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1/1)

谛听看了看,鼻子动了下。

“这种东西能吃?”

凤槿萱怒了:“我辛辛苦苦赚钱买来的吃的不好吃,你倒是拿出钱来买点吃的啊?”

“我不吃蔬菜,我吃肉。”

谛听好心情的给凤槿萱普及如何养一只家宠谛听的知识:“成仙之前,我只吃妖怪肉,而且必须是修仙千年上的母性妖怪肉。”

凤槿萱愣了愣。

感情这东西是妖族天敌啊。

“为何只吃母妖精。”凤槿萱问。

“你不要想歪,”谛听说,“原因很简单,我成仙前,是一只公妖精。”

妖精就要吃妖精么?

不过话说回来,妖精曾经应该是动物,动物之前互相吃一下应该不要紧。

凤槿萱受教的表情:“懂了。那你就去捕猎妖精吃吧。”

谛听不为所动。

约莫过了几日,凤槿萱依旧常常在桥上摆摊算卦,凤槿萱生意一向不错,虽然还达不到让人排队来等的地步,不过好歹也是陆陆续续的络绎不绝。

“帮忙卜一卦。”

凤槿萱头也不抬,拉过了伸过来的手,粗粗看过去真是一个福缘深厚的人啊。

凤槿萱顺着那雪白修长的手往上看,看到了三清宫花纹的长袍,再仰头,就看到了她的好师兄兮墨。

“最后一次见你那会儿我闹了好大脾气,你不要生我气。”凤槿萱想了想,这么说。

“我已经派人围了谛听了。旁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兮墨道。

“你们要是打不过他可怎么办。”凤槿萱道,“师兄,我觉得不大好,他也没伤着我,而且人家毕竟是神仙,主子还是鸿钧老道,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难道还想在地上做凡人不曾?你知道么?连药房的老头儿已经被这混账给吃了。”

凤槿萱愣了愣。

她不信,谛听看上去那么好一个大好人,怎么可能把她的老头儿吃了。谛听平时那么听话,那么善解人意。

“误会吧,定是误会。”

兮墨沉着脸,看上去不像是乱说话。

凤槿萱心里一酸,再也淡定不下来:“你一定是骗我的,老头儿明明都把法力废了,怎么可能还会死。”

“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身上留有师傅早年怕你跑丢了设的印记,我们早就找到你了你可知道?老头儿和我想方设法接近你那谛听都不允许你知道吗?我们没办法,老头自己废了法力想要照顾你。可谛听那恶棍竟然还是不肯放了老头儿。”

“原来……原来我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在骗我?”

兮墨冷哼一声,面寒如冰。

远方隐隐有打斗的声音,法力波动产生的洪流一阵阵掀来。平民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房子一处处被炸毁,浓烟弥漫,有跑得慢的就被打在墙上成了肉泥。

三清宫的师兄弟们都到齐了,每个人拿着自己的法器将谛听团团围住。谛听使着仙剑,拼杀着朝着凤槿萱打过来。

凤槿萱瞧着谛听,谛听也瞧着凤槿萱。凤槿萱忽然大声问着:“你真骗我。”

谛听也没避讳,点点头:“嗯,我骗你的。”

说着,勾起嘴角,笑了下。

谛听忽然间行迹全无,漫天间都是他的气息,电闪雷鸣间,谛听已经冲到了凤槿萱面前,一剑就刺向了凤槿萱的胸口。

疼。

血液漫流。

与此同时,谛听的胸口也出现了同样的伤口。同样的血渍。

凤槿萱看着谛听,就好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般。

这么大的伤口,一定养不好了吧。凤槿萱这么想着,血已经在地上蜿蜒开来。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为了鸿钧老道的狗屁预言,你就这么死心踏地的守着我,还不惜杀了我。”凤槿萱说道。

其实痛也就是剑插入的那一瞬间十分痛,但是在胸口里的话,除了冷就感觉不到什么了。凤槿萱浑身发颤,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就歪了下来。

依稀觉着好像躺在了兮墨师兄的怀里,耳朵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兮墨师兄卖命的喊着她的名字。

凤槿萱如今肉体凡胎,一缕香魂幽幽,便要脱了肉身出来。

她用力地喊着,可是师兄都听不见。

唉?死了?

