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穆皇帝身着皇帝朝服眼底极快的闪过惊愕,李炫奕笔直挺立的跪着,往日的浮躁皆无,孝穆皇帝面对秦王时,唇边勾出欣慰的笑意:“六弟总是担心奕儿,如今朕看奕儿长大懂事了,六弟有此世子,朕亦放心。”
李炫奕瞥见秦王一如既往严肃的脸上隐约有一抹笑意,他俊逸的五官越发神采骄傲,朗声说道:“待到臣强过司徒九郎,臣才无愧父王之名。您怎么称赞臣都不过分。”
孝穆皇帝放声大笑,食指点了点李炫奕,豪迈的说道:“好,朕等着你强过司徒尚。”
“臣遵旨。”
李炫奕再次叩拜孝穆皇帝,秦王嘴角微微上扬,却对孝穆皇帝道:“皇兄勿对奕儿期望太高,奕儿无常性,不说赢过司徒九郎,只弱于司徒九郎一线,臣就心满意足了。”
李炫奕剑眉一挑,迎向秦王,打算辩驳的话在口中转了三圈,在如高山一般的父王面前,李炫奕回想以前的荒唐,知晓说得不如做的。
“奕儿,你先起来。”
孝穆皇帝示意李炫奕起身,含笑道:“六弟不信你,朕相信你。
司徒九郎号称谪仙,然非神仙人物高不可攀。奕儿有此自信,朕心甚慰,来人,赏秦王世子古籍,笔墨。”
李炫奕躬身道:“臣谢陛下的恩赏,臣卒个不情之请,恳请陛下应允。
“奕儿。”秦王声音带着警告,李炫奕执着得看向孝穆皇帝”“司徒九郎之才臣自愧不如《孟子滕文公上》:“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
不善孔孟之道的秦王诧异的看着儿子,孝穆皇帝道:“奕儿果然进益了奕儿想要何物?”
“臣想去宫中藏书阁中翻看,九天兵鉴上卷。”
孝穆皇帝怔了怔,李炫奕接着说:“臣在书画古籍上很难赢过从小
涉猎于此的司徒尚,臣在吴郡见到北府军统领邀请司徒尚。臣想继承父王之志,在兵道上同司徒尚一决高下,恳请陛下应允。”
萧居士虽然将九天兵鉴上卷赠于秦王,然秦王对孝穆皇帝敬重忠心,在孝穆皇帝还是齐王之时就将九天兵鉴上卷献给了他秦王只是通读一遍而已。
“父王迟早要去戍边,臣不能时时请教,唯有向陛下求得恩典,在宫中藏书阁阅读九天兵鉴。”
孝穆皇帝凝视李炫奕许久“朕准奕儿所请。”
“谢陛下。”
李炫奕再次跪倒参拜,低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底的异色,他再得九天兵鉴下卷的事情唯有萧居士和萧琳知晓毛绒团子不会乱说,萧居士更不会同孝穆皇帝说,李炫奕慢慢的合拢手心,他不是父王,永远也成不了父王。
回京的路上他反思了许久,往日的荒唐张扬多少是旁人宠惯出来的?无论他在外面闯下什么祸事,都有人帮着他收拾,他可肆无忌惮的行事,有了煞神之名,有些事他做过可有些事他并没做过。
孝穆皇帝转身再次坐上高位,背对着朝臣半晌,孝穆皇帝转身坐在龙椅上手臂自然垂放,沉声道:“秦王世子遇刺之事众卿还有何说法?”
一向是寒门庶族之首的唐渊大人撩起眼睑第一次正视宛若脱胎换骨的秦王世子,用眼神示意早就安排好的人按兵不动。
秦王世子明显不想再提遇刺之事,寒门官员再抓住吴郡的士族不放,只会让陛下为难。
唐渊目光落在大殿门口,唐霓暗自操作之下司徒贵妃的人竟然没到?唐渊不敢轻易的出拖。
朝臣中寒门官员唯唐渊马首是瞻,勋贵很少在寒门士族争斗上插嘴,士族没统一让所有人信服的领袖,由此朝廷上寂静无声,孝穆皇帝道:“既然如此,朕让人继续追查幕后主使,朕无论如何都会给六弟一个交代,今日胆敢行刺折辱秦王世子,来日便敢弑君。”
孝穆皇帝这话说得很重,士族寒门都不敢接话。秦王唯有拜谢孝穆皇帝,此后朝会转为陈奏民生政事,略微显得波澜不惊。
李炫奕摒气坐在秦王身后,虽对这些事有不耐,但还沉着心听着,秦王对李炫奕的坐姿正派是满意的,不像以前除了画美人图之外,其余时候李炫奕坐不稳。
秦王虽然动怒于儿子在吴郡的危险,但对儿子吴郡之行极为的满意,不管是谁改变了李炫奕,只要李炫奕一直出色下去,他就没有做错当初的决定。
散朝之后,秦王在大殿门口摆放宝剑的赤木架子上取下宝剑,佩戴于腰间,多了宝剑相配,秦王更显得英武威严。朝臣纷纷避让开秦王,李炫奕跟在秦王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秦王回头警告他”“奕儿。”
李炫奕道:“本来就是,陛下都准许您带剑上殿。”
“那是陛下的恩赏,为臣子不可恃宠而骄。”
李炫奕撇了撇嘴,被秦王犹如实质的目光扫过“儿子记下了。”
秦王父子出宫,孝穆皇帝在御书房思考了许久,按了按发胀的额头“宣淑妃。”
“喏。”
淑妃进门见到孝穆皇帝脑袋依靠着椅子闭目养神,面上带着些许的痛处,眉间隐现困惑踌躇,淑妃没忙着请安,蹑手蹑脚的走到孝穆皇帝身后,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在皇帝两侧的太阳穴上。
孝穆皇帝不用睁眼,全然放松”“辛苦爱妃了。”
“臣妾称不上辛苦。”淑妃声音轻柔,墨色的眸子映着担心,不管孝穆皇帝是否看到,淑妃在皇帝面前一贯如此”“臣妾虽说学了几手,陛下要想早日摆脱头疼”不如请三清祖师来看。”
“没用”三清祖师只能缓解朕的头疼,做不到根治。”
孝穆皇帝语气颇为无奈,拉住淑妃的手臂”引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爱妃也知,朕的隐痛不能于外人所知。”
在御书房的御案上堆满了尚未批奏的奏折,自从孝穆皇帝将三公九卿的权利收回大半之后,他们只剩下承奏权,再无决策权利。由此加重了孝穆皇帝的负担,让他的头疾发作率越来越高。
淑妃伸手将御案上的茶盏拿起,看了看里面的银杏茶,她自己先尝试了一口,温度适宜之后,放到孝穆皇帝嘴边:“陛下也不用太心急,您迟q会达成所愿,子清祖师不是说有人能治您的头痛?”
