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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国忠看上去还是人模狗样的,穿的不错,可脸上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岳秋荷想想他过的不痛快,自己一下子就舒服了,五体通透的那种。
司国忠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带着恶意笑的灿烂的女人,不得不承认,她是在嘲笑自己,而且她过的就是比自己好。
当然,两个孩子亦然。
文豪长的很快,个子已经到了岳秋荷的肩膀了,在看到他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跟以前那样,欢喜地扑过来,反而是微微地上前一步,将妈妈和妹妹遮挡在了自己的背后,露出了一副保护的态度来。
不知道为什么,司国忠只觉得心中酸涩的厉害,这是他的妻儿,曾经亲密无比的一家人,就是因为自己当初的那一步,踏错了之后,自己也就失去了和他们亲密的资格了。
虽然自己事后也在极力弥补,为了两个孩子也从来都不吝钱财,抚养费从来没少过他们的,平时的零花钱也是放开了的给,最怕的就是岳秋荷节省不给两个孩子花,让他们在学校低人一等。
可是就算是自己给的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花了那么多的钱,可是连两个孩子都没有笼络住,就更甭说是岳秋荷这个女人了,他曾经还想过他们一家子重新生活在一起的,为了两个孩子,岳秋荷肯定愿意委屈和牺牲自己的,他再对她好点儿,多给她点儿钱花,宠着些,这女人就应该不会跟自己闹了吧?
可惜的是,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掌控,他不仅没有完成自己金屋藏娇的设想,反倒是将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喻佳丽不会是个好妻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可是为了前程,为了不受穷,为了能让自己有钱,不受气,他选择放弃了自己的妻子孩子。
虽然得到了自己曾经想要的,可是总有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自己与岳秋荷的生活产生对比之后,越发地强烈了。
自己以为万能的金钱竟然没有替自己笼络住儿子和闺女,反倒是岳秋荷的日子越过越好,钱也越来越多。
眼前的这个女人比起以前多了一份从容,骨子里残存的那些惶恐和不安似乎一下子就被抹去了一样,十分地迷人。
也许,自己做错了。
从之前的偶尔后悔到现在的坦然认错,司国忠经历的事情唯有他自己知道。可就是不知道她们母子身边是不是还有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改正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司国忠盯着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为亲近的三人,露出了一抹苦涩来。
文豪虽然将自己当成了个大男人一样地站出来挡在了两个女人的面前,可是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曾经的偶像,崇拜着尊敬着的人物,而且他还一直宠着自己,以自己的方式疼爱着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呢?
他这样的举动,让爸爸伤心了吧?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责任最重要,他不能因为爸爸就不管妈妈和妹妹,因为上一场官司的问题,思甜吓的不轻,成了惊弓之鸟,他还曾经在半夜听到过思甜偷偷的哭泣,看到过妈妈半宿半宿地睡不着觉,当然还有他自己梦见妹妹被那个女人折磨的噩梦。
爸爸既然选择了伤害她们,那么自己现在只能站出来。
岳秋荷被儿子的这副举动给感动的不行,虽然自己对上司国忠不一定占便宜,可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副样子做什么?多大的事情,放心吧,他是你们的爸爸,不是仇人,课可别这样了,听话。”
就算是自己和司国忠之间闹的挺不想话的,有些时候她恨不得弄死司国忠,可岳秋荷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们去背负这种仇恨。
恨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司国忠不值得自己的孩子花费那么大的心力去恨他,他不配!
