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乐师陷入夹击,哪里招架得住,手下古琴发出“吱”的一声悲鸣,琴弦连着崩断了两根。
若非卓玄收手得快,他这一下只怕是要伤得不轻。
同乐台旁,那乐师的师长“腾”地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见学生人没事,只是琴坏了退出比赛,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坐下。
四打三,随着那乐师退出,对方败局已定,钟天政等人没有趁胜追击,停了停,主考官击鼓,示意他们这边获胜。
对方四人下台来,神色凝重,面对师长询问,糊里糊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第二场就要开始了,那队的师长只得先上台。
本来在他们的预计中,赢下第一场,第二场旨在熟悉一下对方这四个人,毕竟昨天只在场下看着,谭瑶华、卞晴川等人技艺到底如何,还需亲身体会。
没想到最是有把握的第一场竟然输了。
那第二场只有全力以赴。
很快四人就体会到了昨天那支队伍的窘迫。
要击溃对方,似乎只有先废掉卞晴川的鼓,有这鼓声,其他三人的妙音八法简直像是凭空高出了一重,可要想绕过谭瑶华和闻人英两大高手攻击到卞晴川,或许有队伍能做到,那也绝不是他们这一支。
左右为难之下,为首的乐师毅然带着他们杀向了逍遥侯杨绰。
出乎众人意料,杨绰死战不退,以大无畏的精神以一敌四,在己方鼓声的加持之下,他还坚持了片刻才退出战斗。
也就是这片刻。谭瑶华和闻人英各拿下对方一人,第二场以他们这方的胜利而结束。
台下观战的乐师们纷纷献上掌声。
连文笙、项嘉荣都大是意外,没想到关键时刻逍遥侯这般强硬。
要知道虽然有那么多主考官紧盯着,乐师自己若是不够小心,还是会受伤的,每回团战尤其是最后的几场都有乐师受伤,像杨绰方才的举动便十分冒险。
还是卓玄最了解自己的师父:“他不是不跑。是懒得跑。真闹心!”
不管怎么说。团战到现在已是连下两场,十甲在望,第三局大家很是轻松地上阵。台下众人一看南院这队又是四鼓,靠前的赶紧往后让,空出一大片地方来。
对方八个人上台来,脸色都不大好。输已成定局,原来有过很多设想的第三场现在看也失去了意义。并且配合打得再好,还要实力说话,他们的那些设想,经过方才检验。怕是没什么作用。
这第三场对北院众人已经成了面子之战,为了面子过得去,八个人硬是咬牙坚持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只剩下了两位师长带着一个弟子苦苦支撑,而文笙这边杨绰和项嘉荣也先后退出。主考官眼见两队相差悬殊,北院获胜无望,击鼓结束了争斗。
待五组全部战罢,团战总的情况逐渐明朗。
按照先前定下来规则,文笙他们将休息一天,而后迎战本组剩下的两支队伍。
但傍晚时候,阁里又有新的通知下来,团战时间提前,个人战延后,明后两天全部用来打团战,赶在后天决出前十甲。
开始众人搞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谭瑶华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纪将军所率大军将在三日之后到京,那天的上午巳时在皇城正门向建昭帝献俘,文武百官到场观礼,玄音阁会派出百名乐师前往奏凯歌,中午建昭帝赐宴三军将士,宫宴之后那老皇帝会带着文武重臣以及此次凯旋的高级将领们来玄音阁观看秋试。
玄音阁这边也是刚刚接到通知,圣驾要来观战,总不能给他看乱糟糟的小组战,所以要赶在那之前决出前十甲,老皇帝来了,直接就是十甲排位战。
文笙听到这消息,心中便是一动。
献俘当天玄音阁派出的百名乐师肯定不会有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观礼,若是没有,那么就只能等纪将军到玄音阁来才能见着了。
不知道久闻大名的纪将军长什么模样?
想不到同将军第一次见面,竟会是这样一种情形。
这天等他们回到马场,便接到了杜元朴派人送来的口信,内容同谭瑶华打听来的消息一致,将军府来的人还特意问了一句,不知道顾姑娘团战打得怎么样了,当天总要在场上才好。
文笙笑着回了个“放心”,那亲兵乐呵呵地走了。
组里还剩下两支队伍没有交过手,一弱一强,转过天来,文笙等人先战弱队。
这队的实力同他们第一天遇到的对手差不多,对上文笙八人有心无力,被他们干净利落连下三城。
至此文笙一队在小组里三战皆胜,不管接下来迎战春试第二名的那支强队是输是赢,进入十甲都成定局。
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只是随意练练的四鼓竟派上了大用场,从一开战就随着他们,场场如此,观战的乐师们已经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四鼓队”,意为只有这一招鲜,不知还能往前走多远。
献俘礼的前一天,共有十场团战要打。
这其中其实已经有很多队伍无望进入前十甲,还来参战只是为了学习,想在这种对战中提高自己。
十场团战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春试第二名和“四鼓队”的较量。
这一战,值得说道的地方很多。
比如说,四鼓有没有办法破解?若是连眼下这支强队都破解不了,那岂不是要叫他们一路神气活现地敲到最后,为南院拿个第一回去?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危星剑和卞晴川的玄音阁第一鼓之争。
所以到了这两支队伍快要上场的时候,同乐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连轻易不露面的老皇叔“赤乌”杨鸣岐都来看热闹了。
卓玄、项嘉荣都在等着钟天政拿主意,今日的对手很强,不但师父强,弟子也都不比卓玄弱。
连文笙也忍不住问他:“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钟天政笑了笑,道:“不是说好了今天依旧是四鼓么?咱们照老规矩,该怎样就怎样,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