皇上脸面,得赶紧的回去告诉皇上去,顺带告诉太子一声,幸好有皇后在,不然别说侧妃了,人家差一点就成了锦亲王世子妃了。
皇上圣旨赐婚这么大的事,整个国公府都轰了起来,云谨也很快就知道消息了,顺带知道国公爷同意将她嫁给锦亲王世子,那个中意她大姐的男子,当即丢了手头上的事,急急忙去了正屋,冲口来了一句,“爹,我不嫁给锦亲王世子,你帮我退亲!”
云谨说完,迈步进去就见到锦亲王和他的贴身总管都看着她,脚步滞住,但还是顶着头皮进去了,直接道,“还请锦亲王爷另给世子爷求娶贤妃,我没法胜任。”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两个都揉着太阳穴,云谨这胆子,两人都看着锦亲王,生怕他气极了,朝野上下都知道他自己对世子爷非打即骂,严苛有加,但是皇上说一句世子爷不好,王爷都冷眉竖眼的让皇上把话给收回去的,云谨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吗,那边锦亲王把手里的茶盏搁下,挑眉看着云谨,“滕儿哪里不好了,前些日子就听说你吼懵了他,可是他得罪你了,你说,回去我帮你训斥他。”
云谨听得愣住,锦亲王怎么跟传闻的不一样,呐呐声回道,“他喜欢我大姐,我也不喜欢他,强扭的瓜不甜。”
锦亲王听着这个理由,挑了下眉头,混小子,亲都还没提,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他中意大姑娘了不成,“不喜欢可以慢慢喜欢,这个不是问题,老实说,我也不是很喜欢他,这亲事就这么定了,本王就先告辞了,择日让人送聘礼上门,尽早迎娶世子妃过门。”
王爷说完,起身带着贴身总管就走了,留下云谨跪在那里回头看着他,想起退亲一事没有成功,忙爬起来要继续说服他,那边国公爷忙走了过来,“不得胡闹,这亲事爹都答应了。”
云谨鼓着嘴,跺脚,“爹!你都没问过我,你就答应他!”
那边国公夫人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虽然太子侧妃分位不轻了,可云馨是她一手培养的,从没想过与人做妾,可圣旨都下了,她哪来的那个胆子去抗议,只是没料到锦亲王竟然中意云谨,“云谨,锦亲王什么身份,皇上都不敢惹毛他,他亲自求亲,你爹敢不应吗?”
云谨不信,“他又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爹不同意,他还敢抢亲不成,爹,你帮我去说说,他看着挺好说话的,或许你帮着拒绝,我就不用嫁了,世子爷喜欢的是大姐,我才吼过他,现在让我嫁给他,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爹,云谨求你了。”
云谨紧紧的摇晃着国公爷的胳膊,国公爷是想送王爷出门的,被这么一打岔,王爷早不知道走哪里去了,国公爷被云谨摇的头晕,那边国公夫人沉着脸,“王爷只是大度不与你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当着他的面说不喜欢世子爷,万一惹恼了他,你想让整个国公府给你陪葬不成?!看把你爹给晃的,还不快松手。”
国公夫人脸色不大好,碧儿忙拽着云谨拖她走,国公爷也想到云谨才吼过锦亲王世子的事,再加上,世子爷经常和王爷抬杠,两人喜欢的东西都不同,世子爷不喜欢云谨,王爷却中意他,这算怎么回事,国公爷头疼了。
云谨求国公爷不得,就去找老夫人,让她找国公爷说情,老夫人听得愣住,没想到云谨竟然中了锦亲王的意,只是国公爷都点头了,这会儿出尔反尔怕是会激怒人,老夫人让云谨别急,先看看再说,世子爷不一定会同意,云谨想想那些传闻,他肯定不会想娶她的,当下不急了,只是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锦亲王世子再怎么拗也没听说拗过锦亲王啊!
这边老夫人宽慰云谨,那边国公夫人却是宽慰云馨,云馨亲耳听见云谨退亲的,锦亲王知道云谨吼了他儿子,还要帮她出气,这得多中意云谨?!
接下来两日,国公府里就两件事,云谨磨着国公爷要他帮着去退亲,就算他不帮着,也要允许她出门,她自己去找他说话,国公爷不同意她胡闹,还特地嘱咐,谁要是敢放她出去,所有人通通处死,云谨气的眼泪都出来了,而皇宫那里,太子还在为太子妃的位置跟皇后闹腾,最后气的从宫里出来直接来国公府找云馨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子高兴的就出了国公府。
云馨看着跟前的圣旨,外面黄儿进来禀告道,“大姑娘,二姑娘苦求国公爷,老夫人也帮着求情,国公爷答应帮她退亲了。”
云馨听了心里微微高兴,那边国公夫人却是来了一句,“胡闹,整个大御,除了太子就锦亲王世子的位置最为尊贵了,她还想怎么样?!”