为什么没有牛头马面来拘她?她飘飘摇摇地往上升。

这,难道修仙的人死了就会跟嫦娥奔月似的一直往上飘?

她的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

凤槿萱扭过头,看到了谛听的脸。

她心里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

猛地惊醒。

浑身上下断了般疼。

她已经躺在了三清宫自己的房间里。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

不会这么长时间经历的事情都是噩梦吧?凤槿萱正迷茫着,就看到了自己仍然是那副男儿身的样子。

一个窈窕的女子袅袅走进了凤槿萱的屋子,纤纤玉手捧着碗药汁,见到凤槿萱,抿嘴一笑:“凤槿萱师叔祖。”

看打扮应该是小辈的学徒吧,凤槿萱点了点头。

那女子却不走,一双妙目将凤槿萱上下打量着,才笑了,将药汁放在桌子上。

“兮墨师尊命我好生照料凤槿萱师叔祖。”

“你是什么人?”凤槿萱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扶额,自小兮墨师兄招桃花。不会又是招来的桃花吧。

“嗯,我是兮墨师尊的……伴侣。”那女子两魇微红。

凤槿萱皱了皱眉。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嗯?”

“别说你知道我是你凤槿萱师叔祖,就不知道我是你兮墨师尊的未婚妻。”凤槿萱冷笑。心里气的快吐血。

兮墨,我还没死呢!

“兰亭?”兮墨这时候跟唱双簧似的走了进来。

“好啊,两个人一起演戏,不好意思告诉我悔婚的事情让人家姑娘先来说是吧?”

凤槿萱气不打一处来。

“真以为师傅死了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了是吧?兮墨,你也不去照照镜子,我凤槿萱是非你不嫁的么?”凤槿萱冷笑。

兮墨脸就白了。

谁都知道,虽然现在看上去端庄稳重了那么多,凤槿萱以前可是一个调皮捣蛋的云栾峰恶霸。别说兮墨,就是师傅,也不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这个无理小辈,居然在我生病的时候气我。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死不论。”凤槿萱忽然吼出了声。

兰亭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缩在了兮墨身后。

“忍不住寂寞啊,找人双修是吧?”凤槿萱侧眼,看见外面进来了几个小辈的侍奉弟子。

别的不说,三清宫里,难道还不许凤槿萱张狂一次么?

“拖出去,给我打,没我话,不许停。”凤槿萱嘶吼出声。

兮墨想要说什么,凤槿萱一眼就横了上去:“哟~心疼了是吧?真是好哥哥啊!”

兰亭一见真的有人来拉她下去,兮墨又僵立着不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到凤槿萱跟前:“凤槿萱师叔祖,女儿家讲究三从四德,我与兮墨师尊是真心相爱,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一次吧。放过我们,好不好?”

凤槿萱懒得理她,在凤槿萱眼里,敢这么说话,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凤槿萱一字字,半是嘲讽半是笑意:“真!爱!”仔细看着兮墨躲闪的眼睛,“师兄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有真爱了啊?师妹我居然不知道呢!”

兮墨拿起了床头的定窑瓶,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兮墨脸上:“兮墨!这笔账我给你记上了!我一辈子也饶不了你!”

兰亭惊慌失措,被拉了出去,她最后的希望仍然在兮墨身上。

不会啊,不会的,他明明是峰主,在云栾峰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女的只是个妖族后人而已,她凭什么吆三喝四?

她年轻美貌,这女的又被变成了个男子,她凭什么和自己争?

