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虬笑了一会,忽而郑重其事的说道:“宁儿,你未来的夫君恐怕不久便要北伐汉中了。而父王这次不可能再派大军助他了,你也知道父王虽为南王,可是也有自己的难处。有机会的话,你多劝劝他,如果
能守住蜀中,以后寻机自己当个皇帝也就是了。何必向诸葛丞相那般执着北伐,到头来只落得个空费国力,徒劳无功。”之前孟虬通过向孟宁和孟雄含蓄询问,估测出刘谌对自己女儿应该算恩宠有加,这才想着借女儿之口,劝一劝未来女婿。在他看来,能守住蜀中,做个山高地远的皇帝,已经足够了,何必冒险去攻击强大
的晋国。孟宁听了孟虬的话后,也是一怔,她自然知道北伐的凶险性。要知道在南人眼里,诸葛亮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可即便这样的神人,穷其一生也未能完成北伐中原大业,刘谌这个年轻的汉王又岂可能做的到
。
所以,孟宁原本还为即将入嫁汉王府而感到欣喜,现在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心情。整个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开始以汉王妃的身份,替自己的大王操起心来。
两日后的清晨,汉王府的迎亲车队驶向了成都驿馆。
一路上,成都大街小巷四处张灯结彩,许多士民百姓们纷纷拥到街头,观看起这百年难遇的大喜事。今日是他们最敬爱的汉王刘谌迎娶妃子的良辰吉日,而且一下娶了两个别国番邦公主,大涨了蜀人面子。看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表情,就好似是自己迎娶了公主一般。也可以说,他们也是由衷的替刘谌
感到欣喜高兴。
刘谌身穿红色礼服,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之上,马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大大的红锦球,显得十分的喜庆。
在锣鼓喧天之中,刘谌的迎亲车队被百姓们簇拥着到了成都驿馆。此时,驿馆大门上也是张灯结彩,红毯铺地,
眼见有人传信说刘谌的迎亲车队要到时,孟虬便同陆抗以及张俨等一行人迎出门前等候。作为出嫁一方,他们这些人也是身穿红色喜庆的服饰。
直到刘谌出现在驿站门口的时候,两个头盖红巾的新娘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刘谌的车轿之中。然后双方这才化为一处,一同赴汉王府举行婚礼仪式。
当然,按理说刘谌纳汉王妃是没有这样的待遇,可是自古君王也很少有人会将女儿嫁于人做妃的。所以刘谌出于对南王和孙休的尊重,也是出于对孟宁,捎带对孙娅的重视,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迎娶。
婚礼是由彭和主持的,由于是纳妃所以仪式并没有那么繁琐。但是偌大的汉王府却是高朋满座,到处都是酒席。
不仅如此,很多因事没有来,或者是没有资格来的官员们,不管是汉王府直属的属官还是朝廷的大员们都遣使纷纷献上了厚礼,以表自己的心意。
孟宁和孙娅在婚礼仪式结束后,就被各自送回了彼此的新房之中。而新郎刘谌自然不可能猴急到马上去洞房。
面对前来敬贺的朝廷大员以及心腹属下们的敬酒,刘谌尽管提前就按照后世婚礼做法,在专有的喜酒中掺了些水,可饶是如此,最后到酒席结束的时候,也是双腿摇摇晃晃,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说起来,刘谌要比他的祖父刘备幸运。他虽然一下子娶了两个武女,可是却没有手持刀剑的侍婢在洞房门口严阵以待。
望着隔着不远的两个房间,皆映射着红色的烛光,刘谌原本有些打转的双腿,更加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心中暗道,要是将她们两个放在同一个洞房那该多省事啊,不仅不用考虑先进哪个房,而且也能享受齐人之福了。可是刘谌也很清楚,别说今天是大婚之日,于理不合,即便是将来,以这两个女子的性子
,也未必会同意大被同眠。
犹豫半晌之后,刘谌才摇了摇头,慢慢的挪到了孟宁的房门口。
孟宁从南中带来的贴身丫鬟见刘谌到了,连忙见礼。刘谌摆了摆手,跨进了房中。后面的侍婢很识趣的将门掩上,悄然退到一旁。
此时的孟宁头上虽然盖着红盖巾,但是听到刘谌的声音后,心中顿时又羞又喜,甚至还有些小得意起来。
至于她羞得自然是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喜的是自己在刘谌心中有位置,第一个便来了自己这里。得意的便是她终于还是压了孙娅一头。刘谌虽然说不上感情专一,可是却也是重情义之人。孟宁与她即便也有些政治联姻的意味在里面,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也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甚至说是郎情妾意,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先入孟宁的洞房
。
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孟宁,刘谌虽说是娶妃,可是这也是他两世第一次真正入洞房,所以未免也有些紧张和激动。
刘谌在桌上倒了一杯酒,喝了一杯强自镇定后,这才又倒了两杯。然后鼓起勇气,来到床边,一下子掀起了孟宁头上的红盖巾。
但见烛光摇曳下,凤冠霞帔的孟宁似乎全身闪耀着五彩的光芒,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刘谌不由有些看痴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的说道:“呃,我们先上床吧。”
“啊……”孟宁闻言,小脸顿时像熟透了的桃子。虽然她早已经做好了献身的思想准备,也心甘情愿。可是刘谌入洞房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她多少有些窘迫,不知所措。
刘谌见了孟宁的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不由嘿嘿干笑两声,挠头道:“呃,刚才说错了。应该是我们先喝一杯交杯酒。”
说完,刘谌为了表示自己刚才是失言,而不是急色,连忙走到桌前,将刚才已经倒好的两杯酒端到了孟宁身边。
孟宁轻“哦”了一声,这才端起酒,与刘谌喝下了象征着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杯酒。
喝完酒之后,刘谌挫了搓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孟宁自然更不好意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好半晌后,孟宁原本还有些局促的心情,稍微放缓了一些,主动打破僵局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