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看着蝴蝶般飘向梅林的傅新月,有点无奈,不过拿错酒是他的不对,总是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到处疯,行庄周围便是湖水,醉成这个模样万一失足落水,一名修仙天才就要带到夜莺行庄中了。
“啊呀!”
考虑了一下,苍鹰还是觉得将人敲晕后直接送回房间比较方便,准备追上干净利落的将人劈晕,傅新月却猜到了风衣衣角,结结实实摔了个一跤。
苍鹰捂着肚子一阵大笑,可是等他笑够了傅新月却依旧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急忙赶上前去查看,暗道不会是摔倒什么死穴就这么摔死了吧,那可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酒醉摔死的筑基修士了。
当苍鹰焦急的感到傅新月身边,俯身想要查看时,却被硬生生的起乐乐。
傅新月保持着摔倒时的样子,歪这头眨巴着冰蓝色的矢眼睛,看着旁边一块的石头出神,石头上一直蜗牛正在努力的向前爬着,她就那么满眼好奇的看着,一动不动。
苍鹰不知道傅新月在想什么,但就让她这样一直在地上趴着已不是办法,正打算伸手将其搀扶起来,却见傅新月竟然学着蜗牛的样子在开始向前爬行,或者说她现在的动作更像是一条瘦弱的黑色毛虫。
“你在干什么?”苍鹰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面对傅新月如此无法理解的行为,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
傅新月停下动作,侧头看向苍鹰,压低声音道:“我要和它一样,背着家去找娘亲,这样娘亲就能和我住在一起了。”
苍鹰听得一阵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过反而觉得挺有意思,于是蹲下身道:“你怎么就知道它是要回家的,而且人家身上背着房子,你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没有?”傅新月愣了一下,慢慢做起来,回头看看自己背后,又背过收去摸了半天,似乎才确认自己背上的确没有与蜗牛类似的壳,抬头望着天边的太阳,又发起呆来。
“没有家要和娘亲住在哪里呢?你知道怎么才能建一个家吗?”傅新月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扯着苍鹰的衣角有些好奇的问道,眼眶里带着些许泪水,却没有留下来,见苍鹰不回答又低下头用手绞着衣角,自言自语起来,喃喃的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苍鹰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家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也是许久不曾感受的东西,怎么样才能建一个家他也说不清楚,见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傅新月被他一句好弄的情绪低落,似乎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我带你去看梅huā好不好?”苍鹰突然后悔刚刚没有马上把她打晕带回去,如今勾起她伤心的往事,在打晕怕要郁结心头,于是温言哄着,把人扶起来。
“这的梅huā不好看,我刚刚去过了,梅huā还是寒冬飘雪的时候好看,苍鹰哥哥你能让天上下雪山”傅新月在苍鹰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突然憨笑起来,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痕,似乎已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苍鹰哥哥?
”苍鹰一阵无语,先前开玩笑让她叫一声表哥,她为难的张不开嘴,想出奇怪别扭的称呼来代替,现在喝醉,却叫的好使亲哥哥一样。
前些天听她自言自语提到过什么程哥哥,大概是对经常这样称呼亲近的年长男子,不过这称呼听上去还不错,苍鹰还蛮喜欢,于是很大方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你如果乖乖的不胡闹,我就带你看冬雪寒梅。”这小丫头醉了也蛮好玩的,一会风一会雨,反正现在无聊,不如对逗弄一会再送回去好了。
傅新月一听顿时眼睛金光梦闪,一脸期待的盯着苍鹰,两颊已经开始微微泛起红润,用力拉着苍鹰往梅林方向走去,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丢下苍鹰又往huā亭里跑去,竟然抱了酒壶酒杯还有那支装满扶竹倒的竹筒,兴高采烈的向美丽跑去。
苍鹰也懒得再管,反正已经醉了,在多喝多说就是直接睡过去,几遍她在能闹腾,难道自己还制不住她!
