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变得怪异,赵昕城和这位木森先生,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明眼人一看,便都知道这两人是在暗中较量。
叶树卿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一双明眸直直的注视着眼前的人,浓密的眉头,深黑的星眸,高挺的鼻梁,坚毅的嘴唇……
这张脸,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每天都出现在他的梦里,是他吗,是他吗?
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叶树卿的心里呐喊,这个人就他吗?
是慕苏寒!
又不是慕苏寒!
不,是他!
慕苏寒不是这样的冷冽,他从来都是宽厚温和的,眼前人的眼睛却太过深冷,像极地的寒冰,即使他一句话不,也让人有种心底微寒的感觉。
可是他的容貌明明又是一样的!
“苏寒……”叶树卿怔神了半天,嗓子里终于发出声来,“你是苏寒吗,你没有死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叶树卿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只有她那双始终不曾从木森脸上移开的目光,里面带着一种隐忍的疯狂。
“阿卿,你认错人了!”赵昕城一听叶树卿开口,便先放开了木森的手,微微发麻的手掌轻轻环住叶树卿的腰,赵昕城脸色平静,声音淡然中带着一种只有叶树卿才听得懂的提醒,“这位是木森先生!”
木森!慕苏寒!木森!慕苏寒……
叶树卿的心底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却有两个名字呢!
“苏寒?”木森挑了下眉头,叶树卿看到他又深又黑的眼眸闪了一下,然后便又恢复了平静,他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丝没有温暖但还算是客气的笑意,“想必是叶副总的旧识吧?”
“是阿卿的一个好朋友!”叶树卿还没有开口,赵昕城紧了下放在她腰间的手,就先替她回答了。
“是吗?”木森的眼角瞥了下赵昕城放在叶树卿腰间的手,“看来叶副总这位好朋友和我长得很像啊!”
“是啊……”赵昕城又一次先开了口,他低眸看了一眼叶树卿,见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很多,不再像刚刚看到木森出现时那样苍白,才稍微放心了些,“阿卿的这位朋友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阿卿一直很感念!”
“救命之恩?”木森又轻笑了下,叶树卿看着他是笑容,浑身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刚刚明明他的笑是客气的,但是叶树卿总觉得自己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很多嘲讽的意味!
叶树卿,我就是要让你永远愧疚,不得安稳!
梦里,慕苏寒诅咒般的话语又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叶树卿微微闭了下眼睛,又重新看向对面的人,木森正在和赵昕城随意寒暄着,现在他的眼睛已经不再看向自己,当然,刚刚自己在他脸上看到的那些讥讽也全都不见了!
“阿卿……”赵昕城再次打断叶树卿的失神,“既然木森先生已经到了,那晚宴就开始吧,大家都等着认识木森先生呢!”
他话语平淡,语气已经恢复了商场上一贯的客套礼貌,赵昕城完,一双流光闪烁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叶树卿一眼。
放在腰间的手又一次用力,叶树卿这才回过神来,她内心波涛骇浪,脸上却还能面前保持一丝平静,“好啊!”
赵昕城却是再了解叶树卿不过,知道她早已经乱了心神,高山一事让叶树卿差儿崩溃了,她一直用力掩藏在心底的心思也早在一个月前就暴露了出来。
他想不通,明明五六年没有见过面的一对恋人,明明她早就心如止水的做着他的赵夫人,为什么一遇到慕苏寒,叶树卿这些年练就的铁石心肠就都软了呢!
“那木森先生,请吧!”赵昕城手臂用力,带着叶树卿侧了身体,同时也微笑着对木森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直到赵昕城宣布晚宴开始,了些大家早就司空见惯的场面话欢迎木森先生,再给叶树卿递了杯酒,这场晚宴正式开始的时候,叶树卿听着大家热烈的掌声,精致的吊灯之下,流光闪烁之中,她还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幻。
在这梦幻之后,慕苏寒缓缓的走来,站在她的面前,清冷的声音总算打破了梦中的温馨,“叶副总,这次的合作,预祝一切都顺利!”
叶树卿也轻轻举杯,在赵昕城担忧的目光中,她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问他“到底是不是慕苏寒”的话,嘴角勉强扬出一丝算作是笑的弯度,叶树卿轻声开口,“预祝顺利!”
只是,真的还能顺利么?
赵昕城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两人,木森的眼中始终是一片无波的平静,这平静像是寒冬的湖面,氤氲中带着探不到的冰冷。
而叶树卿,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虽然她不停的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这种努力,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不冷静了。
她的眼睛,已经很多次只要一接触到木森的脸,就直愣愣的像被黏住一般不知道该怎么放开了。
若不是他和李长欢一直努力的在维持场面,他真害怕叶树卿会不会就这样永远的看着木森沉陷!
是的,他在叶树卿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沉陷!
心突然跳快了一下,赵昕城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那一下奔出常规的心跳,让他猛然觉察到,他害怕了!
“叶副总,这位就是木……”方维彬因为赵晴晴突然又闹起来的原因,在晚宴前一直忙着去服她,并把妄图也想来插一句的赵晴晴送回去,这次来迟了!
当然,也错过了赵昕城介绍木森先生的时刻!
“怎么?”木森笑看着已经愣住的方维彬,“该不会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位,也是这位先生的好友吧?”
“他是方维彬方秘书,和阿卿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赵昕城看着木森的脸,像似开玩笑一般的道,“阿卿对他,比我这个做丈夫的都亲呢?”
“是吗?”木森又轻挑了下眉头,这本就是一场欢迎晚宴,他倒也不甚在意和大家玩笑几句,“那赵总岂不是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