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住的墨兰愣了下,接着她冷着脸,看着江逍遥一言不发。
江逍遥面对墨兰冰冷的目光却丝毫不恼,他搓了搓手,接着有些嫌弃的将手中泥条吹去,嘿嘿一笑道:“看这样子就是没有咯?我猜也是,你这种一看就是冰山美人的姑娘,没那么容易被人征服,不过以前我倒是泡到不少像你这种性格的姑娘,我知道你们这些女人都是外冷内热…;…;”
不等江逍遥把话说完,墨兰就木着脸指了指我,道:“他就是我男朋友,你有事找他。”
我前一秒还在心里憋着笑,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江逍遥说他泡过不少像墨兰这样的女人。但说句实话,以江逍遥的容貌来看,和他对视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所以我无法想象会有女人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但正当我憋的煞是辛苦的时候,墨兰却把雷甩给了我。一时间我内心笑意全无,反而有种一脸懵逼的感觉。
江逍遥好奇的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接着他猛地一跺脚,坚硬的石板上就出现了条条裂痕,随后江逍遥一脸‘友善’的看着我,道:“小伙子,是你把她让给我呢,还是我把她从你身边抢过来呢?”
我此时颇有种无奈的感觉,这种打不过,又不敢骂的滋味并不好受。于是我只能将目光投到了江夏的身上。
江夏此时正一脸苦笑的站在江逍遥的身旁,见到我的目光他干咳两声,对着江逍遥低声道:“二叔公,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许再为难我的朋友。”
“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还不行吗?”江逍遥颇为感慨的捋了捋头发,一脸英雄迟暮的表情,唏嘘道:“想当年,在我来禁地之前,谁人不知道我江逍遥的名字?谁人不知道我江情圣的故事?多少女人曾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多少姑娘对我望穿秋水却不得一见,怎奈何,世事无常呀…;…;”
听这话,我瞬间有种吃了屎的感觉,吹牛我见过,但吹牛吹成这种地步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江逍遥能成情圣,那我岂不是也能成为像李平仙那样的存在了?
“其实…;…;我二叔公说的是真的。”
“哈?”
“哈?”
可能是看到了我们的表情,所以江思越轻咳一声,在我们旁边轻声说道,然而这话听到我们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刺耳,就连墨兰都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我二叔公说的是真的,在他那个年代,他在洛阳确实有个情圣的名号,而且确实有不少姑娘…;…;咳咳。”江思越低着头显得有些尴尬。
江逍遥一脸宽慰的看向了江思越。道:“还是我们家思越懂事,知道替叔公辩解。”
说罢,江逍遥又一脸傲气的看着我们,道:“既然你们能被小夏带着来到这里,就说明是圈里人。既然是圈里人,那就应该知道龙一这个人,你们知道龙一为什么终生未娶吗?那是因为一个叫龙九的女人,你们知道龙九念念不忘的人是谁吗?我告诉你们,就是我!”
“你特么放屁!”
听到这话。我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对方的身份,我激动无比的道:“龙九没和老爷子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二人早年产生了一些矛盾而已,但绝对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荒唐离谱!”
江逍遥神色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见我神情激愤的样子,他不屑的笑了笑,道:“看你这样,应该是和龙一很熟吧?那龙一有没有告诉你,他早年究竟因为什么才和龙九产生了矛盾?”
我哑然了,因为我虽然一直都很想知道龙九。龙一,龙二之间的往事,但因为不想揭龙一的伤疤,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问过,而龙一也至死没有告诉我当年的情况。
见我沉默。江逍遥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默然了,最终他索然无味的挥了挥手,道:“当年的事,不提也罢,你们既然是想去找孟如龙,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一行人向那道青铜大门走去,队伍里刚开始十分沉默,可刚走两步路,江逍遥就又扭头看向我。问道:“龙一在意的人不多,跟你年纪相仿的人只有几个,但特征大多都和你不符,唯有一个人,叫张初三。你就是那个龙一晚年最为疼爱宠溺的张初三了吧?”
虽然心情沉重,很想往江逍遥的脸上狠狠打两拳,可碍于对方的身份,我只能无力且沉默的点了点头。
江逍遥点了点头,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感慨道:“没想到呀,发丘传人竟有一天会来到这个地方,世事弄人,世事弄人呀。”
我诧异的回头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逍遥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我想孟如龙如果知道你是当代的发丘天官的话,他一定会急着掐死你的。”
我皱了皱眉,道:“老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逍遥叹了口气,失神道:“你来帮我们江家,就意味着你成了发丘的叛徒,而孟如龙,他最恨叛徒。”
我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因为江逍遥说的话虽然让我骨髓冰冷,但却很有可能真的应验,这让我心里不禁提高了警惕。
“我只是感觉,前人身上的罪孽不应该被带到下一代,何况现在都已经是千年之后了,即便有血海深仇,孟前辈也应该要放下了。”
听到我的话,江逍遥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一个人被困了上千年,即便他是一个神智清醒的人,被困在一个地方千年也会发疯的,你感觉孟如龙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放下内心的仇恨吗?”
我心里渐渐已经有些凉了,因为这些我们之前确实没想到,或者说。我们之前想的太过理想化了。
在监狱里,犯了事的囚徒会被关到禁闭室里,那是一个狭窄,没有窗子,什么都没有的小房子,黑暗,潮湿,四处透着让人窒息的安静和疯狂,在那种环境下,有的人连一天都支撑不到就会心理奔溃。而能够撑过三天的就已经能算得上是一条铁汉了,至于七天以上的…;…;凤毛麟角!
禁闭室里定时会有人送饭,而且还不用劳作,所以以前我很想不通,里面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人疯狂,所以大学的时候我作死了,买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柜子,钻几个眼当气孔,然后让室友帮我从外面锁起来,至于之后的事情,完全就是一个噩梦。
在里面,我连一个小时都没支撑住就已经急的大喊大叫了,那种仿佛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你再也出不去的惊慌感,足以让你的心犹如猫挠一般难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种痛苦和毒瘾犯了的痛苦相差无几,甚至犹有过之。
之所以会有那种痛苦感,是因为人的天性,天性追逐自由。
所以,在监狱里的人,打架流血都不怕,但只要一提到禁闭室,再桀骜的人也会老实的跟个兔子一样。
几天的时间都尚且如此,在一个地方被关了上千年…;…;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内心也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我们都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事情真如我和江逍遥想的那样,那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在场的人沉默了一会。接着金大发忽然看了眼左右,异常疑惑的道:“前辈,为什么这个石室修建的这么大呀?我感觉完全没有必要呀…;…;”
江逍遥回头看了眼金大发,接着他指了指下面,道:“看你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