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设计繁杂华丽,就像是将这世界上所有名贵的东西都堆砌在了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办公桌,实木的,办公桌后面放着一把扶手椅——或许叫它“王座”也并不算夸大其词……扶手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兽皮,椅子上,一个相比之下纤细得多的年轻人坐于其上。
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这张椅子里,双脚伸长了搭在那张桌子上,而他本人则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他垂着眼,睫毛遮掩去了眼中绝大多数的困倦和麻木,他机械地动着眼珠打量着手中一份类似于文件的东西——
“打住。”
“什么?”讲故事讲到到一半黑发年轻人停了下来,微微翘首,
“是谁?”男人在他耳边问。
“是我。”
“你应该不知道现在在这栋楼的最顶层就有一个类似的办公室?除了椅子上没有铺什么可笑的兽皮……那是我的办公室。”
“哦。”
“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弗丽嘉,乐茯神,楚墨白。要知道我才是这儿的领袖,你这是做梦都想谋朝篡……好吧好吧,不纠结这个,你都看不见东西了,还看什么文件?”
“梦里我没瞎。”茯神抿抿唇,“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听不听故事了?”
“……好吧,你继续。”
“等下,等等。不好意思插个嘴,'六号临死之前'?”
“在那个梦境的世界里,人们认为是我杀了你。”
“你果然是想谋朝篡位。”
“开玩笑,我真想杀了你,你已经死了一百遍了,我可以把毒药抹在我的嘴唇上——”
“噢。”
以诺切像个傻子似的笑了起来,茯神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二,伸出手掐了下以诺切的背无声示意他快闭嘴别逼逼。
终于等以诺切笑够之后,他这才咽了口唾液,将没讲完的故事继续——
“这么急匆匆的,一听就知道是去约会——杀了我之后光明正大的找了别的男人,该死的你。”
“智障?你别说话。”
“……”
“……”
以诺切吹了声口哨。
茯神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他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你在莫名其妙得意什么?”
“我被金屋藏娇了,说实话,至少一分钟以前这话对于我来说可能还是一种冒犯——但是现在我喜欢上了那种感觉,啊,躺在弗丽嘉床上浑身赤、裸裹着绷带的奥汀,谁不喜欢这样的画面谁是狗。”
“别说了。”
“接下来怎么样呢?你跨上了虚弱的、昏迷中的我的身体,摆动起了你的腰肢,然后我们疯狂地——”
“让你别说了!你别说话!”
“……”
“即使在那样的梦境里你也舍不得杀了我,”以诺切牵起了茯神的手,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手背、手心、手指关节,同时用温和得几乎将人化成一滩水的嗓音说,“无论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怎么样,我现在只想说,真好,弗丽嘉——我打赌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此时此刻的你更可爱的人了,哪怕你自己亲自出马都攀比不上。”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