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抬眼与他对视,心里挣扎了半晌,后笑了笑:“只是直觉罢了,现还做不得数,别放心里。”
贺翎了解他,知道不是妄加断论之人,他既然这么猜测了,必定是有他道理,而他不愿意说,也一定有不能说道理,后实拿他没办法,只好将下巴支他肩上叹了口气,低低笑了一声:“我相信你,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萧珞知道他一向看重这个家,现心里必定不好受,侧头看了看靠肩上人,反手将他脑袋抱住揉了揉:“胡乱猜,别瞎想,等回去之后再好好查一查。”
“嗯。”贺翎凑过去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放心,我没事。”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话,贺翎依旧是坐他身后,大大咧咧地叉开双腿张开双臂将他搂自己怀中,听着树枝燃烧声响,听着他平稳呼吸,心绪渐渐缓和过来,双臂紧了紧,看着山洞外面未被遮住半片夜色,想到现幕天席地,忽然觉得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竟然一反常态地起了风花雪月兴致,忍不住将额头抵萧珞后脑勺上,沉沉地笑起来。
萧珞诧异地挑了挑眉梢,微微转头:“你笑什么?”
“长珩,我忽然想……”贺翎顿了顿,将他身子扳过来一些,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
萧珞让他问得愣住了:“这个……”
“嗯?”
“有些……说不清……”
贺翎莫名觉得他表情有些犯傻,让他逗乐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会儿难得无事可做,忽然就对这个问题执着起来,拇指他眉眼间描摹着,嗓音低沉:“当初迎亲时候,我心里七上八下,虽然这赐婚让我高兴得觉都睡不着,可我心里总觉得你不会愿意,你是被迫。但是万万没料到,你竟然……”
“我竟然愿意。”
“嗯。”贺翎低低地笑了一声,隐隐透着满足,他嘴角啄了一口,贴着他唇道,“当时光顾着高兴了,现才想起来,我京城时候,没看出你对我有这心思啊……”
萧珞没来由让他说得一阵心虚,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做傻子时候与他日久生情吧?
贺翎察觉到他气息顿了一下,离开他唇抬眼看他,见他这神色竟有越来越傻趋势,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了:“长珩,你怎么了?我就是问问,你要不好意思说,那就不说了。”
“我是……”萧珞硬着头皮,憋了半天劲还是不知道怎么把他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后只好掩饰得咳了一声,“总之,是成亲之前……”
这回答说了等于没说,贺翎心里惋惜地哀叹一声,双腿他腿上轻轻蹭了蹭,赖皮似:“你不是风轻云淡地无视我明示暗示么?难道那是装?”
萧珞让他蹭得心里有些痒,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你不问清楚誓不罢休么?”
“闲着也是闲着,你说不说?告诉我,之前是装?还是忽然脑子开窍了?还是……”
萧珞忍着笑,抬起双手搭他肩上,与他漆黑眼珠子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捧住他后脑勺,突袭似吻他唇上,将他嘴巴堵住。
贺翎一顿,下意识将他抱紧,掌心下光滑紧致触感让他呼吸沉了沉,当下就把那些无聊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思全怀中光溜溜人身上了,张开嘴卷入他舌尖,反被动为主动,滚烫鼻息罩他脸上,含住他舌他口中疯狂地掠夺起来。
萧珞顿时被他吻得气息不匀,又让他俯身一压,后背直接枕了他腿上,身子舒展开来,感觉到山洞里一股寒意,可身体里面却渐渐起了一团火,一时间里外冷热交加,说不出来是舒服还是难受。
贺翎察觉到他身子微微抖了抖,连忙松开他唇,关切道:“冷?”
萧珞听着他粗重沙哑嗓音,垂眼瞥见两人双唇间牵出一丝银线,脑中猛地炸开,脸上一阵烘热,连带着身上也滚烫起来,盯着他唇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勾着他脖子将他拉下来,继续与他纠缠。
贺翎瞬间让他撩拨得失去了理智,明明心里清楚眼下这境况并不适合继续下去,可耐不住身子越来越燥热,似乎忘记了寒冷,翻身将他往下压,却自己双臂贴到地面时惊醒,又及时将他捞起来,哑声道:“等等!”
说着将他松开,站起来探手从架子上捞下来一件衣裳,迅速往地上一铺。
萧珞被冻得清醒了几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举动:“我衣裳……”
“坏了我给你补!”贺翎一门心思想着与他亲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话有多好笑,双臂一揽将他推倒,整个身子都覆了上去,将他压住,看着他两只笑意吟吟眸子,只觉得喉咙中烈火干烧,迅速吻住他唇,双手他身上游走起来。
萧珞重重喘了一声,闭上眼,抬手将他搂住,很也忘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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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露重,罗擒等人将伏击赵家军解决掉并赶到渡口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为了赶上贺翎与萧珞,他们这一路都没敢耽搁,现看到渡口只有一艘船,不由大为诧异。
身旁一人道:“这船看着不算大,我们这么多人马恐怕坐不下啊!”
