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有时候心照不宣,比说出来更适合。
不多时,韩松志得意满的来向刘谌汇报,他已经将俘虏尚能再战的旧部全部劝降成功,总人数约莫千余人。
刘谌笑眯眯的赞赏了韩松一番后,令霍在挑选了两千精锐士卒混编进韩松的人马之中。为了安全起见,刘谌将数百名白耳精兵也一同带上了。部队总人数接近四千人,全部穿上钟会士卒的衣服,动身向着徙县进发。
而剩余的部队,刘谌则交由霍在统领,令他带领大队人马原地休整一夜,然后再徐徐跟进,以防被党均察觉。
刘谌之所以亲往,名为牵挂徙县战事,便于协助韩松管理混编人马。实则还有监视韩松的意味,毕竟人心难测,他可不想自己这几千人马有着被吃掉的风险。
好在韩松也不在意,他也知道自己初降,刘谌不会那么放心。而且真让他一个人前往,这四千人中有三千人都非他部下,还真不定能指挥的好。更何况,万一计策被党均识破,有刘谌在场,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就这样,刘谌大军化妆成韩松部下,摆出了一副得胜之师的模样,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往了徙县。
半路之上,果然遇到了党均的斥候人马。有韩松在场,自然轻而易举的就蒙混过关了。在刘谌的暗示之下,韩松让斥候回报党均己方已经击溃刘谌援军,斩首数千,大军即将凯旋而归。
第二日下午,刘谌军终于抵达了徙县地界。远远看着党均的连营,事关成败,刘谌心中也是难免有些紧张。
此时的党均正在大营里商议下一步的对策,这两天他也是提心吊胆。毕竟他分兵去伏击刘谌那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一旦韩松伏击不成,损兵折将不说。单单是这徙县内能战的南兵就仍然有三四千之多,一旦发现他大营里兵马人数少了一半,即便不趁机突围,恐怕也会倾巢而出攻杀自己,到时候就难免会出现不小的伤亡了。
所以分兵的这几天,党均都是白天休整,夜晚攻城。攻城之时,也是分波进攻。其余众人都是人手两只火把,虚张声势。
当然,党均也只是试探性的进攻,给南兵一种心里上的威慑。而孟宁那一边,并不擅长守城,以至于即便是党均试探性的攻击,也让他们手忙脚乱。
等到南军实在被逼急了的时候,白木丁便会组织敢死队出城。而党均则让攻城部队回撤,以弓箭手压阵,射杀南兵。
南军经过两场挫败之后,兵力大减,士气低落。他们也再经不起伤亡了,便草草退兵。双方就这么在徙县僵持着。
他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党均在等伏击刘谌援军胜利的消息,而孟宁则在固守待援,期待刘谌能早日领兵杀回来救自己,顺便替死去的南兵报仇。
“报,韩将军率得胜之师已离此不到三里。”传令兵跑进营帐之中,向党均大声的禀报着最新军情。
党均猛然站起身来,环顾帐内众将,朗声道:“好!诸位请随我一同去迎接我们的大功臣吧!”对于韩松这个曾经的老部下,党均还是十分的信任和喜爱。
诸将皆是喜形于色,大赞党均用兵如神。即便诸葛武侯重生,也未必能抵得过党均。简而言之,大帐之内马屁与高帽齐飞,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诸将把党均与诸葛亮相比,即便头脑一向冷静的党均也难免有些飘飘然了。虽说诸葛亮在蜀人之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在其敌对方魏国,其实也是被人所敬仰称赞。只是碍于诸葛亮是蜀国丞相,所以魏国官方才有意淡化抹黑处理。
党均摆了摆手,一脸笑容的制止了诸将的吹捧,道:“诸位谬赞了。公治的大军就要到了,我们出营吧!”
诸将齐齐点头应是。有说有笑的跟在党均身后,走出了帅帐。
当党均带着诸将大开寨门于门口迎接之时,只是片刻的功夫,韩松的部队便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微风轻拂,这一刻党均立于辕门之外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荣辱不惊。
只是慢慢的,随着韩松大部队的临近,党均脸上的笑容却随之慢慢僵住。
党均心中生起一丝不安,对着身旁正嬉笑迎接的诸将,道:“速速止住韩松所部,让他们原地待命。”
诸将闻言一愣,均是不解的看向党均。不过,出于对于党均的敬重,一名官职较低的校尉还是翻身上马,迎向了韩松的大队人马。
党均脸色凝重的看着由远及近的韩松部队,低声道:“有些不对劲。”
党均的亲信部将王盖连忙问道:“党大人,怎么了?”
党均一指远方快速接近的韩松人马,皱眉道:“韩松他们既是得胜回营,为何部众行进速度如此之快。”
王盖微微一愣,看了一脸凝重的党均,小心的说道:“党大人,会不会是您太多虑了?士兵们打了大胜仗回营心切,难免就心急脚快了啊。”
党均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立刻摇头,道:“不对!既然是得胜回营,应该是轻松快意才对。而从他们的身形步伐来看,分明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党均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一刻他才清楚之前自己心中的那丝不安,应该是受这支部队隐隐出来的肃杀之气影响吧。
诸将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大多是低级武将,哪里能看出这些门道。
王盖有些紧张的问道:“党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党均眉头皱的更紧了,道:“尔等速速回营,让将士们随时做好应战准备,以防不测。我在此留下来再观察片刻,视情况而定。但愿是我多心了!”
王盖听后,顿时带着几名士卒匆匆的赶回了军营之中。而其它诸将虽然口头应是,心中却很不以为然。一个个磨磨蹭蹭的往营寨里走,看样子很是不满党均的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