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又请皇上过来看了一眼,随后道:“皇上,您看这……”
皇上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雨薇公主,“这是唯一还你清白的机会,你要是不愿意验证,那就算了。”
雨薇公主一看,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咬着牙点头道:“好,我验!”
宫女把她扶了起来。
何松面无表情地一挥手,让人又换了一碗水。
雨薇公主和颜小熙每人滴了一滴血到水里,血滴入水,便迅速融合到了一起。
雨薇公主看到这个结果,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不——”
她不敢相信这个结局,抬手便把那盛水的碗给打翻了。
“这不是真的……”雨薇公主嘶吼着,整个人全都陷入了疯狂状态。
她知道,这碗脏水泼在她身上,她算是洗不净了。
不管到了何朝何代,未婚生子都是伤风败俗的事情,更别提是个公主犯下这样的大错,更是不可饶恕。
“你不是我女儿……”雨薇公主恶狠狠地瞪着颜小熙。“我只有越西一个女儿,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
颜小熙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我多希望自己可以不是你的女儿!”
轩辕逍道:“皇上,该断案了!”
“慢着——”雨薇公主突然大声叫道,她圆瞪着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皇上道。“本宫还有话说!”
皇上耐着性子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雨薇公主道:“管臻的诉状中,说是我贴身的大宫女,名叫若离的,把她交给的管怀生,那么,若离呢?她可是关键的证人,没有她的证词,你们的证据就不完整,不能定本宫的罪!”
皇上黑着脸孔道:“那若离现在身在何处?”
颜小熙道:“民女不知!”
钱公公开口道:“皇上,这若离的下落,奴才倒是知道!”
雨薇公主圆瞪杏目,眼神直勾勾地瞪着钱公公,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彻底进入了一个无法翻身的死局。
因为在这个局里,就连皇上都是其中的一份子。
她忍不住仰天狂笑,“皇兄,你养的好儿子,真是出息啦!”
皇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由着她发疯。
钱公公继续道:“这若离在二十多年前,跟随雨薇公主进山闭关,没多久,她突然跑到老奴在宫外置办的宅子里,说她卷入了一场惊天的密案中,求老奴救她一命。老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肯说。后来,老奴见她可怜,便央求雪国公夫人把她藏进了‘雪国公府’,在‘雪国公府’的浆洗房洗衣裳,如今是‘雪国公府’浆洗房的头。”
皇上冷声道:“那你赶紧去‘雪国公府’,宣若离到‘京兆府’来作证。”
“是!”钱公公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雨薇公主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这可真成了死局了!
此时的她已经无计可施!
只要坐实她未婚生子的罪名,京城之中,曾经仰慕她,心甘情愿作为她裙下之臣的男子们,肯定会弃她而去,再也不会如从前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接下来,便到了李芙蓉登场的时候。
是雪国公夫人带着李芙蓉来的。
当雨薇公主看到李芙蓉那张脸孔时,心整个都凉了。
对方这是把所有能证实她有罪的证人全都给准备好了,摆明要钉死她。
她可以说管臻是假扮的,她也可以说鲁恒是假扮的,但是现在,第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如果她再说这个人是假扮的,那么就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一切了。
李芙蓉打一进来,便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给皇上磕了个头之后,她以一种很明显的惧怕姿态跪到雨薇公主面前,“公主殿下饶命啊!”
雨薇公主没好气地道:“得了吧,别装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你绝对不可能是若离!”
雪国公夫人先是垂眸瞥了雨薇公主一眼,这才满脸疑惑表情地开口道:“皇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传我府中的下人过堂?”
皇上自然是懒得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于是对轩辕逍道:“逍弟,你来说吧!”
轩辕逍还没来得及开口,雨薇公主却开口了,她懒洋洋地道:“还不是你们这帮人看我不顺眼,做了个局,一帮人对付我一个,还真是不要脸。你们这帮人,除了皇上就是王爷,要么便是国之重臣,却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陷害我,可真是有出息。”
雪国公夫人一头雾水地看向她,“公主殿下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
轩辕逍便把事情的经过给雪国公夫人说了一遍,雪国公夫人听了之后,不由得大骇,“难怪当年若离求我收留她,却只字不提为什么,原来还有这种缘故。”
皇上打发人给雪国公夫人搬了把椅子,请雪国公夫人坐下,这才开口问道:“若离,逍遥王刚刚讲的,是不是事实?”
