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心境(1/1)

姚可怡被迎进了姚可容在陈家的院子——宜安院,如果姚可清来了,她肯定会认出这个院子就是她前世住过的那个宜安院,无论前世今生,陈辞珩的发妻都住在这个院子。

喝了一盏茶,姚可容匆匆赶来,脸上挂着发自肺腑的笑意,“三妹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要有个准备呀,你这突然来了,我这里……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准备!”

姚可容高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真的是有太久没有见过这个妹妹了,嫁人后的女子容易格外的思念娘家的亲人,尤其是像姚可容这样夫婿靠不住的,就更加渴求娘家亲人的关怀。

“那是端阳节,我帮母亲打点着节礼,正好看到给陈家的礼单,想着大姐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我就忍不住想来看看!”

姚可怡口中的母亲让姚可容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姚可怡是过继到长房去了,她现在是姚可清的妹妹了,是朱氏的女儿了。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姚可清,姚可容又是一愣。

“大姐还是正月回来过的,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信也捎回来的少了!可是在陈家过的……”姚可怡看姚可容虽然看起来开心,但是却隐隐透着神伤,不由问了,却并没说完。

姚可容笑了笑,“你想什么呢?我过的自然是好了!”

姚可怡也一笑,显然是不信姚可容说的,如果过的好,她来的时候她就应该是在宜安院里,而不是匆匆从上房赶回来了!

“如今我跟着母亲管家,听母亲讲讲陈家的往事,日子过的再自在不过了!”姚可容犹自在强调她过的好。

姚可怡却一针见血,“这上半年里京中大大小小的宴请我也去了不少了,可是一次也没看见大姐!”

姚可容脸色一僵,生硬的别过头掩饰的一笑,“母亲喜静,我也不好去了!再说为人媳妇的,就不像做姑娘时自在了,每日都有许多事要做,哪有时间出去的,所以这上半年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府里的!”

莫氏可是个十分张扬,喜好热闹场合的人,这理由别说骗姚可怡,只怕稍微对莫氏了解点儿的人都不会相信。

“明年二姐就要出嫁了,今年端阳节的是她在家过的最后一个端阳节了,所以我们不打算出去凑热闹,就在家里办了个小宴,请了相熟的姐姐妹妹来玩,我今天来是特意给大姐送帖子,大姐到时候可也要来!”姚可怡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份请帖。

姚可容接过帖子,眼里流露出几分羡慕,她这个半路上冒出来的嫡女跟姚可清这样生下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真的是不一样的……

她定下亲事后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在屋里绣嫁妆,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人和事就一律跟她没关系了,别说这种节日还有人帮着张罗宴会,她连一日三餐都没人都无人问津。

可姚可清呢?端阳节之后还有乞巧节,还有中秋,还有……离她出嫁还有那么久,现在就有人为她忙前忙后了,这种与生俱来的差距她一辈子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我到时候一定去!”如果有空的话……

姚可怡见姚可容神色寂寥,明明心里难过着,却偏偏还强颜欢笑,她那压制许久的脾气又往上冒了,说话的口气也重了。

“陈家是不是为难你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姚可容眼里微微有了湿意,却还辩解着,“我不是说过了嘛,嫁了人自然不比做姑娘的时候自在,每天忙这忙那的,清减些也是正常!”

姚可容的辩解让姚可怡更加火大了,说话也不客气了,“母亲现在管着偌大一个侯府,可也没见母亲清减!说到底大姐就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而已,在陈家过的怎么样大姐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你就是想瞒我也瞒不住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陈家有什么好?竟然让你连跟亲妹妹说句实话都不能!”

姚可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了,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今日的果是她往日种下的因,她又能怪谁?

姚可清很早就提醒过她,别去争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上过当,吃过教训,所以收敛了,可是她管不了代姨娘,代姨娘心高,看上了陈家,从来都处于姚家最卑微底层的她心动了,她想要,可是又不敢要,可是后来命运之手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将陈家推到了她面前,她就真的忍不住了,陈家对她已经到了待嫁之龄的她来说就像是一块肥美的肉摆在一个饥肠辘辘好几天没吃饭的人面前一样,内心的渴望让她恨不得立刻将陈家紧紧拽在手里。

姚可清又再次提醒了她,可是那时候的她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美梦里,满心满眼只看得到陈家的好,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新婚确实过的很美满,可是渐渐的,热情消退,她开始看到了她从前不愿意看见的。

成亲第二天敬茶的时候她就发现公公陈满江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就像姨娘从前跟她提及那些大伯母给挑选的人家时的眼神别无二致,那是一种衡量利弊和利用价值时才有的眼神。

那时候她安慰是自己出身低,所以才不够让公公满意,作为陈家的家主,一切都要以陈家的利益为重,公公自然希望世子妃能够更加优秀一些,是她不够优秀,都是她不好……

所以她更加努力的表现自己,用心伺候婆婆,对陈辞珩百依百顺,对陈辞珩的通房也大度的接纳,甚至连莫桑她都笑脸相对,她努力的去讨好陈家的每一个人,希望他们能够心无芥蒂的认可自己。

可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她的努力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公公并没有对自己另眼相看,婆婆对自己也一无既往的不咸不淡,而过了新婚,丈夫对她也开始冷淡了,婚后她第一次来月信的时候,她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容人,主动安排通房去伺候陈辞珩,陈辞珩也半推半就的接受了,而之后丈夫就坦然的接受了她的大度,隔三差五的就去通房屋里歇了,渐渐的就少来她屋里了……

她能怪谁呢?陈家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变的是她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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