“朕信不过那人。”
孝穆皇帝借着淑妃的手喝了几口茶水,胀痛的脑袋轻松了许多,淑妃看出他不想再提治疗头疼的事儿,慢慢的起身,放下茶盏拿起笔架上沾满墨汁的狼毫放到孝穆皇帝手中”“陛下。”
孝穆皇帝拍了拍淑妃的胳膊,坐直身体”“朕无事,有淑妃给朕念折子,朕能撑得住。如何朕都不愿意太子同朕一样的为难。”
淑妃拿起旁边的折子,低声劝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士族顽疾困扰大夏国多年,陛下不可操之过急”有道是盛极必喜,士族不见得会永保尊荣。”
孝穆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朕等不得士族落寞,朕想给太子留下扶桶的江山,当年贤德太后择皇子即位,朕始终记得士族的傲慢”
朕是天子,受命于天的天子,这份屈辱朕一直记得。”
淑妃动了动嘴唇,见孝穆皇帝额头青筋凸显,柔声劝道:“陛下息怒,臣妾帮着陛下记得。如今事情有了进展,陛下更应该爱惜龙体。”
“念折子。
“喏。”
孝穆皇帝看多了折子头疼会加剧,这是他从小的隐疾,知晓他有隐疾的人大多被他灭口。还是齐王的他在乡野突然犯了隐疾才会被淑妃所救,由此武裳入了齐王府,也是唯一知晓孝穆皇帝隐疾的女子。
淑妃温柔可人,又是孝穆皇帝亲自手把手的教导她读书识字的,有些身为帝王不方便做的事情,淑妃总是能处置的极好。淑妃出自落魄士族,娘家毫无助手,全凭孝穆皇帝的宠爱信任在后宫立足,由此孝穆皇帝对淑妃多了倚重。
淑妃语调阴阳顿挫,如同珍珠散落在玉盘上,吐字清洗,宛若黄鹏啼鸣,孝穆皇帝听起来十分的悦耳。不仅声音好听,淑妃的打扮更让孝穆皇帝觉得赏心悦目,更为难得是淑妃从不恃宠而骄,就是念奏折,从不在政事上多言,当然也从不对任何后宫妃嫔显摆。
念完了折子之后,淑妃心细的看出孝穆皇帝不打算处置此事,便放到一旁,再拿起另一本念着。淑妃一边念折子,一边观察孝穆皇帝神色,更是在心里衡量如何将萧菀介绍给她的人悄无声息的安排出禀。
世人都小看了萧菀,然她不会。能在权谋上同她一较高下的女人唯有萧菀,原本她只想用萧菀之谋,谁知萧菀另有机缘成了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如此无异于加重她的分量。
萧菀之女萧琳更在隐士身边,淑妃对当初顺水推舟谏言孝穆皇帝将唐霓赐婚给祁阳侯为平妻满意之极,更对用唯一一枚丹药救下萧琳得意。
谁都以为萧菀会隐忍下去,淑妃却知道她不会,萧菀的命门在于萧琳,而不在于士族萧家。
“陛下,宇文可为戍边军参赞?”
“可。”
淑妃乖巧得将奏折放到孝穆皇帝面前,孝穆皇帝提笔批奏”“奕儿一趟吴郡之行,朕好悬不认识了,六弟由此麒麟儿,朕为他高兴。”
淑妃低垂眼睑,弯着宛若天鹅般细腻的脖颈,睫毛轻颤抖”“如此是秦王殿下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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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醉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后天的机遇决定人的性格。萧琳等等土著没有生而知之,也没知晓历史的进程,她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前行,虽然成长得慢一点,但小醉觉得她们也应该是主角,而不是成为重生女穿越女的陪衬或者炮灰。谁说土著不能胜过两世为人的人?多谢亲们对小醉的安慰,与其书荒,不如写文,小醉想写出心中的故事,让一直跟着小醉的亲们感到小醉的进步。第一本可能是机遇,这一本不是,是小醉的实力体现,嘿嘿,小醉会坚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