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崔石虚弱状态下,也得努力控制拳头的力道,否则在居民小区里当场打死人,还是警察的身份,这事儿发酵起来几个小时之内就能轰动全国。
尽管是收着力道的一拳,还是直接把足有两百斤的程远打得几乎是脚不离地飞了起来,重重撞在防盗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程远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抡起的大铁锤狠狠砸中,五脏六腑仿佛瞬间都挪动了位置。
这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小男生,竟然有这么狂暴的力量?
好汉不吃眼前亏,程远一下子就哑了火。双方明显实力悬殊,再强行动手那叫自寻死路。
不过这事儿,可没这么容易了结。
“好好好,方丽,你也是找了个厉害的角色,今天我认栽。”
程远一边慢慢倒退出屋子,远离那个危险的年轻人,一边狠狠地瞪着崔石,咬牙道:“警察了不起,打人真厉害!你等着,不扒了你这身警皮我不姓程……”
话没说完,人已经溜下楼梯间,生怕崔石再追上来给他一顿狠的。
砰!
大门被紧紧关上,方丽仿佛是用尽了浑身力气一般,整个人倚在门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涟涟而下。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昔日的情分在,何至于欺上门来如此恶语相加?
哪个女人还没爱过几个渣男,但自己遇到的这只,未免渣得太彻底了点吧!
毕竟是有外人在,方丽哭了片刻,非常努力地擦干眼泪,拼命挤出一点笑容,歉意道:
“对不起,小崔,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方姐尽管开口。”
崔石没法继续吃这顿早饭了,关于定身法的具体效果也只能改日再慢慢了解。现在方丽的情绪几乎要失控,自己留在这里并不方便,倒不如让她自己在家里痛哭一场,把情绪好好发散一下。
崔石借口上班迟到刚一离开,重新关上的门里,就传来了压抑不住的失声痛哭。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崔石叹了口气,平时看上去优雅娴静、落落大方的方丽,却有过如此不幸的婚姻。
听起来,那个叫程远的渣男像在讨要什么东西,具体细节崔石可就不清楚了。
这天上班,收到一个好消息,是柳千落打来的电话。
“嘿嘿,晚上吃饭啊,我请客。”
柳千落永远是那么直奔主题,不去问对方的时间是否方便。
“这回啥事儿啊,你又勇夺什么比赛冠军了?”
崔石跟她说话也比较轻松随意,基本上这妹子你把她当成哥们对待,一切都很OK。但要是把她当女人,那画风就显得比较诡异。
“哈哈,我升职啦。”
柳千落可没有卖关子的习惯,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次在全国监狱系统比武里拿了名次,监狱长很高兴。再加上我平时表现一贯优秀,现在已经是管教监区长助理了哦!”
“可喜可贺。”
崔石倒也没太意外,助理算是个领导预备队,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管教副监区长。工作几年获得这个位置,属于进步分子,但并不算是特别夸张的提拔。像陶勇那样一下子从科员成为狱侦科副科长的,才有点惊爆眼球。
柳千落在全国拿了名次,给整个汉东省监狱争了脸面,论功行赏再加上平时的表现,有这样的安排不算奇怪。
“咳,也没什么。”
柳千落快声快语地说道:“张辛可牛气啦,他工作年限长,却一直都是科员,这次直接给提了副科呢。不过据说他所在那个监区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新官上任三把火,最近都忙死了……”
呃,我说怎么这货最近没来烦我,原来是被工作绑住了。
崔石会心一笑,张辛这家伙自从被自己画了一个“乾坤大挪移”的大饼之后,姿态摆得很低,言必称师父,倒让崔石有些不好意思,多少教了他一点张六那里学来的格斗搏击术,敷衍他先打好基础再说。
至于乾坤大挪移这种事,靠的并不是张辛期待的内功。关于那第5049卷佛经残页,是不可能外传的。
“晚上老地方?”
“老地方!”
柳千落大约也已经把薛家菜当做了固定会餐地点,但她和侯建鑫的关系,在崔石看来,依然是止步在普通朋友的层面上,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要是换了其他女孩,比较讲究一点的,会有意回避。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就别走得太近。
但柳千落神经太粗,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虽然每次这种小圈子的聚餐,侯建鑫都在,都会拼命献殷勤,可是她没感觉就是没感觉,饭照吃酒照喝,喝高了也不是没让侯建鑫送回家过,但更多的故事,显然是从未发生。
这次的聚会也同样如此,都是监狱圈子里的人,大多数相熟,也有几个生面孔,互相介绍几句,两杯酒一碰,交情也就初步建立起来了。
京州市不大,监狱系统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人。通过崔石、侯建鑫、柳千落的关系,倒是渐渐拉近了京州市监狱和京州市女子监狱的联谊关系。侯建鑫和柳千落没戏,然而其他几对单身男女倒是渐渐有了那么一点苗头。
酒足饭饱,虽然大家都没有喝过量,但因为天气下雨,侯建鑫以此为由头,又争取到了送女神回家的光荣使命。崔石则和其他人随意打了个招呼,自己上了一辆出租车。
大有恬园在京州市算是品质比较高的商品房,但小区外的路面,由于附近另一个工地正在搞建设的缘故,被载重车辆压得坑坑洼洼,一下雨可就到处都是水洼。
没有月亮,昏暗的路灯下,崔石深一脚浅一脚地躲避着水坑,心里也难免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
“哈哈哈哈……”
忽然从身后的暗影处窜出来几个浑身泥水的小孩,不知在什么地方弄得已经是浑身湿透,歪歪扭扭地背着书包,笑着尖叫着从崔石身边飞奔而过,溅起大片污水,直接向崔石身上喷了过来。
我靠!
崔石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地,飞速闪开,但落脚处依然是肮脏泥泞,不可避免地弄脏了鞋面。
这都几点了,谁家的熊孩子还在外面野?
崔石皱起眉头,看这几个孩子至少也有八九岁,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