罗擒面无表情,也没有吱声,将马绳交到他手中,独自上前,借着微弱月光,抬腿跨到船板上,瞬间感觉到一股浓重血腥气钻入鼻孔中,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打火。
火光一闪,岸边前排几个人都将船上景象看得清清楚楚,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当下就急匆匆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这么多尸身!”
罗擒摇摇头,弯腰凑近看了看,见是渔夫打扮陌生面孔,连忙又去看旁边,接连看了好几个都是没见过,后将整艘船上尸身都检查了一遍,没有见到贺翎与萧珞影子,不由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道:“不知将军与殿下顺利渡河了没有,这些人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说不定与之前那拨人是一伙!”一人道,“罗护卫,我们赶紧渡河,看能不能追上将军,万一前面还有埋伏就糟了!”
后面忽然有一人喊:“那边还有船!”
罗擒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不远处还停着另外七八艘船,只不过因为天色昏暗,一时没注意到。
“你们等着!”罗擒找到竹蒿,带着几个人将船撑离了岸,吩咐道,“把这些人都扔下去。”
“是!”
没多久,所有船都停靠到岸边,罗擒带着这些人牵着各自马上去,趁着夜色渡过长河,等到了对面渡口,上岸之后,又急匆匆往前行了一段路,终于看到看守此处小兵。
那些小兵远远看到一群人过来,本想拦下来盘问,一看到领头人有些面熟,又把手收回。
罗擒上前,抱拳问道:“下是靖西王府护卫,几位小哥可曾见到我们将军与殿下打此处路过?”
领头小兵认出了他身份,摇摇头:“不曾见过,将军与殿下是何时路过?”
“大概是傍晚之后,入夜之前。”
“我们是三个时辰前换班,前面人或许见过。”
罗擒点点头:“多谢!”
身后一人走上来问道:“罗护卫,将军路过此处不知会不会去拜访安平王,我们要不要再去确认一番?”
“不必。”罗擒摇摇头,“将军遇到伏击,必不会再多耽搁,应该是赶回甘州了,我们也别耽误时间,还是追过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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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冬日山林中没有虫鸣鸟叫,显得格外安静。
山洞里火堆已经熄灭,萧珞睡得极沉,一直到明媚光线撒入洞口,照身上,才堪堪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贺翎乌黑深邃瞳孔,忍不住嘴角一弯,轻轻笑了笑:“醒了?”
贺翎他眉心啄了一口:“我早就醒了,看你睡得沉就没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萧珞从他怀里起来,一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愣住,“我可真是睡得够久。”
二人夜里折腾了不少时间,好稍稍注意了些,没将仅剩衣服弄脏,现已经穿戴整齐,烘干衣服贴身上比昨晚舒服熨帖了许多。
稍稍收拾了一番,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将马牵出来,重上路。
贺翎再次将萧珞揽怀中,他耳边道:“出北关之前应该会碰到村落,等出了这片山区,我们找一户农家买些吃穿,不然这一路恐怕没办法顺利回去。”
萧珞只觉得全身无力,靠他身上轻轻应了一句:“嗯,要么饿死,要么冻死。”
“你不舒服?”贺翎听出他异样,顿时紧张,连忙将马速放慢。
萧珞摇了摇头:“没事,不是每回都乏力么,别担心。”
贺翎探头看了看,见他脸上微微透着红润,安下心来,一手他腰间替他揉了揉,后悔道:“我下回不那么冲动了,还要赶路,我竟然……”
萧珞抬手伸到后面他脸上拍拍:“没事,我就是有些乏,再睡会儿了。”
“好。”贺翎身子稍稍后倾,让他靠得舒服些,搂着他继续赶路。
这片山区并不大,他们马速放得较慢,也只用了大半天便出来了,看着脚下路弯弯曲曲通向远方,头处蓦然出现几户稀稀落落农舍,贺翎顿时精神振奋:“长珩!你看!”
萧珞双眼紧闭,似乎没有听到他话。
“长珩?”贺翎低头看他,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瞬间慌了神,抱紧他晃了晃,“长珩!醒醒!”
萧珞双眼动都不动,脸上泛着微微潮红。
贺翎心头一跳,着急慌忙地把脸贴到他脸上,又抬手摸摸他额头,被滚烫温度惊得魂飞魄散,顿时恨得想要扇自己一耳光,把他身子转过来一些,焦急地喊他:“长珩!你醒醒!”
萧珞眼皮子动了动,费力地睁开一点:“唔?”
“你再撑一会儿!”贺翎急急忙忙将身上衣服解开,把他牢牢裹住,重抱紧,狠狠踢了踢马腹,朝前面村落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