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越松开挽住陆志远的胳膊,来到贵夫妇前,撒娇道:“爸,妈,这是我好朋友陆志远。”转身对陆志远说道:“志远,这是我爸妈。”
陆志远上前鞠了一躬,说道:“伯父伯母好。”
朱清越的妈妈刘玉洁上前打量着陆志远,亲热的说道:“嗯,好,小伙子不错嘛---来,到这边我看看。”
刘玉洁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要女儿喜欢就好,自己不就是嫁给当时并不很出色的朱国冀了----
朱国冀脸色没有太多变化,声音威严地说道:“小伙子,和我到一旁聊聊,不耽误她们女人聊家常----清越,你招呼来的客人,你的几个同学还在一旁等着你呢,去和她们聊聊。”
朱清越没有走,有些心忧的看着陆志远。几天前她太高兴,只以为父亲邀请志远是为了考察,后来想想也可能是父亲警告陆志远让他远离自己,但又有些说不过去,要是为了后者,何必大费周章的邀请来呢?
朱国冀见女儿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无奈到:“我又不会吃了他,就是和他聊两句,赶紧去招呼客人。”
陆志远向朱清越轻轻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能应付的来。
实际上陆志远从车子启动就开始有些紧张,所以才在路上和朱清越开玩笑缓解一下。
看到朱清越担忧的眼神,陆志远压下紧张,勇敢的面对,他不能让一个女生为自己担忧,更不能让朱清越的亲友看扁,不然丢的就是朱清越的人。
朱清越见陆志远点头,而父亲又强调了一遍,不情愿的离开招呼客人了----
朱国冀没说话,转身在前面走,陆志远便跟着前往,他明白朱国冀想找一个方便的地方聊。
朱清越那边,朱国冀和陆志远刚走,几个闺蜜便围了上来,一个和她差不多个头的火辣女孩开玩笑道:“卓越朱,刚才看你小男友长得不错嘛,被你父亲带去审查了吧----”
其她几个女孩也笑着开些玩笑。朱清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哪有,就是普通朋友嘛----”
另一个比较冷静的女孩说道:“你才去学校一个月就带他回来,不怕他被你父亲吓住?”
朱清越捋了捋头发,看着陆志远和父亲离开的方向,坚定的摇了摇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陆志远不会轻易被什么人吓住。
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向更高的舞台,自己带他来参加这个晚会,就是要给他提供一个平台。
他想成就一番事业,怎能没有好的平台?这里有各行各业的人才,他和自己有亲密的关系,想必好多人会注意到他吧。
几个闺蜜见朱清越的心思一直在那边,就没有再开些玩笑,一起等陆志远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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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一个少有人来的水池边,朱国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审视着陆志远。
看着面前并不壮实却很精神的陆志远,朱国冀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老丈人的场景-----
“小兔崽子,想娶我女儿,门都没有---除非我刘大山死了!”刘大山暴跳如雷的说道。
“您老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朱国冀异常坚定地说道。
“好小子,我看你能跪多长时间---”刘大山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进屋。
“爸,你就让我出去看看他吧,这都两天两夜了,他要是有个好歹,女儿也不活了。”刘玉洁面带忧色,威胁着说道。
“好啊,为了一个野小子,你竟然威胁你老子,我还就不让你见了。”刘大山恼怒地说道。
“爸,你----”
“首长,不好了,姑爷他昏倒了。”刘玉洁正准备再次哀求的时候,警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快速地说道。
“放屁,谁告诉你他是姑爷了?”刘大山生气地说道,这警卫不想干了,老子反对的事,他竟然敢胡说八道。
“----”警卫一脸委屈地看了小姐一眼,大小姐吩咐喊的,我敢不喊吗?
“什么,国冀他晕倒了?”刘玉洁失声问道,说话的同时向外面冲了出去。
刘大山随后来到院门外,见泪眼婆娑的女儿抱着全身哆嗦的朱国冀,劝道:“回去吧,不要再坚持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目光坚定地朱国冀颤颤巍巍地爬起要接着跪,结果身体太虚弱,摔倒在一旁。
“爸,求你了---”刘玉洁见自己心上人又一次的摔倒,撕心裂肺地叫道。
刘大山望着再次摔倒依然咬牙坚持的朱国冀,再听到女儿的哀求声,内心松动了,叹气道:“罢了,我不管了----”转身向院内走去。
转眼20年过去了---时间可真快啊。
那时自己的事业已小有所成,而清越妈也已大学毕业。
可面前的他们还是刚上大一的孩子!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陆志远被这种上位者的眼神审视着,感觉压力很大,不过却目光坚毅的与其对视,并不畏惧。
良久,朱国冀才开口问道:“你听说过奥罕?帕慕克吗?”
“0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陆志远有些纳闷的回道,他问这个问题有何深意?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无聊专门考自己文学知识。
“嗯,你知道他,不过你应该不知道他成名前的故事。”朱国冀肯定到。
“他在19岁时和一位皮草大王的女儿陷入了热恋,那时他还是学生,他的异常被经商的父亲看了出来,便要求他离开她,因为他太小----”
“可想而知,帕慕克万分不肯,并拿他父亲当年17岁便与母亲好上来反抗。”
“你知道他父亲怎么说吗?”
