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擦黑,老太太便拎着一个古怪的土黄色包袱,带着我们出了屋。
李雪担心外婆,在旁边一直相劝,说要不还是算了,别冒这个风险了,而老太太胸有成竹的告诉她,不用担心,这次有十足的把握把僵尸消灭掉。
见拗不过外婆,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好在旁边搀扶着。
我们没走门,直接从那个矮墙的豁口来到山坡上,这里有一条小路,但似乎是很少有人走过,已经长满了草,石头什么的也到处都是。
舅舅还真拿了一把搞头扛在肩上,今天喝的酒不多,但依旧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打僵尸对他来说和打兔子差不多少。
我们一共两把手电,一个在舅舅手里,一个在夏旭明手里。
夏旭明也拿了武器,是一把铁锹,虽然这东西对付僵尸未必管用,但总比空手要强。
当然,谁心里都清楚,我们这些都是陪衬,唯一的希望是李雪的外婆,她才是真正有能力干掉僵尸的人。
一开始我也有些疑惑,外婆为什么没有让李雪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呢,这样和我们一起上山,她一个女流,怎么能让人放心?
虽然她犯病后煞是厉害,也能和变成僵尸的顾生过上几个招面,但吃了外婆的血虫之后,已经把僵尸蛊吐了出来,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可能好的差不多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想一想,李雪从市里来到外婆家,顾生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跟过来,即便她躲到哪都是危险的,倒不如呆在外婆身边安全。
由于路不好走,我们几个行进的速度非常慢,老太太虽然看似身体不错,但毕竟那么大岁数了,腿脚远没有年轻人利索。
一边赶路,我一边观察的山上,远处就是僵尸跑上去的荒山,树木荆棘漆黑一片,手电光在前面不停的晃动,一阵风吹过,身旁左右刷刷作响。
心里忽然有些紧张,我握紧了铜钱匕首,准备随时应对意外。
昨天被僵尸打伤的胳膊并没有大碍,当时还以为骨折了呢,没想到一个晚上就好的差不多了,如今用力的时候,也会稍微的痛一下,不过影响不大。
走了没多久,那个黑糊糊的长满杂草的土坟便出现在了手电的光亮里,我咽了口口水,仔细去看,但那个老鬼并没有在旁边,估计是知道老太太要经过这里,便躲了起来。
再往前山路就更加难走了,开始上了陡坡,这时,老太太从那个土黄色的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物件儿,让舅舅用手电去照。
我凑过去一看,立马认了出来,是鬼盘,哥哥也有这东西,据说可以测出阴气的方位。
老太太皱着眉头盯了半天,随即抬眼望了望左边的一片稀疏的树林,哑着嗓子道:“狗仔子,果然还在山上。”
说着话,便往旁边拐弯,直奔树林而去。
夏旭明和李雪紧紧的跟在两边扶着老太太,舅舅像个黑塔一样,扛着搞头摇晃着身子,此刻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是贫嘴的时候,一路都是十分的安静。
手电的光亮扫射着远处的树木,好像都是松树,非常稀疏,大概隔上几米才会有一棵,林中杂草从生,似乎还有几座坟包,有些前面立着白色的东西,像是墓碑。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林子边上,这下看得清了,里面果然散落着一些土坟,但一个个都是十分的低矮,好似多少年都没有人给上土了。
坟前的白色墓碑里里歪斜,仿佛随时都会倒掉,还有一些发出红光的火球一样的东西,飘飘忽忽,在坟间流窜,我知道,那是鬼火。
在手电光扫过之后,它们便消失不见。
虽然恐怖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但此时此刻还是觉得瘆得慌,头皮阵阵发麻。
由于我是走在后面,无法看到夏旭明李雪他们的表情,但估计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走进松树林,耳边立马响起了那种古怪的呼啸声,这是松树叶被风吹过时特有的声音,有点像是狼嚎。
说到狼,我下意识的四下看去,不知道这里的山上有没有,虽然狼与僵尸比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但要是遇上两条也够喝一壶的了。
老太太带着我们一直往林子深处走去,还好,这里虽然没路,但是地面相对比较平坦,所以速度便加快了不少。
约莫几分钟过后,前面的老太太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这里却有些奇怪,别的地方都是很规律的松树,唯独就这一小块没有,但是草长的倒挺茂盛,都快半人多高了。
手电光左右一照,我更是吃惊不小,在这块空地的四个角都有一座土坟,前面没有墓碑,上头依旧长满了草。
老太太站在当中,忽然嘿嘿干笑了两声,她那惨白的脸本来就挺吓人的,如今这一笑,更是古怪的很,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妈,您笑啥?”舅舅可能实在憋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不出所料,换来的依旧是老太太的白眼,她呵斥道:“给我闭嘴,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心说这个老家伙脾气也够坏的了,自己鬼一样的笑就行,他儿子问句话还不让了。
缓缓的迈着步子,老太太绕着空地走了一圈,随即看了看鬼盘,点点头。
她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玻璃瓶来,比那个血虫的瓶子要大些,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
“小雪啊,把这个往四个坟头滴上一点。”老太太吩咐了一声,把瓶子交给李雪。
李雪疑惑了望了一眼,但也没问什么,接过来便在每个土坟的顶上滴了两滴。
老太太又从包中翻出四个小铃铛,还有四杆白色的旗子,都是很小的那种,随后对我们道:“你们几个,每人拿一样,到时候我叫你们晃铃你们就晃,记住了,左手拿旗,右手铃铛。”
尽管大伙都是疑惑不解,但我们还是照做了。
四个人站在四座土坟前,人手一把白旗,像是投降一样,另一只手抓着个铃铛,虽然没有故意去晃,但随着动作,还是会古怪的响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