这是岳秋荷的心里话,不过说给两个孩子听的时候总是会经过层层包装,冠冕堂皇许多,绝对不会让两个孩子剖析到自己的这些阴暗心思的。
“我只是路过,看看两个孩子。”
司国忠解释地有些无力,两个孩子小兽一样地防备着自己的眼神让刺痛了司国忠的心。
“嗯,我们都很好。”
思甜躲在哥哥的身后,紧紧地攥着哥哥的胳膊,眼珠子黑黝黝地盯着司国忠,满脸的后怕,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文豪摸摸妹妹的头,努力地护着她,希望她能放松下来,可是思甜的身子绷的紧紧地,自己的安抚一点儿用都没有。
听着儿子的回答,司国忠的心情稍微地好转了些,露出了个很和蔼的表情在,半蹲着,视线和思甜对齐,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在这个自己一直忽视的孩子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嘲讽和厌恶。
司国忠一惊,再仔细地去观察,却不想她已经低下了头,死死地藏在了哥哥的背后,一句话都不说。
“爸爸,思甜胆小,过些时间说不定就好了。”
文豪有些含糊地对着司国忠解释道,这下子轮到司国忠尴尬了,明明之前和自己很亲近的小闺女,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原因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和喻佳丽母女斗气,可实在不应该将自己的闺女给牵扯进来,明明自己想的是保护他们,给他们舒适幸福的生活的,可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还有事么?文豪带着你爸爸去转转吧,妈妈先带着思甜回去,好不好?”
女儿的反应让岳秋荷心疼死了,司国忠这个渣东西就不应该让他再看到思甜的。
“好,思甜乖,先和妈妈回去吧,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好?”
半大的姑娘了,岳秋荷将闺女抱了起来,她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脖颈中,也不抬头,也不和司国忠说再见,就这么紧紧地搂着妈妈的脖子,然后被岳秋荷给带走了。
“思甜一直都这样吗?”
张了张嘴,司国忠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这些天已经好多了,妈妈带着妹妹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是吓着了,要好好儿养着。”
思甜因为被噩梦常常惊醒,甚至半夜哭着不睡觉,闹了两三回,妈妈紧张的不行,带着妹妹去了医院,医生说了一大堆的话,他虽然很多不懂,可是心理创伤这个词他记得很清楚。
为妹妹带来创伤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和妹妹的亲爸爸。
后来还是妈妈和杨叔叔陪着妹妹整宿整宿地不睡觉,这样才慢慢地恢复了些。
文豪为自己刚刚那一刻的心软觉得羞愧,他明明知道的,可还是心软了。
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背叛了妹妹一样,文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脸的复杂。
被儿子这样盯着,司国忠有些狼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转过头去,父子俩相互盯着,似乎这是一场战争一样,谁也没有妥协后退。
“这段时间爸爸还是少来看我们吧,我每周天中午都会在奶奶和大姑那儿吃饭的,爸爸如果想我的话,到时候来看我吧。”
文豪不想再妥协,不想再让思甜做噩梦了,不想让妈妈和杨叔叔整宿整宿没办法睡觉了,他是家中长子,该是时候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了。
父母,奶奶都疼爱着自己,这些爱让他觉得沉重,也是因为这些爱,所以很多的事情他没有立场,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弥补,试着让这些事情达到一种平衡,至少大家相安无事就行。
“这是你的意思?”
司国忠盯着半大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容坚毅,善良灵活的儿子,轻声问道。
“对,这是我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他却是奇异地明白了爸爸问话的意思,所以文豪回答的也很坚决。
“好,我知道了。”
司国忠说完之后往儿子的手中塞了五百块钱,然后转身就走了。
小少年露出了一抹脆弱和迷茫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到底会不会有作用,不过他已经尝试着用自己稚嫩的肩膀和手段去保护妹妹和妈妈了。
“能和杨叔叔聊聊么?就咱们两个男人。”
杨工突然地出现在文豪的面前,对着他问道。
“啊?谈什么?我马上要去练拳了。”
文豪和杨工的关系有些复杂,不如和思甜那么亲近,总觉得隔着一层,杨工本也不是什么热情的人,所以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着了,现在他突然这么亲近,文豪别扭的同时又有些诧异。
“走吧,耽误不了你的事情。”
杨工不由分说地拉着文豪离开了,他瘦瘦高高地,跨上了自行车,回头道,
“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文豪稍微迟疑了下,不过似乎是受了蛊惑一般地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任由杨工带着自己离开了家,驶向了未知的地方。
他很少会有被人捎带着的机会,有些新鲜,别扭地体会着这份儿不同。
一个少年人从今天开始蜕变成长了,不知道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不知到会蜕变成什么样子,不过注定了今天是个很不寻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