国公夫人说着,直接就站了起来,那边云谨亲自送国公爷出门,国公夫人拦下他,“云谨说锦亲王好说话,你也信了不成,他都敢对皇上吼,岂会将国公府放在眼里,现在云馨即将进宫做太子侧妃,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紧紧凭着国公府,岂能护她周全,云谨嫁给锦亲王世子正好给她在宫里头添个助力,将来她两个大哥也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云谨连锦亲王世子都瞧不上,这话传扬出去打锦亲王府的脸面不算,将来还有谁敢上门来娶她,国公府养她一辈子不成?”
前一半话很自私很偏心,但是后一般不无道理,国公爷犹豫了,屋子里没几个人,就国公夫人的心腹丫鬟,还有国公爷以及云谨和碧儿,云谨听得,心里有一丝荒凉,她知道娘心里关心的还是大姐的死活,云谨哭道,“太子不是会护着大姐的吗,大姐那么聪慧,又有太子护着,何必牺牲我。”
国公夫人不喜欢听云谨说这话,偏袒这话总不大好听,“娘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你当日吼了锦亲王世子一嗓子,让他和太子以为你大姐才是救她的人,今日做太子侧妃的就是你了,你那性子,你自认为能在宫里头活几日?你的大姐代替你进宫,已经很委屈了,要是因此丢了性命,你能心安?”
碧儿站直云谨后面,实在听不下去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救人本没有错,怎么到最后全是二姑娘的错了,没有治愈老夫人二姑娘心里本就难受了,现在还被夫人这么指责,要不是大姑娘鬼迷心窍,不严词拒绝太子和锦亲王世子,也不会闹成今日这样,都是她的错,结果全被国公夫人扣在了二姑娘头上,还口口声声为了她好,真是气死人了!
云谨从来就知道娘亲疼爱大姐,但是没想到今时今日娘忍心为了大姐的前程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云谨哭着就跑了,国公夫人也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些,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一旁的国公爷更是沉着脸看着她,“看你闹出来的好事!”
国公夫人知错,“我也是为了国公府好,云谨一来就吼了锦亲王世子,再大的恩情也没了,要真的圣旨赐婚的是云谨,要不了一年,咱就没这个女儿了,现在锦亲王那么中意云谨,锦亲王世子一表人才,要是我真心偏袒,我倒宁愿是云馨嫁给锦亲王世子,她留下家里,我给她慢慢物色,可现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就不能委屈一点点懂事一点,非要将国公府推向风口浪尖上才满意吗,锦亲王那话说得不错,云谨和世子爷无冤无仇,日子久了,定会喜欢上她的。”
云谨哭着跑远了,但是没走,还在外面,听着国公夫人这话,捂着嘴哭,这回是真的跑了,碧儿心疼的追着她,这些日子她倒是知道,自家姑娘经常望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失神,偶尔还会脸红,怕是中意当日那个男子的,现在好了,人还没寻到,碧玉镯也没还给他,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个喜欢大姑娘的人,这叫二姑娘怎么能接受?
碧儿不知道怎么办好,那边大少奶奶过来正好拦着云谨,云谨就趴在大少奶奶肩上哭,碧儿道,“二姑娘,要不你直接跟国公爷说你有意中人了,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逼你嫁个不喜欢的人的。”
大少奶奶还是头一回听说云谨有喜欢的人呢,碧儿不敢胡言乱语,但是指了指云谨的手腕,大少奶奶愣了下,她也经常看见云谨对着碧玉镯失神,前几日还调笑她,她这哪是看镯子倒是看哪位公子呢,羞的云谨满脸通红,这也就在云谨屋子里,要是搁在外面,这些话哪敢嬉笑啊,敢情这镯子真是哪位少爷公子送的呢?云谨虽然性子活乏,可不至于如此不知礼数啊,大少奶奶送云谨回去,把碧儿叫出来询问了一番,知道是赔罪的镯子,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送的,那就没事,毕竟小打小闹不伤根本,但女儿家闺名那就跟贞节一般,不容有失啊。
大少奶奶出了云谨的屋子,就去了老夫人那儿,把碧玉镯的事跟老夫人说了,老夫人叹息,一来感慨孙女儿大了,二来感慨云谨的执拗性子,一旦认准,想要她更改,怕是难比登天。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夫人问云谨,镯子是谁送的,她看看送镯子的人与锦亲王世子比,谁更合适云谨,其实老夫人觉得这门亲事还是很不错的,锦亲王世子的那些传闻这两日她也打探了些,她虽然中意云谨,不愿意她委屈,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不能违逆的,私下互定终身的事她也不赞同,好在是没有。
可云谨起下碧玉镯给老夫人看,然后说她找了他许久,想把镯子还给他,一直寻不到,老夫人猜云谨不是想还镯子,而是想知道送镯子的人是谁,便道,“一个镯子而已,既是送了,你也接了,找了许久没找到,也该放下了,镯子的事就这么算了,这镯子就给祖母了吧,来,给祖母套手腕上。”
云谨听得愣住,可祖母难得找她要东西,她不能不给,便撅了嘴给老夫人把镯子套上了,然后挨着老夫人睡,问,“祖母,就真的没办法帮我退亲了吗?”
老夫人听得咳嗽起来,云谨连忙喊丫鬟进来,倒了茶水给老夫人喝,不敢再提退亲的事了,祖母身子一日差似一日,她再多拿事来烦扰祖母,只会加重祖母的病情,她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