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他这个手机不但是现在买都买不到的古董机,而且样子还非常的新,好像没用多久似的,可是他却说用了多少年了,真是奇怪,再联想到哥哥穿的这身行头,也像是多年前流行的,与现代人的装扮格格不入,真不知道哥哥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怎么还没有跟上时代的节奏呢。
第二天和爸妈说了声后,我便收拾起了东西,这时忽然想起那根在古墓里捡来的白蜡烛,记得那天晚上,就是在我点燃了蜡烛后,半夜十二点钟婉儿就找来了,虽然不能确定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我总觉着婉儿能找到我,与那根白色蜡烛有关。而且恍惚记得当时婉儿消失之前,似乎说了蜡烛两个字。
想到这些,我偷摸把白蜡塞进了包里,又简单准备了一些其它的衣物,便在哥哥和爸妈的陪同下,来到了车站。
坐上车后,我思绪繁乱,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婉儿,每每想起心里都会揪一下,不知道她被那个老家伙给挟持到哪去了。
昨天的我还信誓旦旦要把婉儿救出来,把老家伙除掉,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哪有那么容易,天地之大,找个人都如大海捞针,更何况是一个鬼和一个妖怪呢,而且就以现在我的本事,即便是找到婉儿,也是被老太太掐死的下场。
想到这,心里更是有些难过了,深深的感觉到,在那个老妖怪面自己的弱小,虽然有一个很牛逼的哥哥,但在此事上他却不肯帮我,他不杀了婉儿,我已经阿弥陀佛了。
村子距离城里几十公里,汽车要走一个多小时,可气的是这辆破车不知道开了多少年了,小时候就跟老爸去过城里,似乎坐的就是这辆,直到现在都没有换过,车里又臭又脏,而且噪音大的离谱,两个人面对面如果不大点声,都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
这样的破车,连我这个很少晕车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好不容易到了城里,下车脚踏实地后,我这才长出了口气。
这里是个很穷的四线城市,虽然离村子比较远,但我也是经常来的,至少每年都会来几次,所以并不陌生。
按照哥哥给的地址,我打了辆出租车便驶向了安叔的风水店。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位置极其偏僻,好像是个城中村,道路坑坑洼洼,脏水满地,各种在市中心不让行驶的三轮车,摩托车川流不息,显得异常的脏乱差,但却是很热闹。
安叔开的店名字叫做“世安家居风水,”出租车正好停到了店铺旁边,下车后抬眼一望,这条街貌似还有好几家这样的店,不过有些是起名预测之类的,但是做的生意应该差不多。
深吸了口气,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应聘吧,感觉心里还真有些紧张。
抬脚走上台阶,进到店内,发现里面阴森森的,光线有些暗,一股古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房间不大,两边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纸马香客,还有一些佛像之类的。
在对面有一个柜台,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坐在后面,他梳着油光的背头,正低着脑袋摆弄着手机,在他背后的墙上,一幅巨大的八卦图挂在那里。
可能是由于我走路声音小,或者他太入神,我走进店里都没有发觉。
我轻轻的咳了一声,对面的人这才抬起头,这是一张四十岁左右的脸,略黑,留着两撇胡子,脸色微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心说他就是吴世安?这人长相与吴师傅相去甚远,绝对不是他。
“哦,你好,随便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那人站起身,微微笑道。
“您是安叔吧?”我试探着问。
“哦?”那人微微一愣,望着我问道,“你认识我?”
“我是周齐,我哥是周羽。”我自我介绍。
他一听立马转回身去,坐到了柜台后面的椅子上,悠悠的点起了烟,说道:“是你啊,坐坐。”
我心说这态度变化可真够大的,原以为哥哥那么大的本事,他师父肯定是更了不起,而我是哥哥介绍来的,这安叔怎么也得给些面子吧,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脸色,我真想转身就走了,只是想到哥哥的嘱托,还是忍一忍吧。
坐下来后,那人十分冷淡的开口:“周齐啊,我就是吴世安,你哥昨天给我打过电话,我这的确是缺个伙计,这样吧,既然是周羽的弟弟,我也不说什么了,那就留下来吧。
我这工作很简单,平时帮我卖卖货就可以了,我不在的时候把店看好,别的基本也没什么事,至于工资嘛,看你的能力了,底薪是一千五,剩下的算提成,卖的多,挣的就多。”
我一想这份工作应该还不错,工资虽然不算高,甚至不如我在家种地赚的多,但最起码可以让我先在这安身,等以后再看情况,如果不行咱就换个地方。
其实我现在主要的打算还是尽快找到婉儿,而唯一的希望就是晚上能够通过那根白蜡烛见到她,以知道她现在的所在,之后才能想办法去救她。
安叔带我在店里转了一圈,说卖货其实并不是主要业务,赚的钱也不算多,赚钱多的是是给人看风水,包括阴宅阳宅选址,甚至有需要的客户,也可以帮人捉鬼驱邪,但这些一般都是不会明说的。又嘱咐我好好干,如果表现好会给我加工资。
他告诉我各种商品的价格区间,说卖货要看人,有钱人价格就高些,看着比较抠门的就低些,只要有利可图,价格浮动可以很大。
之后又说在客人面前尽量不能有笑脸,这是规矩,一来绷着脸会给人有本事的感觉,二来是因为来我们店里的顾客一般都是遇到了一些事,再在他们面前笑,顾客会反感。
经过一天的相触,我发现安叔这个人并不像我第一眼看到的那样高深莫测,也一点不沉稳,正如他说的那样,来客人的时候才会装作一本正经,平时就是摆弄手机,一边看还一边猥琐的乐,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他这样实在是让我无法和捉鬼驱邪的大师联系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是不是传说中的骗人的神棍。
这一整天,店里基本没什么客人,我心说生意也够惨淡的,如果天天这样,弄不好就快关门了。
最可气的是,吃饭的时候,安叔可能是由于喝了点洒,有意无意的说道:“周齐啊,你要好好干,我看你还算机灵,别像你哥哥学,他欠了我一万块钱,到现在还没还呢。”
“啊?”我差点一口饭喷出来,真是打死也没想到哥哥会欠安叔的钱,我现在有些怀疑哥哥把我介绍给安叔店里工作,是另有目的了。
我尴尬的一笑,问了声:“是吗,他跟你错钱干什么?”
“我哪知道,”安叔一口洒下肚,脸色通红,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你、你哥哥这人神出鬼没的,就、就连他住哪我都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借他钱的。”
我心中叹气,看来哥哥混的还真不怎么样,不但一点面子都没有,而且还落得一万块钱的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