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点,林季新放心了很多,来到一处窗口,悄悄往楼底爬下去——之前那些客人的服务员基本都在大厅,现在应该也在。
果然,透过一处窗子,他看到蹲了满满的大厅人,还有三个拿枪的匪徒分散站在大厅里,至于还有没有匪徒,因为视野原因,他看不清楚。
不过,这些匪徒虽然看起来很警惕,但视线基本是朝着外面,表情有点漫不经心——这让林季新再次肯定,他们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人质。
他正要进一步观察,突然听到远方的警笛呼啸而来。
这算是提前通知吗?恨恨在心里骂了句,他赶紧把头缩回来,轻巧地往楼上爬。
他刚藏好,大厅里的匪徒也听到了警笛,表情立即绷紧了,几个人立即飞快地把窗帘拉起,又关掉了大厅的大灯,透过窗帘缝向外张望——林季新如果还在窗口张望,多半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警笛很快就在门外停下,警察们呼喝着纷纷下车,听声音,至少来了十几辆警车,估计附近能调动的警察都过来了——也是,市委书记严达丰和市长热门黄泽远都在这,这些警察们再不想着好好表现,等他们脱了险,估计也就不用再表现了。
听到他们声音时,林季新刚刚回到黄贞他们所在的房间。
“警察来了!”
“好啦好啦!”
“终于有救了!”
“老天保佑!”……
这些人大都吁了口气,压着嗓门兴奋地阅报,严达丰和黄泽远这两个城府很深的人表情也放松不少。
他们都看到了林季新,但大多顾不上他,只是伏着身子往窗口边挤,希望能看到“神兵天降救人于水火”的警察,好快点让他们脱出生天。
倒是严达丰和黄泽远不咸不淡地上来问候了两句。
还真是世态炎凉。
不过林季新也没指望这些人感激——他做这些事本来就只是因为黄贞的恳请。
黄贞也没让他失望,从他进房间开始,她灼热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身上,等到问候完的严达丰和黄泽远退开,她立即扑了过来。
“你没事吧!”抓住他的胳膊肘,黄贞急切地问。
林季新心里暖暖的——在他生活的后期,人类这些基本的温暖的东西基本已经看不到了——也因此,这些东西最容易打动他。
严达丰和黄泽远的秘书这时已经一起拿出了手机与外界联系——这让林季新又一次肯定了他的猜测,要是匪徒是一群连切断普通通讯的能力都没有的笨蛋,哪来的胆量敢来副市长女儿的生日宴上动枪。
仿佛是要验证他的猜测,当一个立功心切的警察悄悄从后院翻进来时,才冒出半个身子,“砰”地一枪响,那警察脑袋炸开了花。
林季新冷笑,这样的枪手绝不可能是普通匪徒,果然是另有所图。
那警察选择的方向正好是朝着他们所在房间的院子,看来是接到了电话里的讯息想从这个方向过来救人,于是,鲜血四溅的场面被房间里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那红白掺杂的液体四溅飞散,房间里的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呕”了一声,然后,这个房间便充满了难闻的酸性气味。
这让原本就在强忍的一个男孩和严达丰的老婆也吐了出来,剩下的人除了林季新外,包括严达丰和黄泽远在内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手忙脚乱地找来东西让这些人擦拭,又轮流让他们进洗漱间小心地清洗,完了后,这个房间已经不好再呆,又是林季新打头掩护,带他们换到新的房间。
这一次,房间里气氛就压抑多了,每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外面,警车还在一辆接一辆的过来,看样子,整个于江市的警察都往这在赶。
这时,林季新已经隐约感觉到匪徒的目的所在:看来就是要把所有警察调动到这里,方便他们行动。
他也没有好心提醒警察的义务,再说了,如果他提醒了,匪徒们发现达不到吸引警察的目的,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升级的举动来,所以,保持现状就好了。
这时,房间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是严达丰的老婆突然晕倒。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扶到沙发坐下,看母亲嘴唇发紫,气息微弱,严茜哭出声来:“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晓梅,晓梅!”严达丰低声轻唤。林季新后来知道,他老婆名叫方晓梅。
“这是心脏病犯了。”严达丰马上镇定下来,问他秘书,“晓梅的包呢?里面有急救药。”
“包?”那秘书迟疑了下,“刚才出来时,夫人手上就没包了。”
那肯定是落在房间里了。
看着快不行的方晓梅,严达丰猛地站起来。
“严书记,您去哪?”看他往门口走,秘书一愣。
“我去找包。”
秘书大惊:“那边都是匪徒,您怎么能去。”
“我不能看着晓梅去死!”
到了严达丰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女人容易得紧,能够不想着换老婆已经算是有良心了,他却愿意为老婆去拼命,就凭这句话,林季新便对他印象不错。
黄泽远赶紧拉住严达丰:“达丰,你要想清楚,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去不仅救不了晓梅,还把自己搭上了。”
居然能叫“达丰”的“晓梅”,严达丰和黄泽远看来不仅仅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呢。林季新发现了这一点。
“爸,”这时,严茜也跑过去紧紧抓住严达丰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妈都这样了,你要是还不在,那我怎么办?”
严达丰看着女儿,脸上肌肉抽搐了下,仰起头来长叹一声,顿时泪如雨下。
还真是蛮感人的,林季新正看得起劲,突然感觉到手臂上紧了紧,他扭过头,黄贞正恳求地望着他。
他这才记起,为救车祸时的黄贞,当初他可是用过“治愈之光”的,当时算是半清醒的黄贞可能隐约知道他的“医术”很神奇。
他迟疑了下——正因为他的医术“太神奇”,所以不能随便当人面用出来,真要用就得想个遮掩的法子。
看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愿意,黄贞有些发急,眼神更恳切了,用力晃着他的手臂。
这下动作有点大,被人敏锐地发现了。
“小林同学,你有办法?”
说话的是沈珊,从黄贞挽着林季新的手臂开始,她就皱着眉头时不时地望过来,要不是林季新刚刚算是救过她的命,肯定早就忍不住要开口训斥,也因此,当黄贞做出这么明显的动作时,她立即就注意到了。
“我只是懂一点。”林季新一脸迟疑——相比拍着胸脯说请你放心一切交给我这类,这才是正常中学生应有的反应吧。
听到他话里的推脱之意,沈珊还没说话,严茜已经急了:“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没这事!”他连忙摇头。
严茜却如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我知道之前总找你麻烦是我不好,我可以道歉,可我妈都这样了,你不能不管!”
这是真没有!林季新苦笑。严茜不喜欢黄贞和他在一切他早感觉到了,他本来就没有想和黄贞怎么样,严茜的做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哪谈得到记恨。
不过看严茜的样子,心里肯定已经认定了,他根本没法解释。或者说,其实严茜这时已经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不管他行不行,都是严茜最后的希望——严茜不可能允许他说出“不行”两个字。
这时,严达丰也站不住了,低声道:“小林同学——是小林同学吧?”
看沈珊点头,他向接着对林季新说:“小林同学,就算你只懂一点,也比我们这些全不懂的人要好,如果可以,帮忙想想办法吧,不管成不成,我们都只会感激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涌起一阵乱来的感觉——他对妻子的病情一向关注,当初为治好妻子的病也咨询过不少有名气的医生,心脏病这么专业的东西,就算放个医生在这,没药的话也只会束手无策,眼前的林季新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中学生,就算懂点医学知识,应该也就是头痛发热给点建议的角色,哪能真有办法。
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想。
ps:昨天带公会小号打弹性ag,灭得一塌糊涂,人都凌乱了,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