“下雪!下雪!”傅新月将酒壶酒杯翻在地上,蹦跳着在梅树见穿棱,刚刚路上她又多喝了两杯扶竹倒,此时觉得眼前景物摇晃的更加厉害,面色也更加红润。
此时依然过午,烟云城冬日特有的朦胧阳光照耀在梅林中,湖上飘荡起的水汽被风吹上小岛,潮湿的空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层层薄雾。
苍鹰看着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待新月,脸上浮起开心的笑容,改垂天气他做不到,但是仅仅在这梅林中小一场雪却并不难。
梅林中的气温越来越低,以苍鹰为中心刮起阵阵寒风,原本飘荡在空中的雾气转瞬间结成冰晶,被冷风刮向梅林上空,带起不少嫣红的huā瓣一并向高空飞去。
傅新月原本还在梅林将乱跑,感觉到冷冽的寒风袭来,立时蹲下身,将斗篷裹的更紧,头深深的埋在两臂间。
半盏茶后,梅林中回复了原本的平静,傅新月抬起头,冰凉的雪huā夹杂着殷红的huā瓣飘然而下,不多时便将梅林的地面披上一层红白相间的新装。
“满意吗?”苍鹰笑着问傅新月。
“嗯!嗯!红白相间的雪,好看。”傅新月〖兴〗奋的跳起来,仰着脸眯着眼睛,任凭雪huā落在脸上,凉冰冰的,感觉晕晕的脑袋忽然清醒了不少。
轻轻甩甩脑袋,傅新月会想起刚刚的举动,虽然并不全部记得,但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丢人的举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十几步外,看着自己微笑的苍鹰,觉得十分尴尬,傅新月摇晃着走向苍鹰。
“多谢前辈,晚辈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傅新月的觉得头越发沉重起来,好不容易走到苍鹰面前,欠身施礼,满面绯红,此时这红一半是酒劲上涌,一般是因为羞愧。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苍鹰怅然一笑,看她一副收起的模样,不是为什么,苍鹰就是觉得心情愉快。
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抽痛,傅新月扶着额头,歉意得对苍鹰道:“晚辈现在头痛的厉害,就先告退了,改日再好好向前辈赔罪。”
“我送你。”苍鹰看得出傅新月现在很难受,也不理会傅新月反对,伸手将傅新月搂进怀中,背后“啪啦”一声,居然生出一对墨黑舍得翅膀,加下用力一蹬,双翼闪动,掠过湖水直接向傅新月居住的小楼飞去。
傅新月惊得下巴险些脱臼,眼睛瞪得老大,结巴半天也没能说出半句话来,莫非苍鹰不是人类,而是和小黑一样的精怪!
稳稳的落在傅新月房门前,抬脚将房门踢开,苍鹰跨步便走进〖房〗中,将依旧处于惊疑中的傅新月放在罗床上,取出一粒解酒的丹药递给傅新月,转身便要离去。
“前辈不是人吗?”傅新月愣愣的看着转身准备离去的苍鹰,问出一句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话,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这句话任谁听了绝对都觉得是在骂人的。
果然,刚刚转过身去,还没迈开步子的苍鹰被气的一个踉跄,阴着脸转过身来。
“那个,前辈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背上会长翅膀绝对不是人,不不,我意思是人怎么会长翅膀,你一定不是人我喝多了,我这就睡了。”傅新月想要解释,可不却越解释越糟糕,眼看着苍鹰原本笑容满面的他面色变得愈发阴郁,傅新月干脆决定装死算了,摔倒鞋子翻身拉过被子,便将自己整个藏进被子里,在不肯露头。
可是傅新月躲在被子里,并没有听见苍鹰离去的声音,似乎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觉得房间里越来越冷,一炷香之后,因为吃了解救丹药,加上极度的寒冷,傅新月已经完全从酒醉中清醒过来,试探着露出一双眼睛。
苍鹰依旧站在原地,正眯着眼看自己,墨绿色的瞳孔中看不出喜怒,傅新月小心的拉开被子,将嘴也露出来,还没开口便呼出一串白色哈气:“前辈,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看见您身后突然冒出一对翅膀,还以为您是化形成人的精怪,并没有别的意思,您就原谅我酒后胡言吧,即便是惩罚些别的,也不把我活活冻死要好吧?”
苍鹰的确是有些生气了,刚刚还拉着自己撤娇,要自己带着她踏雪看梅,转脸酒醒一半边张后闭口说他不是人,……………
被她说色狼她忍了,毕竟自己闯进人家女孩闺房没有敲门,惊吓的人家,即便真没有恶意被误会也是正常,可这不是人是从哪来的?就长对翅膀就不是人了?哪来的理论。
不过听傅新月此时解释,倒也有理,他这件飞行法宝并非一般人认得的,即便是分神期的大能也要妒忌一番。更别说她这等低阶修士,不认得,误以为自己是化形成人的精怪也在橡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