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沁拿了内功心法,心满意足了,晚饭的时候,吃得飞快,填饱了肚子,就赶紧走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练习。
莹雪看了看桌子上剩了大半的菜肴,觉得岑溪沁今天特别反常,以往这些菜肴,会有一半都进入七小姐的肚子的……
且不说岑溪沁回去怎么专研练习内功心法了,晚饭之后没过多久,岑骜竟然派人送了消息来,要见岑溪岩。
岑溪岩回到京城岑府已经好几天了,除了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在家宴上见过岑骜一次,就再没见过他了。
对于这个便宜父亲,岑溪岩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对他当然没有什么父女之情,不过,岑溪岩跟岑骜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总是觉得岑骜的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按说,岑骜将她送到偏远的庄子上,不闻不问了十年,应该是并不喜爱她这个庶女的。
不过,这十年,岑骜一共去清源镇看过她四次,说是路过,但他一个挂着武职的侯爷,又不是外放的官员,清源镇地处位置偏中南,东旬近年跟西、南国家的边境又没冲突,他路过清源镇做什么?
每次岑骜去看她,话不多,但是东西倒不会少带,多是一些盛安城里流行的小玩意,新花色的绸缎衣料等,还会留下不少的银钱,给她傍身,看她准备的那些东西,倒是细心的很。
还有,岑溪岩为了给元隐门的生意打掩护,问岑骜要生母留下的铺子、田产,岑骜也毫不犹豫的给了。
看他的几次表现,倒是像个表面威严,内心关爱女儿的慈父。
可是,真的喜爱她这个女儿,会十年里只见女儿四次?其他时候不管不问,任由其自生自灭么?就连她回京这几日,也是直到今日才想起她这个女儿?
或许,之前岑骜的那几次表现,只是出于愧疚心理?
岑溪岩猜不透岑骜的心思,索性也不猜了,收拾妥当,便带着莹雪去了岑骜的书房。
“六小姐,您来了。”门口守着的一个四十多岁,面貌普通,但身材健硕,很有气势的一个中年人,见到岑溪岩,便笑着打招呼。
这是人叫岑安,是岑骜的贴身随从。在岑家,被赐了岑姓的下人,都是好几代伺候岑家主人的家奴,且老一辈必然是岑家心腹。
“嗯。”岑溪岩对那人点头微笑,“安叔,我父亲在里面呢?”
“在,六小姐快进去吧,侯爷正等着您呢。”岑安一边说着,一边帮岑溪岩开门。
岑溪岩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莹雪留在外面等着。
岑骜的书房外有个小外间隔着,岑溪岩在外间站定,恭敬的对里面道:“父亲,我是溪岩。”
因为对岑骜这个便宜父亲的感情疏淡,所以岑溪岩几乎没叫过他“爹”,都是态度恭敬,但并不亲近的称呼他为“父亲”。
“进来。”里面,传来岑骜威严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得到了允许,岑溪岩迈步走进了里间的书房,便看见岑骜正在卷起一副画轴,岑溪岩进来后,岑骜并没有马上抬头看她,而是依旧仔细认真的卷着画轴,岑溪岩无意的扫了一眼画轴的裱纸,有些泛黄,似乎有些年头了。
待将画轴卷好,认真的当到书桌上的一个檀木长盒子里,岑骜才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岑溪岩。
“溪岩见过父亲。”岑溪岩规矩的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了。”岑骜用看了一眼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道:“坐吧。”
“是。”岑溪岩应了一声,在岑骜对面坐下了,之后便静静坐着,等着岑骜开口。
而岑骜却好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面目出了威严,没有其他的表情,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让岑溪岩有一种,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感觉……
岑骜这样的眼神,岑溪岩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心里也不止一次的猜想,岑骜看到她,是不是想起了她这具身体的生母,难道,她跟生母长的很像么?
只是,以往岑骜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转瞬就会恢复正常,今日盯着她看,似乎有些久了点,半晌多没吭声了。
岑溪岩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直截了当的问道:“父亲唤女儿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岑骜回过神来,又变成了严肃刻板的中年美大叔,例行公事似的问道:“进来府里几日,吃住可还习惯?”
岑溪岩也很官方的回道:“一切都很好,多谢父亲的挂心。”
“有什么需要的,便跟你赵姨娘提。”岑骜又道。
岑溪岩笑了一下,“女儿知道。”
跟赵氏提?这话也就听听罢了,在她第一天回府,赵氏就给了她个下马威,她更感觉到赵氏对她的敌意,按说,她是庶女,赵氏是姨娘,两个人本没有什么强烈的利益冲突,赵氏那样的敌意,实在让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只是为了用打压她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么?
岑溪岩想不太通,只是觉得这种高门后宅里,很多女人的大脑回路都不正常!她现在在府里的生存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挑衅,那她就强势回击!可以让别人认为她性子烈,不好欺负,但是其他方面,该低调还是要低调的。
当然更不会没事闲的跑去对她有敌意人的面前,自找不痛快了。
岑骜看到岑溪岩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又改口道:“或者跟你祖母提也可以,你祖母……她还是很喜欢你的。”
岑溪岩没多说什么,依旧是那四个字,“女儿知道。”
岑骜顿了顿,又道:“听说……你跟溪芬闹了不愉快?”
岑溪岩闻言不由挑眉,在这种高门府邸,一般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后宅里女人们如何争斗闹腾,只要不闹出非常严重的后果,男人是不会过问的,岑骜作为岑家的家主,当朝的忠勇侯,很闲么?竟然过问起后宅两个小姑娘的矛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