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当吴青觉得自己的实力有所增长时,都会想着出来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然后与之打上一架。方能卸下心中的躁动。
但是,这份躁动和破坏欲,却每次都能够极好的收敛起来,因为吴青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踏上更高的山峰的开端,这只是第一步。当踏上此次高峰,在找寻对手战斗不迟。
当走到尽头之时,那边是这份破坏欲极端澎湃的时候,同样,也是吴青最为疯狂的时候,那茹毛饮血的两年便是如此。
追寻强大的对手,追寻势均力敌的战斗。
轻轻站起,身子一晃一晃,突然化作七八个身影,场中身影交错,难以分清,拳法脚法,已经不似一个人在使,突然,七八个身影全都向着天空跃起,转眼间,又合成一个,自上而下,吴青的腿上已经缠上了白红相间的怪雾。
猛地向下劈腿,灵鹫宫的练武场上立时便被劈出一道划痕,长一丈还多,最深的地方,足有一尺三分。
灵鹫宫练武场上的岩石本是选用上好的花岗岩,寻常女子,即使用手中刀剑猛的劈砍,也不会出现多少明显的划痕。而吴青这一击,已经让周围围观的灵鹫宫女子们大惊失色。
腿上气力之强,骇人听闻。
四姐妹中你的菊剑走上前来,满脸崇拜的看着吴青。
吴青面色尴尬,道:“呃,没有掌握好力道。”
旋即,吴青又转过头,看着赵叶,轻声说道:“可能这次要呆上一段时间了。”面色期待的问道,“留下来吗?”
听着青年的问话,赵叶想也不想的答道:“为什么不,这里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姐姐,我还想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你这丫头,很对我的胃口。”天山童姥笑着说道。
听到女天山童姥的夸奖,赵叶开心的说道:“那是不是就可以成为灵鹫宫的媳妇儿了?”
看着赵叶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喜笑颜开的天山童姥,吴青顿时一种无力感遍布全身,这女骗子。
“当然。”天山童姥果断的答道,旋即又说道,“至于你的武功,我在初次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一问了。”
“姐姐问吧,妹妹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叶笑嘻嘻的答道,不时用眼睛撇撇吴青。
“教你武功的人一定聪明绝顶吧,因为哦,你这功夫好像源自丹道之法。”天山童姥好奇的问道。
本来,询问武功就是江湖大忌。但是,天山童姥还是直接的问了出来,因为她相信吴青的判断,就这一点,他便可以去相信这见面不过几次的女子。
赵叶点了点头,答道:“是一绝顶聪明之人,说是震古烁今,也决是不为过的。但是不是源自与丹道之法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我对于这种内功法门也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练法。”
天山童姥耐心解释道:“也确实如此,你这练法是属于阴阳丹道,也就是所谓的人元丹法。丹道之途,大抵有三,一谓天元,一谓地元,一谓人元。阴阳丹道主要两法,一是独修之道,二是双修之道。”
无论是吴青还还是赵叶都对道家丹道是一知半解,但还是能够听懂天山童姥的意思,毕竟在后世,双修之道太过出名。
想了想,天山童姥又补充道:“你这练法却是独修之道无疑了。是以,若是你一直照着之前的练法,大抵也能化出纯阳至阴。但是,最为可惜的是,在化出纯阳纯阴之前,你便破了身,金丹大道就与你无缘了。至于之后路该如何走,短时间内我难以给你答案。待我好生查阅典籍。”
说完,天山童姥看着吴青,疑惑道:“就是他吧,要是没有办法,以后就让青小子保护你吧。”
赵叶道:“嗯,嗯,就是他哦。虽然如此,但现在我已经算得上绝顶了,即使不能再向后发展,也无所谓了。况且,不还是有无趣在吗?”
天山童姥笑了笑,并不答话,带着歉意离开了。
“没事的,不是说还有办法吗。况且,都已经到了绝顶之列了,也不要过分在意了。”吴青轻声的安慰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虽然打架单挑什么的不如你们,但是,若果是说到杀人的话,你们绑在一块都比不上我。”赵叶自信的说道,转而脸上又布满了担忧的神色,疑惑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天山童姥是不会凌波微步的,但是她还能够指导我,而且,看那样子好像十分精通似得。”
“她本来就会啊,指点你的话不过是顺手为之吧。”吴青答道,又神情奇怪的看向女子,问道,“哪里奇怪了?”
