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用拇指蹭去唇间残存的甜蜜,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准备下床的时候,夏初雪忽然停了下来,一双小手犹豫地攥着被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时,一条有力的男性手臂忽然悄无声息地揽住她的腰。
“舍不得走吗?”
夏初雪侧仰起头,意料之中的吻落了下来,那是很轻很浅的一个吻,匆匆地结束。“不是”
陆离这次并没有再纠缠,愉快地放开了她,“去吧。”
夏初雪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再开口,低着头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逐渐走出陆离的视线,进到浴室里的时候,隐忍许久的泪水这才终于落了下来。
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就像是陆离就是这么没用底线,在夏初雪的蓄意勾引下,他们和好了,而后,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甜美起来。对于陆离来说,夏初雪主动的示好哪怕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几次折磨人的争执,令他对她身体的渴望不增反减,简直飙到了历史最高峰。
脑海里只想要抱着她、亲吻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要让她在自己眼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喜欢,真的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她缩小,装进口袋里随身携带。
她的存在,把他的心脏撑得这么满、这么胀,几乎容不下别的东西。
傍晚时分,陆离开车将夏初雪带到了位于巴音布鲁克草原珠勒图斯山间盆地的天鹅湖。连绵的雪岭,耸入云霄的冰峰,构成了天鹅湖的天然屏障。泉水、溪流和天山雪水汇入到湖中,水丰草茂,食料丰足,气候凉爽而湿润,适合天鹅生长。每当春天来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大批天鹅从印度和非洲南部成群结队的飞越丛山峻岭,来到天鹅湖栖息繁衍,在和煦的阳光下,湖水、天光、云影、天鹅,会构成一幅“片水无痕浸碧天,山容水态自成图”的画卷。
当地牧民把天鹅视为“贞洁之鸟”、“美丽的天使”、“吉祥的象征”。
他与她,此刻单独地在一起,望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小女人,他心里终于感到满足。其实陆离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抛开忙碌的生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一段时间。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别人,她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幸福又甜美。
他还设想着有一天,可以开着游艇带她去大海,看鸟飞鱼跃、日升日落。
可让陆离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没有来得及实现这个愿望时,他们就已经绝然分离。当然,此时的他是不知道的,毕竟没人能够预料的到未来。
关于夏初雪和纪寒墨之间藕断丝连的问题,让陆离无可奈何,却也拿她没辙。但是有一点,陆离是绝对不会再向夏初雪妥协,以后不管她求他也好、闹脾气也好,他是不会再同意她去见纪寒墨的。
这两天,陆离不是没有察觉到夏初雪的异常,不过他以为是和纪寒墨的旧情未了困扰着她,所以没有往其它方面去想。
之前,夏初雪被陆离在床上折腾的够呛,所以现在睡得很熟。
车外寒风潇潇,一轮皓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层层叠叠的远山添了一抹的银白的色泽,山下接连的是一大片草海。
日出前夕,风在张扬了一夜后忽而温柔,沙沙卷过,把幽暗从起伏不歇的草海上拂去,遗下点点光亮。
陆离的手指在她浓密的羽睫上轻抚,感受那种温柔,指腹间传来的轻微触动,他知道,他等的那个人,即将醒来。
夏初雪在没有睁开眼睛前,有一种自己浮在海面的错觉,因为,她听到了海浪温柔的起伏声,可鼻端没有闻到咸咸的海水气息,所以她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她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满天的灿烂星辰!深幽的蓝天上,缀满一颗又一颗天然的钻石,一闪一闪,无比璀璨。
是错觉但不是幻觉,她虽然不是在海上,但是却在湖边。而触目所及,一片美丽神秘的星空。
“醒了?喜欢这里吗?”慵懒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闻言,夏初雪偏过头,看向了陆离。她的唇嫣红欲滴、水光晶莹,看着他的美眸漾出了阵阵水纹,灵灵透透、又娇又媚,令陆离没办法不爱。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再抬眼的时候,却见那水润眸子里的懵懂已经变成了清晰,然后是微微的讶异。
第一缕红晕,慢慢地晕染湖面,优美的天鹅湖迎来了新一天的日出。
车厢里开始飘起悠扬的轻音乐,气氛静谧又安详。陆离将头靠在椅背上,轻舒了口气,勾了勾唇。片刻后,他往旁边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夏初雪的手。两人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变成十指相扣。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灌入指尖,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有了勇气,那些情绪、那些疑虑,呼之欲出,“陆离,”夏初雪垂眸,凝视着两人的手。
“嗯?”
“你真的会爱我一辈子吗?”心跳,在那一刻失去了节奏。她的思绪很混乱,混乱到她变得很是矛盾,既希望得到他的深爱,又害怕他真的非她不可。所以积压在心头的疑问终于问出,夏初雪仿佛被抽掉力气一样,浑身发软。可是陆离的沉默,却令她瘫软的身体又一点点地僵硬起来,被不安与紧张充斥的心微微地收缩着。
令人窒息的静默在两人之间飘荡。漆黑的眼眸,望着从海面一跃而起的那轮红日,整片水域都被这片灿红染遍,美得,屏息。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会爱你一辈子。”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他说出来却犹如宣誓,认真而庄重。
这个他爱入骨血的女孩,只有她在他的怀里,安静、宁谧,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她不是他遗失的那块肋骨,她是他消失的那颗心,那颗永远只为她一人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