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站在龙案后面,神色冰冷。
陈甲在他的授意下,带领一大队甲士,把整个武信殿围了起来。更有一部分杀气腾腾的甲士一下就把所有的朝臣围拢在中央。
长戈锋刃所指,众臣们只觉得一阵阵森冷从脊背冒了出来。
这些甲士并没有区别对待,包括李斯在内,都被暂时羁押。这一下,众臣没有人再敢胡乱话。
秦二世皇帝,滥杀巫蛊,残忍暴虐的印象在众位大臣心目中重新浮现。刚刚畅所欲言的一些朝臣暗暗后悔。
就连李斯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眼前的皇帝到底要干什么。李斯搞不清什么时候他开始琢磨不出这秦二世的心思。
“你们中,好多大臣都和赵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朕不愿一一甄别,所幸一次性处理。”胡亥眼中闪烁着精芒。
“陈甲,给朕动手。”胡亥一声令下,陈甲带领着甲士,直接把所有的朝臣都按在地上,包括李斯。
这些甲士手执利刃,把刀架在了每一个大臣的脖子之上。顿时,一些胆的大臣已经萎软在地,更有屎尿齐流者。
好好的武信殿之上,顿时有异味散发出来。
胡亥闻到异味,卫尉皱眉,这些贪生怕死的大臣太不成样子。
“朕昔日有错在身,尔等不知规劝,苟活至今,更有勾结赵高图谋不轨者,统统该死。今日朕诛赵高,更诛尔等之心。陈甲,动手,斩!”胡亥到这,从龙案上抽出鱼肠剑,向自己的袍袖挥剑斩落。
“嚓”的一声,崭新的龙袍被锋利的鱼肠剑直接斩落一大片衣角。
随着胡亥鱼肠剑的斩落,所有大臣身后的甲士都挥起利刃,向着他们的脖颈斩落。
刀刃带起的呼啸声整齐划一的在武信殿之中划过。
所有的朝臣只感觉脖颈一凉,顿时有人栽倒在地。但更多的人都保持着清醒。
那些甲士的刀剑并没有真的斩落,只是在众大臣的脖子上蹭了一下,手法好的皮毛未伤,手法不好的甲士也不过刚刚触及皮肤,划出的口微不足道。
众位朝臣鬼门关走一遭,却没死,一时不知眼前皇帝心中想法,没有一个敢于言语的。
胡亥一挥手,那些甲士纷纷退去,只有一部分在陈甲的带领下,站在殿前保护皇帝。
满朝文臣武将,在这中惊魂的游戏下,都惴惴不安。有几个胆子的早已昏迷,更有长衫下**臊臭外泄的大臣惊魂不定。
胡亥扫视了一圈,冷言吩咐道:“陈甲,把晕过去和尿裤子的人给朕拖出去,文臣连降三级,罚奉半年。武将贬为黔首,终生不用。”
“诺!”众甲士七手八脚的把昏迷和尿裤子的大臣拉扯出去,其中竟真有几个尿裤子的武将,见甲士来拉,老脸羞红,索性装作昏迷,任由甲士扔出殿外。
武信殿上清理完毕。
胡亥冰冷的脸上显出一丝缓和的神色,依旧站在龙案后面,沉声道:“朕,执政日短,弊政颇多。你等朝臣不能尽心辅政,反而结党营私,为了一己私利葬送大秦江山,此罪甚大,原本该杀。”
到这,胡亥看了看下面大臣们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内心满足一下,继续道:“只是,这些罪孽,有朕亲手参与造成,不能全算尔等过错。所以今天朕只诛尔等之心,且留性命官职,以观后效。”
听到‘留性命官职’,朝堂上众位大臣才松了一口气。
“朕今日割龙袍,自诛自心,与过去决裂。望尔等朝臣也能与朕同心,从今以后,若能尽心为朝廷办事,朕保证既往不咎。若再有结党营私,舞弊误国者,今日悬于尔等头上的利刃,必然劈下,取尔首级。”胡亥道最后,声音转高。
‘必然劈下,取尔首级。’这八个字在武信殿余音绕梁,更在众位大臣心中生根发芽,使得他们对这皇帝愈加敬畏。
胡亥想搞民主,可这个乱世,人们还没有开化到那种地步。若想控制这些朝臣,只能让他们敬畏。有了敬畏之心,人才不会无法无天。
“臣身为丞相,不能约束九卿,为国尽忠,罪该万死。即使皇上不罪,臣也无地自容,请辞去丞相一职。”李斯膝行两步,叩头连连。
胡亥冷眼看着李斯,沉默一会儿道:“李斯,身居丞相之职,贪生怕死,不敢尽心为国,却该贬为黔首。”
“只是……”在众臣心中巨震之时,胡亥口气一转道:“朕过,这一切过错,有朕一份。今日朕承担大部分罪责,李斯丞相之职不变,只是要罚奉一年。”
众臣见胡亥声色俱厉,本以为李斯要倒大霉,没想到皇帝竟然只罚奉一年。旋即有心思快的看到武信殿中央那装着书信的箱子,立刻猜到这李丞相应该是和赵高毫无瓜葛,皇上才能如此厚恩。
李斯磕头谢罪,道:“臣罪大,难得皇上信任,臣不敢固辞丞相一职,请皇上恩准,臣自愿罚奉三年,弥补罪过。”
胡亥头,道:“准!”
李斯这才膝行后退,不再言语。
胡亥看了看下面跪着的朝臣,冷声宣布道:“今日起,自朕开始,所有朝臣罚奉一年,皇宫用度减去七成。前日朕给百姓承诺过,要减免赋税,却没有定制具体律令。这件事儿还是李斯带头去做,完了给朕看看具体的律令,没有问题,就传令各个郡县,张贴出去。”
“诺!”李斯叩头答应道。
朝堂上紧张的气氛为此缓和下来,只是那些和赵高有过联系甚至过于亲密的大臣始终不放心,不时的看着大殿中央的那个箱子。
看着那群朝臣的神色,胡亥内心暗叹,这些人也并不都是庸才,只是在大奸大恶势力下,有的明哲保身,有的希翼浑水摸鱼,获得大利而已。如今大秦内忧外患,满目疮痍,若真的把这些朝臣完全斩杀,那是自乱阵脚的节奏。
想到这,胡亥走出龙案,顺手拿起一盏宫灯,边走边道:“这些和赵高私通的信件,是蒙恬将军今晨才送到宫中的,朕一封都没看过。”
“朕的原则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日既然决定和诸位大臣共同面对大秦的危机,就不会让你们内心犹豫不安。只要你们今后好好给朕办事,好好为大秦出谋划策,旧有的事儿,我们再也不提。”
到这,胡亥把手中的油灯直接投到那木箱中。
木箱中信件多数都是丝绸皮革做成,遇火既燃。
随着一阵阵飞灰飘不时的飘荡,那些因为这信件心神不安的朝臣们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二世皇帝的举动让这些曾经背叛的朝臣生不起半丝违逆之意。
一个身穿盔甲的武将突然向前膝行,狠狠的在武信殿的青砖上磕头道:“臣尉勇,谢皇上浩浩天恩,今后必一心一意为皇上为大秦,若有三心二意,当如此指。”
尉勇完,伸出指,一口咬下。
只听咯嘣一声,那指竟然被他连根咬掉。
剧烈的疼痛让尉勇身子微微发抖,脸上瞬间见汗。
立刻,所有大臣都给二世皇帝磕头谢罪,只是他们没有尉勇那么生猛。但此刻对胡亥表示的忠诚,却是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