凤槿萱不经意看到了兰亭惊慌恶毒的眼神,她懒得和那女人置气。

兮墨靠着床坐了下来。端过药:“你真的太笨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要散了的魂给招回来的。这药是凝魂草熬的,是兰亭自己采来给你熬得。”

“想说什么?”人走光了,凤槿萱也懒得发脾气,声音陡然变得清淡。

“她对你还不错。我觉着,她挺喜欢你的。”

凤槿萱看着兮墨,觉得累,不是一丁点的累。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她?”凤槿萱低下头,看着药,她没那心情喝。

“干脆这样吧,我放过她,你们好好在一起,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兮墨挑眉。

“把这根红线剪了,把婚书毁了,我自然同你再无干系,也会饶了她一命。你看这样可以么?”

兮墨没答应。

兰亭终究没被打死,在快傍晚的时候,有人见到她拖着残破的身躯离开了云栾峰。

凤槿萱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她将师傅化身的荷花供在大殿里。四处转了转,云栾峰风景一向不错。日出日落云海红花,清水照勾栏。

听说五方雷帝来访她,她没见。五方雷帝就托了人把小黑龙送了来。天庭里水土好,这小黑龙已经从条小蛇长成了一匹烈马大小。

凤槿萱瞧着很欣慰。

听说他和兮琳师姐过得挺好的。凤槿萱可不这么觉得,兮琳师姐面皮都被人抢了去,怎么会好,也只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她在看着水的时候,偶尔从水里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脸,那人不用说且是谛听吧。她的法力一直无法恢复,不用问是藏在她体内的谛听搞鬼。

一万年的岁月朝朝暮暮。有时候觉得很难过,有时候又过得很随意。凤槿萱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这一万年就过去了。整整一万年,凤槿萱避着兮墨,再也不见他一眼。也是这一万年的光阴,让凤槿萱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

一个人,如果让你恨他恨道再也不见,再也不提,却****惦念着,那估摸着,也就是喜欢了吧。

凤槿萱身居高位,却没有丁点法力,只是养尊处优的过着日子,对外界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毫不理会。

据说魔兽一族崛起,修真界群起逐之。她的四师兄和六师兄都死了。她叠了几朵白花,供了起来。

那天,站在庭院里的男子风姿如玉,见了她,叫了声表姐。

她才恍然惊醒。

哦,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了呢。

那男子伸了手,使了个法术,凤槿萱已经恢复了女儿身,只不过面容冰冷。

“你这万载来,过得可好?”妖皇孙轻声问着。

凤槿萱摇了摇头。

她的衣袖泛着冰冷的花香。

“你可知道,一个人,一万年过得,不会笑,也不会哭,是什么滋味?”

小棉袄叹了口气。

“我要继承妖皇之位了,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回妖族?”

凤槿萱摇摇头:“哪里都是一样的。”

五方雷帝——

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真的可以错过的。

河水可以倒流,花落了可以重开,人走了还可以回来。

除非真的没有真的努力过,用心过,否则是不会错过的。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哪怕寸步不离地跟着,该错过的,还是错过了。那天,她幻化成了男儿,自己不是真的没有认出来,却始终没有真的勉强她留下。

忽然明白一个道理。爱你的人不会走,不爱你的人,留不住。

满宫的美艳仙娥,却少了一个最想要得到的人。

兮墨——

我只要她陪在我身边,那就好。

一万年,她过得不容易,我又过得容易的了?我****在她的庭院外徘徊。我知道,她是我的,但是她又不是我的。

那天她发了偌大的脾气。她不知道,为了那场婚约,我几乎背弃了整个三清宫。

因为她是妖。

但是她也是龙。

她的父亲是龙族之后,她是天生的龙女,和自己一样。她是他天生的配偶。一生一世一双人。虽世人毁谤龙兴本淫,真正的龙族却只那一双配偶。

不过是一万年而已,没什么等不起。

小棉袄——

唉?

找我做什么?

我表姐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我只是不想让她嫁给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人而已。我一直都挺好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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