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如同赶集一般,似乎前方等着她的有什么山珍海味,要迫不及待的拿到手中。
风风火火行了一路,她陡然间停了下来。
有些莫名其妙跟着过去的巧香也霎时一个紧急刹车,鼻尖就要撞到了慕文晴的后背。
“啊,二娘子,您……”她惊呼了一声,顺势往旁边挪移了一些,惯性作用下,和慕文晴的后背擦身而过。
慕文晴恍若未觉,她冷冷的抚了抚鬓角,竟然迈开了八字步,慢悠悠往前,仿佛适才那个急切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巧香瞪圆了眼睛,有些怔怔望着慕文晴,好在顿了片刻后,她就反应过来,也学着慕文晴一般,慢吞吞行起来。
那两小丫鬟绿儿红儿先前跟着巧香离开,后来看见慕文晴快步出院门,犹豫了片刻,两人也跟了过来,开始赶得辛苦,此时此刻突然一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对视一眼,跟在身后沉默不语。
“见过二娘子……”
“见过二娘子……”路旁遇见的下人见了慕文晴停下脚步,侍立路旁恭敬招呼。
慕文晴淡然点头,行了这一段路,她已经能把情绪隐藏了心中,此时此刻,目中无喜无悲。
过了前面拐角处的回廊,再往前行几米路程,就是厅堂之所,绕过大厅之前的甬道,就到了大门口处。
迎春开了小黄花,吹着小喇叭一般同慕文晴打招呼。
慕文晴无心欣赏,只大步坚定的往前走。
才到拐角处,她整个人却陡然顿住了。
她停下脚步,心脏在一瞬间的猛烈跳跃之后,归于正常,淡漠的眸子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
“是二娘子啊,这两日正想去看看你,没曾想在这儿竟然撞见了。这几日可好?”邵娘子挂着温柔的笑容,慈祥看着眼前的慕文晴。脸上的欣喜丝丝入扣。
慕文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微微点点头,带着一丝羞涩道:“很好,多谢庶母费心了。前几日二娘心情不好,招待不周,还请庶母见谅。”
邵娘子抬头间眼睛已经红了,含着泪欣慰笑道:“二娘子说哪里话来,自从夫人病重,我这心里日日都不安稳,听说这两日夫人好了不少,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
说完低头用衣袖抹了把眼泪。
慕文晴眼尖的看见,真有几滴泪珠从她眼眶中滚落。
真是本色出演,绝佳的戏子人选!
“阿妹……”邵娘子身旁的小女孩儿怯生生开口了。
慕文晴目光落在了她怯怯表情之上,回想在刚才拐角撞见的前一刻她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阿姊,前几日我失礼了,你不会怪我吧。”慕文晴面露犹豫委屈担忧,忧心忡忡道。
“我向你赔礼了,以后可千万不要不理我啊!”慕文晴低低福了福身子。
“不,不,怎么会呢?”慕文月有一瞬间的惊慌,对慕文晴的做法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怪我就好了!”慕文晴快步上前挽住了慕文月,亲密的把脸颊靠在了她的手臂上。
慕文月身子僵硬了片刻,被慕文晴拉着往前走。
“哦,对了,二娘子啊,您这是要去哪儿?”邵娘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继而笑着问道。
“啊呀,你瞧我竟然忘记了。刚才啊,有个下人说门口跪了好几个流民,我觉得这事儿挺有趣的,所以过来看看。”慕文晴抬头,从慕文月的胳膊上挪开,恍然大悟道,只感觉慕文月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些许。
“流民?”邵娘子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道,“阿郎怎的让这些流民堵在门口?我们也去看看。”
慕文晴看见邵娘子改变了方向,心中有片刻犹豫,脚底下却不停留,只跟着邵娘子往大门口处行去。
红漆大门紧紧闭着,几个门房守在门口处,嘴里哼哼唧唧。
“这几人还真是当自己一回事儿了,跪在门口不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不是阿郎心善,早就着人赶了,哪里会让他们在门口撒野。”
“就是,以为这样跪着跪着,阿郎就会收留她们了,做梦。若然这样,这府里早就是饥民的天下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三人也挺可怜的,听说是家里遭了水灾,一路沿街乞讨过来……”一个弱弱的声音道。
慕文晴望过去,原来是门房中最矮小的那人。
“得了得了,南方水灾,可怜的人还少啊!你要有这个好心,干脆省了自己口粮,送过去给他们……”嘲讽的话语即刻响起。
“不,不,不,自己老婆孩子还养不起,那哪能啊!”
那人赶紧摇头推卸,惹得其他门房一阵嘲笑。
“见过邵娘子。”第一个发现邵娘子的门房突然正色恭敬招呼。才招呼完就发现了一旁的慕文晴,赶紧结结巴巴道,“见过二娘子。”
其他人已经收敛了笑容,也齐齐行礼。
“免了这些虚礼吧。”邵娘子温和道,“你们适才说起什么流民的事儿,说来听听?”
开始说话那人,弯着腰飞快上前,讨好一般,道:“是这样的,今日阿郎出门,就见着门口跪了几个女孩儿,说是从南方来,家中遭了水灾,一路流浪而来,请求阿郎收留。阿郎公务繁忙,自是没有时间处理这点小事儿,所以这几人竟然得寸进尺跪在门口不走了……”说话这人口齿伶俐,慕文晴细细看了看,正是回家那日拦阻她的人。
邵娘子听了这话,若有所思,转头看着慕文晴道:“二娘子,今日遇到了这事儿也算是我们和她们几人有缘,不防我们开了门瞧瞧。二娘子身边也只有巧香一个得力的丫头,年龄大了,也该多一两个人手才是。若有瞧得上眼的,也算是一举两得,既得了美名,又帮了人……”
慕文晴瞪大了眼,脑海中突然震惊不已。
翠喜说过,是阿郎招了她入府,因为她的父亲说要给她的母亲积福。
究竟是翠喜说了谎话,还是说命运的轨迹因为她的介入已经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