“回禀皇上,王爷所讲,皆是事实!”李芙蓉跪在堂下,落落大方地开口道:“奴婢若离,当年乃是雨薇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二十多年前,雨薇公主和侍卫管怀生产生私情,珠胎暗结。”
“她不敢生下这个孩子,便打发奴婢出宫去帮她偷买堕胎药,但是她喝了两次堕胎药,都没能把这孩子打下来,只得另想主意,便带了奴婢等人进山去,借口闭关练功,其实是在生孩子。”
“把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她把孩子交给奴婢,让奴婢带出去丢掉。就在奴婢挖坑的时候,这孩子哭了,奴婢听着这孩子的哭声,一时心软,没把她埋了,而是偷偷地把她交给了管怀生,让他们逃命。”
“后来,奴婢预感到雨薇公主不会留下我的活口,便连夜逃出山去。雨薇公主果然派了侍卫追杀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起奴婢的同乡钱公公。昔日在宫里,钱公公对奴婢多为照顾,奴婢只好去找他。钱公公便拜托了雪国公夫人收留我,让奴婢得以在国公府中躲避数年。”
“本来,这件事情,奴婢打算在心里烂一辈子的,却不成想皇上今日宣召。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只得实话实话。”
李芙蓉说到这里,转身跪到雨薇公主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殿下,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打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你果真不肯认她吗?”
雨薇公主眼神凝滞地望着她,许久,才声音空洞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若离早就死了,她得疟疾死的。鲁恒被老虎扑杀了,我只有越西一个女儿,你们到底是谁?”
李芙蓉莞尔道:“公主,奴婢还记得,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你说红色最显眼,你是天之骄女,只有红色才最衬你的身份。你用胭脂,最喜欢用‘玉容坊’的。眉黛非螺子黛不用,有一次,薰儿将藩国进贡的一斛螺子黛打翻了,你便使人乱棍将她打死了。”
她絮絮地说出打雪国公夫人那里听来的事情,“你最喜欢的首饰是一对红翡的镯子,当年,那对镯子是戴在前工部白尚书家的七小姐手腕上的。只因为你说了一句喜欢,便有你的仰慕者砍了白七小姐的手腕,说白七小姐太过粗鄙,配不上那对镯子。你得了那镯子,却没有戴,说旁人戴过的,你嫌脏,于是丢进了宫中的荷花池。”
“公主殿下,这些往事,你可还记得?”李芙蓉大声道。
雨薇公主道:“这些事情,许多人都知道!”
“那好,那我就说说,别人不知道的……”李芙蓉笑了笑,又道。“当年,你年满十六,京城无数公子都为你痴狂。前吏部齐大人家的三公子也是你的仰慕者,而且先皇当时有心将他尚为驸马。当时,便是你挑唆了你的仰慕者,让这些仰慕者去杀了他。”
雨薇公主听到这里,眸子紧缩了一下,这件事情,她做得极为隐秘,只有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这件事情。
李芙蓉道:“公主殿下,你还要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吗?”
轩辕逍煽风点火道:“皇上,如今事实俱在,人证齐全,断案吧!”
皇上痛心疾首地道:“雨薇公主,行为不检,未婚生女,有辱皇家颜面,朕决定,把雨薇公主逐出皇族,贬为庶民!至于派人追杀亲生女儿之事,由何松按律法继续审理!”
说完这话,便一甩袖子,径自离开“京兆府”,坐了车辇回宫去了。
“皇上,你不能这样!”雨薇公主想要追出去,但是没跑几步便摔到地上。
几位老亲王也没脸再留下来了,纷纷离去。
何松坐到堂上,一拍惊堂木,威风凛凛地道:“来人啊,把犯人轩辕雨薇给本官带回来!”
两个女衙役过去,架着雨薇公主的胳膊,把雨薇公主拖了回来,让她跪下。
她如今已经不是公主,而是庶民了,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坐着。
何松便轻咳了一声,一拍惊堂木,宣布道:“轩辕雨薇未婚生女,败坏风气,并派杀手追杀昔日情人与亲生女儿,其罪当斩。但念及轩辕雨薇还有另一重身份,乃是‘澜西国’皇后,为免两国纷争,特免其死罪,遣送回国,再不准踏入‘轩辕王朝’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