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鹭儿将头靠近窗口,正准备仔细倾听时,紫雁走了过来。
厉声呵斥,“少爷在谈论商业机密,你怎么可以偷听?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宋鹭儿直起身子,笑了笑,“我只是路过这里,你何必如此紧张呢?”
紫雁冷哼,“少爷做的都是大生意,一桩交易可以买下你们一座尚书府,要是泄露了机密,那还得了?”
宋鹭儿内心又缩紧了一下,怎么又是宋家,又是尚书府?
她真的是无心之言,还真是有所指?
如此看来,自己坚决不能离开这里了,必须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于是陪着笑道,“我明白了姑娘,其实我对生意毫无兴趣,就是担心大家对我的看法。”说完转身走了。
紫雁望着她的背影,再次警告,“如果你下次再这样鬼鬼粜粜的,连少爷也不会容你的!”
忽然又叫道,“回来,衣服洗完了,还得接着干活呢。”
宋鹭儿胆战惊心地回过头,“还要做什么?”
紫雁抬头望着天色,“快中午了,你要去买菜做饭了。”
“买菜?”宋鹭儿感觉这是一件离自己很遥远的事。
因为昔日豪绰的尚书府,仆役如云,她就算作奴婢,也没干过这种最底层的事。
紫雁很生气,“瞧你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你以为现在还是仙女吗?你现在是死皮赖脸呆在这里的下人。”
她将一锭银子放到宋鹭儿手中,“禽肉果疏每样都要买齐,菜市场在前面一条街,过了河就到了。”
于是宋鹭儿只得提着篮子出了门,北风一吹,肿痛的手像刀割一样疼。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感觉自己活得荒唐又可笑。
如果能真的找到一个知心之人,白首过一生,她会很享受这种柴米油盐的日子。
可是现在算什么,下人不像下人,客人不像客人,心无着落,还要为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操心。
宋鹭儿默默地走着,过了河找到菜市场,也不知什么挑,胡乱塞了一篮子。
往回走时,又经过那座石桥,想起了昨天欲跳河的一幕。
哀然一笑,还真不如死了干脆。可是心中又总有点不甘心,也一种对家族的使命感。
宋鹭儿在桥上站了半晌,忽听到桥下有声音响起。
“快看,那是不是小姐?”
“不会吧,小姐怎么会提着菜篮子呢?
宋鹭儿听声音就知道是家将,不敢回头,急忙跑下桥去。
不防脚底一滑,摔了一跤,脚上的绣鞋从栏柱间掉下河去了。
她也顾不及许多,赤着脚跑下桥,淹没在人群中。
那两个家将上来,不见了她的人影,还以为真是看花眼了。
紫雁站在檐下张望,见宋鹭儿许久还没有回来,笑逐颜开,“她肯定不堪折磨,已经离开了。”
颜兮兮也深以为然,“那是,她自诩为尚书小姐,怎么肯低下那高贵的头?我看不是离开,就是自杀了。”
可正说着,就见宋鹭儿走进来。
篮子里空空的,只剩下几根凌乱的葱蒜。身上秀发散了,脚底的鞋也掉了一只,光着脚踩在雪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