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肃杀与序幕〈二〉
嗖！嗖！嗖……！
梓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听到有几个东西划破了空气之中的平静，直冲向她的双膝和头部而来。似乎她还是太大意了，也许在意识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察觉到她的异样。
然而，这样的程度当然难不到她，仅仅是将盘着的双腿合并，将头再垂低了一点，便轻松地解决了危机。就像是在睡梦中换一个姿势那般轻巧丶随意。
在她完成了那一连动作之後，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的低咒，很轻很轻，轻得近乎微不可闻。不过，她又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把这声低咒当做了自己的错觉。在这种情况下，她还真不相信有守门人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也许过程中出了些许问题，我会很快从这边脱开身的。」梓清的声音其实一直也没有间断过地从她的耳边响起，只不过刚才她太过注意着那人的攻击，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去听。
她一边回忆着刚才听到声音，一边回着梓清的话：「你说什麽？我刚刚没有听清。」说话间，便又将腿重新盘了起来。刚才那一阵破空之声夹杂着空气中的淡淡回声，这样的声音她是从没有听到过的。而且，在她避过了那些攻击之後，之後也没有听到任何物件被击中的声音。
「怎麽？已经开始攻击了吗？」梓清从她不同往常的态度觉察了事情的进展要比他所想像的还要快。
嗖！！！！！嗖……！
这个时候，攻击又再次袭来，几乎是同时地往她腹部以上到头部的多个位置同时发出攻击。
这一次那人的攻击发得很快，如果说上一遍的攻击还能让她听出声音之间的门隔。那麽，这一次的攻击倒更像是同时发出的，她能感觉到连声音振动的波幅几乎都要重叠起来了。
她的唇边不经意地荡漾出一丝笑意，这次的难度系数确实是提高了一点。不过……
她只消悠然地往後一躺，便让迎面而来的所有攻击全都落了空。
她的背部还没有碰到地面，她便真正地听到了一下清晰的咬牙声传入耳中。她忽尔觉着自己似乎好像在不经意触怒了一个人……
正当她这麽想着的时候，她听到两声低笑不约而同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一声是从帐篷外传来的，而另一声则是……来自於她右边，与她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
看来，他也已经从记忆演示中脱身出来了吧……那个看起来总是一脸高深莫测的雾城守门人。
「还是让我来吧！」一把男声自入口的方向传来，就像是刻意地想要让她听见似的。
嗖！！！！！嗖……！
不容她多想，那人凌厉的攻击蓦地向她冲来，攻击的速度变得更加迅捷的同时，目标也变得更为分散。
首先来的左上丶右中丶右下丶中中……，几乎完全不用思考，身体便随着自己的意识先动了起来，这下子，便不是待在原地，轻巧地变换几个动作就能解决的事了。
嗖！！！！！嗖……！
没有像之前那般，那的攻击一直也没有停下来。攻击的密集程度是先两轮都不可比拟的，自第一轮的攻击声响起之後，便好像再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旁人看来，一连串动作变换梓聿都做得十分迅速。可是，对她来说，跟暗杀术的练习相比，这一连串动作根本就跟慢动作无异。所以，她在动作之间还是不免有一份不经意的悠闲落了在别人眼里。
这个人的攻击手法很巧妙，每一次都恰恰截住了她的退路，感觉……就像是想要把她逼往某一个方向似的。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她便知道有不妥的地方，在躲开攻击的时候，宁愿冒险一些，也不再往那个方向移动。
嗖！！！！！嗖……！！！
在三下听上去特别重的攻击声响起之後，那人的攻击才停了下来。她感觉这似乎应该还是因为那人的手感觉累，才停下来的。那三下听起来特别重的攻击声，大约便是感觉到手累以後的最後冲刺了吧。
这样想着，她便已躲开了对方的所有攻击，重新稳稳地落足在地上。
啪答！……唧
因着这一下突兀的声响，她惊愕了一小下。她带着叹息地轻轻吁了一口气，这麽努力，甚至身上也已经隐隐地渗出了一层薄汗，可是结果却还是中计了。
千代田守门人的帐篷内，怎麽会有这麽一滩水在地上呢？除非……这些根本就不是水！
她缓缓地垂垂下了头，果不其然，她的头不用垂得多低便有浓浓的铁锈味充斥在她的鼻腔。
她闭上了乾睁着的双眼，感觉到有些无力地待在原地。本就已经严重睡眠不足的她变得莫名的烦躁，为什麽不论去到那里，都就是会有这一种维恐天下不乱的人呢？
紧闭上眼之後，她只觉得眼睛累得让人难受，於是很快便又重新睁开了双眼，这个时候，却发现她的视觉已经恢复过来了。
伊万·贝诺的尸体就在她的脚边，而桐生龙一的则在更远一点的位置。作为守门人，他们分明还熟知很多其他更为乾净利落的杀人手法的，却是非要选这种弄得血流成河的残暴方法。
他们是早就已经算好了的吧……连她醒来後听到的呼吸声也是。思付间，她愣愣地往梓清所在的方向看去。此时，他也已经清醒过来，神情严肃地瞪视着站在帐篷外的那两人。
梓清的脾气很好，很少动怒。可是，此刻，她知道他现在是非常愤怒，比她本人还要愤怒。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视线，冷冷地看了那个醒着的雾城守门人一眼，然後才转向了她，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在视线触及到她的那一瞬间，便如没事人一样，变得如同往常一样柔和。他将无助的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因着不安而躁动起来的心，因着他的这个举动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们跟我提了一个很吸引的条件，让我替他们做这一次的目击证人……」这时雾城守门人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之中，也没有选择传音这一种方式。梓清退开了身子，转身回视着他，也让梓聿看到了他脸上饶有兴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