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宵:“其实,我有些后悔,到底该不该跟你说我的故事了。相离,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怕吗?”
莫相离泪眼看着云流宵,有一种痛刻骨铭心却无法言语,只能紧紧相拥:“大师兄……”
“相离,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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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行路上,众人都显得异常的沉默,半是因为尴尬,半是因为天实在太热,大家谁都不想说什么,莫相思看着那些大眼瞪小眼的师弟们,想说些什么,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也让她自己心里不好过,终究是忍住了。这种事情急不得,总要给大家一个时间去接受。
夜里就要进城了,进了晋安城,在这里暂且休息些时日,离杭州也就不远了。
莫相思看着这酷热的天气实在难耐,就让人马暂时在城外休息休息,吃点午饭。
莫相思躺在树荫下,恶狠狠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玉,那是龙渊给她的,想起那个臭男人,莫相思就心烦,特别还有这块玉。
这一路上,莫相思想遍了这玉的用处,她原本还以为这玉能换银子,所以曾经去钱庄问过,伙计瞥了一眼大摇大摆举着玉进来的莫相思:“存银子?”
莫相思把玉一把拍在伙计面前:“取银子!”
可恨不多时,莫相思就被人当疯子轰了出来,还骂骂咧咧道:“滚滚滚,哪来的疯子,我们这是钱庄,当铺在右边。”
莫相思气得牙根痒痒,磨了磨牙忍住了,难不成不是钱庄?可是一般这玉不都是什么信物可以随便去钱庄取钱吗?
难不成是当铺?
莫相思有想了想,于是进了旁边的那家当铺。
那伙计打量了一眼趾高气昂的莫相思,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问:“当?”
莫相思想了想,点头。
只听那伙计唱道:“破玉烂石头一块,白银五十两。”
莫相思一把夺回了玉:“你大爷!”怒气冲冲地走了。
唉……这一路为了这块玉,也是一把辛酸泪啊!
莫相思看着手里的“破玉烂石头”,狠狠心咬咬牙,这都到了晋安城了,眼睛看着到了杭州了,龙渊这块扬言随便用的破玉烂石头,还真他妈不辜负那当铺伙计赋予的美名!说不定这真是一块破玉烂石头,就是龙渊为了戏弄自己的!这一路遭遇的磨难,莫相思想也不想地直接怪罪到龙渊那只的头上了。
莫相思越想越气,正打算扬手扔掉,可是……莫相思竟然没舍得,因为毕竟,以防万一嘛,好歹还能换个银子使使,五十两也是钱啊!
于是像前三次动这个念头一样,莫相思把玉从怀里掏出来,**辱骂了它的主人一顿之后,又将玉收回了怀里。⊙﹏⊙b汗,你丫能不能有骨气一点!
莫相思边想着龙渊边啃馒头总是觉得更有嚼劲儿,满足地吃完了饭,莫相思觉得微微有点噎得慌,刚打算起来弄点水喝,莫相离已经端着水递到了莫相思眼前,莫相思诧异地看了莫相离一眼。
“师姐喝水。”
莫相思看着莫相离娇娇弱弱的样子,还是看不惯,但终究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便应了一声,端起碗来灌了下去,清凉的河水滋味清甜,盛夏暑天里喝一碗很有满足感。
莫相思喝完水,看了一眼还在默默给诸位师弟们倒水的莫相离,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仿佛只有她依旧故我,真不知道她是如何面对那些师弟们略微异样的眼神。
不过,看样子这种尴尬和不适也不会长远了,她依旧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马车里的徐炎彬,认真照顾每一个受伤的师弟,莫相离的韧性和柔情是源远流长的,时间和真心终究会淡漠一切。
她记得云流宵曾经跟她说过:“当我开始知道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也曾经一心求死,可是后来,我记得有一个人告诉我,死亡自责和内疚,根本无法弥补我当年的过失,我应该去赎罪。所以,我重活了一次,我发现每当我用自己曾经害人的武功或者医术去救了一个人的时候,我心里的歉疚就会少一分,也会多一分心安。”
他说:“相离,无论往日万人唾骂的杀神魔婴,还是当年入骨山上受人追捧的神仙,亦或是你面前现在的这个我——云流宵。都不仅仅是别人眼中的模样。相离,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神,问心无愧即可。”
问心无愧。
大师兄,你赐予相离的这四个字,便是相离一生的金玉良言。
莫相思扫了一眼收拾完毕的众人:“吃饱了喝足了就赶紧上路吧,今晚进了晋安城再好好休息。”
于是一行人车辚辚马萧萧,就这么朝着晋安城去了。一路上颇为顺畅,天刚刚擦黑,莫相思一行人马终于到了晋安城下,原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的莫相思,却看着不远处城下压下来的乌泱泱的一群人,皱起了眉头。
莫相思一行人走近竟发现,那城门口设了关卡,正在逐一排查,莫相思等人也不用问,只听那里闹哄哄的埋怨嘟囔声,便知道原来是由于当初魔婴剑的事情,最近江湖动乱,四处有魔婴剑的传言,纷争斗殴不断,杀戮横生,竟有民不聊生之势。
此事,已经引起了皇室的注意,皇室有意镇压,发布了几个杀戮颇多的江湖人的通缉令,还在大中府城开设关卡,检查进出府城的人所带兵器等情况,以免在人口密集的城市发生江湖争斗引发的伤人动乱。
如此说来,莫相思等人是断然进不了城的了。
莫相思皱着眉头,不过想着露宿街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遭两遭了,只不过大家身上的干粮不多了,急需补充。
就在禹岩等人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莫相思说:“要不这样吧,咱们不进城了,就在外面睡一晚,明天我带几个人进去买足了干粮,还有其他的东西,我们绕过晋安城,直接去杭州。”
如今看来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众人点头,刚打算打马回程,却听见马车里的小师妹打开帘子焦急地对莫相思说了一句:“二师姐,五师兄又发烧了,烧得厉害,我怎么给他用冷水擦都不行,我们需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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