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比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明雪夏在送走师兄后立即去找殷放。看到门外的人是她,殷放侧过半个身子放了她进屋。
“找我有事?”大概是因为私下里没人,他并没有束发,黑发被拢在脑后用墨色锦缎松松的系着,穿着同色暗纹的轻薄衣衫,多了几分肆意。
明雪夏从怀里拿出那块手令扔过去,殷放接到手看了眼,眉头一挑:“打算送我的?”
“是啊。”她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一杯,皱着眉抱怨道:“太苦了不好喝。”
牛嚼牡丹不外如是。
殷放没打算为自己那壶价值数不菲的茶辩解的意思,任她一杯一杯的把整壶茶水都灌进肚子里。
“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反正下一场我也没戏,恰好有人来找我换手令,我就想着换给你呀。”明雪夏一手撑着下颌,朝他眨眨眼。
“呵,这么好心?”
“当然。”回答的斩钉截铁。快看我正气凛然的表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可我怎么觉得你目的不纯呢?”虽然这么说,他到底没有把手令还回去,反手把属于他的那块扔了过来。上面的标记是五,名次竟然还不错。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影香楼拿到的那份名单,当时殷放的排名可算不上多高,不过大约是因为见识过他的本事,明雪夏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呵呵,你一定是想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她的目的可纯洁,在还人情的基础上顺便利用他试一下那位主动找上门的玉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谁让那是他“未婚妻”呢!
在殷放这种人面前绝对是多说多错,她都不敢对上那双眼睛,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殷放也没拦她,看着她兔子似的匆忙逃走,连门都没给关上。
第二日一早,秦页直接陪着明雪夏去了道宫。道宫存在多久已不可考证,传说是天降十道天碑用来镇压横川地气,后来有大能将天碑移至一处盖成道宫。之后的散仙盟总部以及横川城其实都是围绕道宫建成的。
据说散仙盟的那几位盟主就是当初移天碑的大能后代,由他们世代看守着道宫入口。
秦页对这传说嗤之以鼻,并告诉明雪夏那些天碑虽然蕴含道境法则,但那实际上是用来镇墓的,跟横川地气没丁点关系,就算是那个什么大能收集的,也只能证明他曾经挖了不少仙人墓。
多么高大上的传说到了师兄这里都能变成低俗小话本,散仙盟应该给他颁发一个不揭老底会死的奖状。
明雪夏凭借手令进了把手严密的外围广场,秦页进不去但告诉她会在外面等着。虽然距离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参赛者几乎已经到齐。她纯粹是打着参观的念头过来的,趁着无事绕着道宫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七位裁判到齐。
最后一场比试开始,按照之前的规定,选手按照手令上的排位每隔一刻钟进入一个。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明雪夏拿的是一号令,但见到殷放先进去竟然也没显得多惊讶。
只不过在看到她第五个进去后,自觉知道些内幕的人表情就有些怪异了。甚至有人偷偷地看向一脸沉静的玉蓝,可惜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道宫内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基本上一片荒凉,横七竖八的立着至少上千块石碑,而且这里面会压制神识,所以想要分辨出哪块才是天碑需要花费大力气。
明雪夏进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四个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太大,她并没有看到人,四处瞅了瞅,决定先去找个天碑来长长见识。
时间过的飞快,二十人很快就全部进入道宫。这次裁判是无法通过水镜看到什么的,于是干脆聚集在一起聊天,说着说着就聊起殷放。
身为横空杀出的黑马殷放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他比起在第三关突然崛起的明雪夏显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散仙盟看上殷放这根本不是个秘密,在知道他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后,散仙盟就已经派人去接触他了,只不过这些天都没有消息传出来,不少人都等得有点心急。
其中一位裁判瞅着三盟主在一旁坐着,干脆主动凑过去问:“玉兄,听说大盟主很看好殷放啊,不知道他有没有答应加入散仙盟?”
连秦页都知道玉煌有意把女儿嫁给殷放了,这些人老成精的裁判们当然也早就知道。刚得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有人后悔自己没女儿,不然这种好运气怎么就落到玉煌头上了。
可这么多天都没消息,有人就开始等着看笑话了。任谁都得承认玉煌的闺女的确不错,可要是人家看不上那也白搭啊。
“还在考虑。”提起殷放,玉煌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盯上他了,偏偏那小子是个不解风情的,就算把她们两个凑到一起,将来也会变成一段孽缘。可他又觉得不服气,自己女儿哪里不好,你凭什么看不上。
尤其是昨天,女儿回来之后脸色就特别难看,但什么都不肯说,听人说是去了连云客栈,想来又是跟那小子有关。
“玉兄你可要快点了,我听说剑宗可是盯上他了。”
“剑宗?他们肯收来历不明的人?”殷放这人基本哪里都很完美,只是他人生的前二十年一片空白。入大宗门身份必定要清白,像他这种有明显问题的几乎不会被收入门墙。
“你还不知道吧,殷放之前和剑宗的人交过手了,剑宗给他的评价极高,据说在百年之内有望悟出剑意,他们费了大力气培养的剑之子死了一个,这种剑道天才他们肯放过就怪了。”
“多谢提醒。”对方的提点玉煌还是很领情的,散仙盟虽然势力大,但比起剑宗还差了那么一点,而且单论发展前途,肯定是剑宗更好。
如果他们真有这个想法,散仙盟几乎没有任何胜算。或许他该拿出更多的诚意,而不是如一开始计划的那样靠联姻来维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