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房内,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外洒入。光束下,尘埃起伏飘散,氤氲得十分好看。
司马曜一袭白衣,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他有些疲惫的坐下,陷入深深的寂静中。他耗费了将近二十年,才从贾南风手中夺回皇权。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晋朝就像一棵百年老树,外面看着枝繁叶茂,可树干里面早已经发霉枯烂。贪污腐败难以根治,奢靡之风盛行已久。再加上天灾不断,宋国的铁骑又乘机直冲而来,他们能做的只能一路南逃。
他呢?
他身为晋国的君王,如今只能勉强和南方的贵族、世家、豪门周旋。苟延残喘下,那孱弱的身体,已经让他做什么都有心无力。往往很多时候,他都不敢入睡。因为一旦入睡,就要花费许久才能醒来。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也许晋国的气数,真的已经尽了吧。
火红色的狐狸从门缝中挤进屋,看到司马曜那颓废的样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司马曜灵敏的察觉到狐不归的存在,询问道:“就算由心和嗣九重恩爱两不疑,你也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你倒是说的轻松自在!”狐不归啐了声司马曜,面带犹豫。
司马曜并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对他而言,最坏不过由心和嗣九重在一起。可这些,早就是他一开始就预料了的。司马曜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发现水已经凉了,也没计较,小口抿着道:“可打探到什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隐瞒我什么。”
“是是是,不隐瞒你。”狐不归没好气的对司马曜道:“那茶水是凉的吧,你好歹倒是多注意自己身子啊。我跟你说——由心她摊上大事了。”
一直面色平静的司马曜在听到狐不归后半句话的时候,面色显然一顿:“她怎么了?”
见狐不归不回答,司马曜略微加重声音道:“你别诓骗我,有嗣九重在,不会让她出事的。”
狐不归叹了口气后,才对司马曜说道:“她中了于吉蛊毒。如今症状已经加深,慢慢就要开始嗜血……好像是为替嗣九重拿回玉玺,所以才中的毒。”
狐不归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偷偷将眼神瞄向司马曜。
只见原本还尽量保持平静的司马曜紧紧握着手中的陶瓷杯,狐不归真怕他把那瓷杯给碾碎了。
“那蛊虫厉害得很,连那个叫揽星的姑娘都解不了。由心的玉佩好像也没有办法……这样下去……”
“有性命之忧?”
狐不归点头:“嗣九重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由心隐瞒了众人,只有揽星知道。”
司马曜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曜……”狐不归走上前。要不是嗣九重突然出现,今天它差点就没忍住告诉由心当日的真相。
“曜,你真的不准备告诉由心真相吗。真的要她恨你一辈子?我看她和嗣九重恩爱的很,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失去她的!”狐不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