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医药师公会。
已是深更半夜,医药师公会早就关门了,只有门口还留着两盏暗淡的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清冷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还在走动。
月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安生一脸紧张,生怕慕凤歌无法考到御医级别以上的行医资格证。
那个禁卫军警惕地盯着慕凤歌,生怕她跑了。
他觉得慕凤歌年纪轻轻,根本考不到等级那么高的行医资格证。
“啪啪——!”安生大力拍打着医药师公会的大门,满脸焦急。
大门被拍了好半天,里面才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叫魂啊!大半夜的!”
“吱呀——”
门被打开,一个披着睡袍的小药僮端着一个烛台,睡眼朦胧地探出了脑袋,一看到安生便厌烦地说道:“走开!走开!”
“刘玉婷!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师父的!”安生急切地说道。
“我师父?我师父也是你能见的?快给我滚!”刘玉婷长得粉雕玉琢十分讨喜,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着实不让人喜欢。
“刘玉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你昨天还对我巴结不已呢,怎么今天你就翻天不认人呢?”安生气得眼睛都红了。
“翻脸不认人?我没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赶紧给我滚!看到你都嫌晦气!快走!快走!”刘玉婷拿着一把扫把便开始赶人。
“你!你!你!我找你师父有急事!”安生被她赶得直跳脚,狼狈不堪。
“安生,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滚吧!你师父已经出事了,莫非还要牵扯上我师父不成?不对,”刘玉婷脸色一变,“我师父跟你师父一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你听清楚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慕凤歌在内心感慨了一句。
“小姑娘,真不好意思,其实要找你师父的不是安生,是我。”慕凤歌将安生扯到身后,清冷地说道。
“你?你又是谁?”刘玉婷警惕地打量着她,“你跟秦傲松什么关系?想替他求我师父,让师父进宫给秦傲松求情吗?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秦傲松欺世盗名、谋害太后,那是罪有应得!”
“嘿,你师父不过是个三品的炼药师,以前还要巴结我师父,他有什么资格进宫替我师父求情?你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吧?”安生气得手指颤抖。
“哼,没了秦傲松,以后我师父还不是在整个京城横着走?”刘玉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当初若不是我师父的一番提携,你师父还当不了医药师公会的主考官呢,你们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白眼狼!”安生气得哭了起来,不停地抹着眼泪。
“哼!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说着,刘玉婷伸手就要关门。
慕凤歌伸手一把抓住了门扇,手劲儿很大。
刘玉婷使劲掰着门扇,就是关不上门,脑门上不由得急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放手!”刘玉婷恶狠狠地说道。
“我是来考行医资格证的!”慕凤歌冷冷地说道。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跟秦傲松有关系,医药师公会是不会给你颁发行医资格证的!”刘玉婷越发用力地掰着门扇。
见慕凤歌坚持不肯放手,刘玉婷把心一横,大喊起来:“来人啊!闹事啦!踢馆啦!杀人啦!要杀人啦!大家快来啊!”
刘玉婷一喊,医药师公会的护院们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慕凤歌牢牢包围在最中央。
“真是自不量力!”慕凤歌眉头紧锁,双目冰冷。
护院们拿着刀枪棍棒冲了过来,慕凤歌岿然不动,使出雷霆电击。
只见她右手五指张开,掌心爆发出一团巨大的能量,蓝紫色的电流在她的手心像是蓝色的丝瓣重菊一样,华丽绽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淌过清冷的地面,爬上那些人的身体,将之缠绕。
“啊啊啊啊……”
那些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痉挛着,被电的双眼翻白。
慕凤歌收了手,电流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刘玉婷吓得脸色发白,大喊一声便朝公会更深处逃去。
慕凤歌伸手,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了她的后衣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身形娇小的刘玉婷被她拎在半空,不停地挣扎着。
“谁敢欺负我徒弟?”
一道怒喝从楼梯口响起,黑暗中,一个提着灯笼的女人缓缓走了下来。
那女人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医师袍,双目凌厉。
“师父!”刘玉婷哀嚎一声哭了出来。
慕凤歌松了手,刘玉婷立刻跑到了女人背后躲了起来。
“我没兴趣欺负一个小丫头,只不过打算替你教训一下后辈罢了!”慕凤歌冷冷地说道。
“我方若菱的后辈,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了?”女人冷哼一声,眉眼间一片冰冷。
“你的辈分比秦傲松还低,而我是秦傲松的师父,我教训你都有资格,更别提教训这个小丫头了!”
“师父,你别听她胡说!她才没资格教训你呢!她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考!”刘玉婷探出一个脑袋赶紧说道。
“连个行医资格证都没考,也敢枉称我的长辈?真是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方若菱挥了挥手。
“你莫不是怕我考上了国手,压你一头?”慕凤歌挑了挑眉。
方若菱怒极反笑,轻蔑地看着慕凤歌:“国手?就凭你,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赶紧走吧,我们不想跟秦傲松扯上任何关系!”
“看来,你们整个医药师公会都怕了我啊!明日我势必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得沸沸扬扬,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医药师公会的人全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连我这个十几岁的后生都害怕!”慕凤歌高声说道。
经过这么一闹,又有几个人提着灯笼从楼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一个老头捋了捋胡子,板着脸说道:“吵什么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是要考试吗?好!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能考过几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