陆志远不了解这些秘史,只能摇摇头。
朱国冀也没指望陆志远回答,接着讲道:“他父亲说:‘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吗,我17岁时已经在葡萄酒作坊当酿酒师傅了,每个月能拿2000万里拉。我是说,我当时已经能够自食其力,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为爱情埋单。你呢,一个里拉都挣不到,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地钟爱自己心仪的女孩?’
‘奥罕,不是爸爸古董封建。你想想看,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经济基础,不能为他的爱人提供必要的物质保证,如果你是女子,你会怎么看待这样的男人?’
‘儿子,我一直都认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一份赚钱的工作,不能自食其力,哪怕他40岁甚至50岁,都不配谈恋爱,谈了,就是早恋;相反,只要他有立业挣钱养家的本事,15岁恋爱也不算早恋!’”
“奥罕被父亲的一番话说动了,虽然他闻所未闻这样的逻辑,但这又是那么入情入理,无懈可击。经过思想斗争,他决定从哪个女孩身边安静地离开,尽管为此他承受了半年的痛苦----但在最后他获得了巨大的成就。’”
“你怎么看这个事情?”朱国冀一口气将故事讲完,问向一旁认真聆听的陆志远。
“我不知道他俩是否真爱,如果真爱也许会相互鼓励,获得更大的成就呢?”
“当然,这不是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无非就是劝我离你女儿远点,你直说,我又反抗不了----”
朱国冀没想到他从这个角度来回答,而且说的这么直白,情绪这么强烈,想想也是,搁谁谁都不痛快,他并没有为此生气,一个男人有血性,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朱国冀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女儿所在的方向,说道:“作为父亲,我当然希望女儿能有一个爱她宠她的男人,可是她现在还小,不懂世事,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很正直,也很讨女生喜欢,上次清越回来就让我出面帮忙。”
陆志远听到这,内心有些感动,没想到她回来向她父亲寻求帮助了,从平时的聊天中,陆志远了解到朱清越是个内心要强的女孩,很少开口求人。
陆志远以为是朱国冀出面解决的,想着开口道谢,不管是因为什么,毕竟自己是受益者。
“不过你不用谢我,我是看在我女儿才出手的,而且最终也不理想,我也不知最终是什么原因让上面查了这件事。”朱国冀好像知道陆志远想说什么,直接说道。
陆志远点点头,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更加好奇这件事是谁介入的。
“从那时起,我便注意到了你,一个平凡的大学生偶尔散发着正义,我很欣赏你的为人,不过这不代表着你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
“当然,我说这句话很伤人,不过事实如此,按正常来说,像我这样的家庭是不缺钱的,只要有一个愿意爱我女儿的男生,能给她幸福就好。”
“可我是过来人,我懂得生活的艰辛,正像故事中那位父亲所说的那样,你没能力挣钱,你凭什么给她幸福?换句话说,你不愿意为她努力拼搏,说明你不够爱她!”
陆志远认真地倾听着面前男人的话,这就是资料上看到的男人,不古板但也有他自己的处事原则与精明。
陆志远并没有因为他那句‘这不代表着你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而愤怒或生气。
不是陆志远没有尊严,而是明白对方说的是事实,自己太弱,对方看不上!
朱国冀看着面前只在刚才回答时表露情绪的男孩,心中微微一叹,虽然有些对不起恩人,但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他也只能只能这样做了。
“你也不要灰心,只要你成长到别人阻止不了的地步,自然能做到你想做到、得到你想得到的,我还是比较看好你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会保持我之前的态度。”朱国冀有些不忍,随即温和的安慰道,但对于朱清越的事他是不会松口的。
“谢谢。”陆志远诚恳的回道,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限制了条件,这也无可厚非,当今社会,女方父母为了女儿着想都会拼命的要房要车,他也只是一位为女儿着想的父亲。
朱国冀点点头,心里对陆志远又看重了一分,虽然自己的话重,可是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能听的进去?
即使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发作,可表情和态度总不能不表现出来一点,这家伙不卑不亢,态度真诚,还是很不错的。
朱国冀率先走回人群,陆志远紧随其后,朱清越看到陆志远和父亲一起回来,连忙走到陆志远身边。
朱国冀看到女儿的动作,心中有些许醋意,随即摇了摇头,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我爸没为难你吧?”朱清越有些紧张的问道。
陆志远笑了笑安慰道:“你应该了解你父亲的为人----”
“这事可不一定,他担心你拐走了他的宝贝女儿。”朱清越摇了摇头,有些含羞的说道。
陆志远摸了摸鼻子,认真地说道:“伯父很好,只是和我聊些家常。”
“真的?”朱清越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只要父亲不为难他就好。
陆志远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不想让这个可爱直率的女孩为自己担心。
“清越,和我一起问候一下你的叔叔阿姨们,让志远多和他们年轻人交流一下。”朱国冀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虽然朱清越不太愿意离开,可这是礼数,人家来祝贺你生日,作为晚辈总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去去就来---”朱清越苦着脸说道。
“嗯,你忙你的吧,不能总是被我霸占,不然都有人不乐意了----”陆志远已经感受到旁边不远处有人在愤怒的盯着自己了。
朱清越以为他是在打趣,笑笑跟着父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