“什么?”听到吴青的话,赵叶突然就大声说了一句,复又整了整仪容,低声问道,“天山童姥会凌波微步,你是没有看过电视或者小说吧?”
吴青淡淡答道:“她会凌波微步有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逍遥派的绝学。”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天山童姥是不会凌波微步的。一直到与李秋水两败俱伤,都没有用过凌波微步,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她应该跟本就不会。”赵叶说道,语气十分的肯定,坚决。
“既然来了,就不要想这些了,起码你还知道你是谁。”吴青回到。
事实上,在吴青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但是,那又怎样,起码自己还活着,而且,即使这就是一个梦,能够梦到姐姐的再次出现,至少,那也是一个美梦了。
无奈,也只得用这种办法安慰道,就如同在天龙寺的时候一般。然而,吴青的本是又十分有限,自然做不到枯荣的地步。
“嗯,那就这样吧,你来到这世界几年了?”赵叶不答,转而问道,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来这个世界已经九年了,在皇宫待了四年,接着便离开了那个冰冷的世界,加入了京师御拳馆,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在江湖上流浪起来,偶尔回去报到,我越发的感到这个世界的不真实,就连我自己的存在,我都开始怀疑。每当夜晚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静静的看着夜空,什么也不去想,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一个疑问在我脑海里一直萦绕不散······”
赵叶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一点也没有了以往的样子。
良久,女子终于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吴青的眼睛,呆呆的说道:“吴青,告诉我,我还活着。”
“是的,你还活着,还有我在。”吴青轻声道。
听到这话,女子终于忍受不住大声的咆哮起来:“去他妈的还活着,你一个枪子死的倒是痛快。但是我呢,任务失败后,被自己的养父活活打死,身中五抢,还他妈的没一枪打在要害,四肢上,肚子上,最后失血过多而死,你理解那种世界崩塌的感觉吗?你理解那种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的绝望感吗?”
说着,赵叶那张绝美的脸上已经挂满泪水。
“我懂的,我都懂的。”吴青赶忙把失控的女子搂在怀中,轻轻地,重复地说着,一次又一次。
事实上,将两人吸引到一起的,本就是这悲惨的命运,或许,这才是两人的共鸣处吧。
吴青有时同样会如此思考世界,我还真的活着吗?现在,即使为了这根女人,吴青知道,自己也得努力活着,拼命的活着。
两人本来就站在灵鹫宫外,听到这边的吵闹声,已经离开的女子们纷纷望了过来,眼神中充满关切。但是,她们不能过去,那里是属于主人的地方,没有主人相招,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僭越。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女子终于安静下来。
吴青伸出手来,缓缓的将女子脸上的泪水擦去,轻轻道:“无论怎样,在这个世界里,起嘛还有我在。”
听到吴青的话,女子终于破涕为笑:“嗯,嗯,知道了。”
见到女子的表现,吴青也终于放下心来。突然,这女子又说道:“没准这是哪个神秘又强大的存在的恶作剧,或许他正在哪里看着我们的旅途,一直发笑。”
吴青并没有理会女子的疯言疯语,无奈的回了一句。
“你啊。”看着她,吴青还能够多说什么?
时间匆匆,吴青的功法也越来越完善,然而,命名权却从来没有在吴青的手中,不说天山童姥,就连性格身份跳脱的女子吴青也是争不过的。
天山童姥说,这武功应该叫做‘八荒归元功’。赵叶却一直不赞同,干脆就叫做‘一路狂战’如何。
总之,作为内功的开创者和修炼者,无趣却没有了命名的权利。
最后,当然是得靠武力说话,无疑,这武功就姑且叫做八荒归元功了。
算了,由着她们吧。吴青无奈想着。
这段时间,吴青的日子倒是过的清闲,有美人相伴,莺莺燕燕环绕。不用住在山腰,每天有人伺候,吴青觉得,自己懒骨都多出来几根。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长,大概是在吴青的功夫开始完善后的一个月,天山童姥也终于找到了赵叶接下来应该走的方向了。
这一开始,吴青便难以笑出声来。